惊变(三)
黄色的犹如薄膜的光茧包裹着苏白衣快速的在地下行进着,他与小树心灵相通,几乎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令它不安的源头,在底下三百丈的时候,苏白衣看见了它。那是一只虫卵,黑色的,巨大的,散发着浓浓邪气的卵。他微微皱了皱眉,没有乱动,而是绕着这只卵转了一圈。虽然不清楚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不过苏白衣的直觉还是告诉他,这东西很危险。微一沉吟,他一拍自己的储物袋,霎时一只青光闪闪的灵剑出现在了上手。此剑名为青影,是一把上品灵器。苏白衣修长的玉指重重一点,灵剑霎时便化成了一道灵光重重的刺在了黑卵之上,一阵金铁撞击的声音响起,带起了丝丝火花,然而却依然无用,苏白衣的灵剑刺不破它的那层外壳。一击无用,他也不再尝试,反而盘膝坐了下来,吩咐小树警觉四周后,一层层金黄色,几乎肉眼可见的金色光圈荡漾而出,却是苏白衣放出了自己的灵识,拘束成刺,瞬间向黑乱扎了过去,苏白衣的灵识何等霸道,不肖片刻便渗了进去,然而,在一秒他却脸色猛变,以更快的速度退了回来。
“这只卵是活的!”他刚才清楚的感觉出卵里面的一股思想,不!或许不能说是思想而是一种生物的本能饥饿、破坏、毁灭、这就是它的全部。绝对不能留!苏白衣的脸上出现了莫测的表情,心中已然是下了杀意。黄金色的灵识再次化为上百道利刃,轻而易举的钻进卵内,像是绞肉机般,对着里面就是一顿绞杀,那卵本能的释放出抵抗的一直,从中传出凶狠的嘶鸣声,然而苏白衣的精神力实在高它太多,不过几瞬意识便被强行抹去。
黑丝的虫卵霎时没了光泽,死了一样被夹在地下深处。苏白衣拍了拍储物袋,把它收了进去,此卵太过奇怪还是留下以细细研究的好,虽是除了此卵,但他的心神却越发紧凝了,因为小树的恐惧之意,并没有就此消失,隐隐地还越发壮大了起来。于是,他在离这里二十仗远的地方又发现了一枚,有一有二,便有三有四,短短时间内,苏白衣便发现了十一颗一模一样的虫卵,凡是碰见的,他全都下了杀手,然而,心中不详的预感却越来越多。就在他准备出去通知家族长老时,异变突生——虫卵开始孵化了。
阿午是苏家的一名仆人,在府中有一个相好叫做小桃红,两个小鸳鸯在僻静的角落里,亲亲我我了好一阵阿午搂着心上人,正胡吹乱侃时,怀里的小桃红忽地面色大变,双眼中露出惊恐至极的神色,阿午调笑的问了声:“怎么了,你见鬼了?”小桃红却不说话,面色却白的像死了一样。顺着她的目光,阿午奇怪的向身后望去,这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后一个画面。一只巨大的全黑色虫子,张着无数倒挂的利齿一口向他咬来,阿午和小桃红霎时被咬成了两节,一齐吞了下去。
像这样的事情绝不仅仅是这一处,整个苏家霎时大乱了起来,人们发现不知何时自己院子里多出了许多黑虫,此虫刀剑不入,水火不侵,专吃人肉。不过半刻钟的时间,整个苏家已是死伤过半,到处倒是哀嚎求救之声,到处都是虫子吃人的画面。此时,苏家家主苏毅并不在府中,众人更是群龙无首。苏家的两个长老倒是站出来组织众人御敌。
只见一身道袍的苏静高高浮于半空中,她乃是凝气后期修为,有一只本命奇兽,名为闪电貂,此时她脚下已聚集了十几只黑虫,苏静脸色铁青,发出阵阵冷笑,心念一动,那闪电貂便背脊伸张,四肢如箭矢般射出,眨眼间便到了一只黑虫上方,向着虫颈张嘴狠咬,那黑虫本性凶狠残暴,见敌人来袭立刻与之厮杀起来,闪电貂兽如其名,端的上的迅捷无比,那黑虫捉之不到,不禁发出凶厉的嘶鸣之声,两兽霎时斗的难解难分,说来也是奇怪,其余的那些黑虫似乎对同伴的生死完全不在意,丝毫没有“帮手”的意思。只一个个的看着天上的苏静,灯笼大的赤红双眼中,满满的都是对人肉的贪婪。
不肖片刻,那黑虫突地浑身魔气大盛,背角蠕动下,竟生成了一对肉翅,迅疾之下闪电貂躲闪不利,被生生一口吞下,咬成碎肉。本命灵兽被毁,苏静一口鲜血喷出,然而就在此时,那肉翅黑虫已然向她扑来,苏静大惊下,甩出一面淡蓝色的盾牌,挡在身前,那肉虫一冲而下,狠狠的盾牌上,苏静只感到万金重压顷刻而来,五脏六腑几乎被撞的稀烂。一口灵力提之不上,身体不由从空中掉落了下去,底下等着的其余黑虫们,就像是嗷嗷待哺的幼鸟一样,迫不及待的张开了大嘴。
苏静竟连声音都没发出来,就被虫子们生生分尸了。
像这样的惨剧在苏家的每一个角落里不停上演着,不是没有人想要逃出去,只是他们发现整个苏家院落的外围,不知何时升起了一面透明的血墙,竟如同牢笼一般把苏家扣在了里面。此时的苏家已经如同人间炼狱,到处都是鲜血,到处都是惨叫。苏白衣脸色铁青,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幼小的孩童,背上是昏迷不醒的肥仔,在残垣断壁间不停躲闪着,凡是遇见那闻味而来的黑虫,全都二话不说,用精神力强行抹杀。此时此刻,苏白衣的内心充满了愤怒,这对于一向温和善良的拉斐尔人而言,是极端少有的。因为就在刚刚,就在他的眼前,林氏被杀害了。他没能保护住母亲,内心正在被悔恨啃噬着。
这些年间,苏白衣被家族中给予“厚望”所以自然知道一些别人所不知道的事情,比方说,他知道在苏家有一处传送阵,可以直接抵达青云门。
这是现如今,唯一一个可以活命的出路。
苏白衣低下头看了眼怀里的童童,小孩子似乎有些不对劲,浑身发这烫,眉宇间隐隐地留下了一道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