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原来是你!你也出来散步啊!”
如意咧开嘴,嘿嘿一笑,快要演不下去了!
“散步?”墨染身边的男子一脸妖娆的笑意,冲着如意眨眨眼,做出一个轻挑妩媚的眼神儿。
如意被恶心到一个冷颤,明明挺俊美的一个男人,怎么娘成这个样子?!活脱脱一个妖孽!
“是啊,当然是了,要不然我来园子里做什么?逃跑么?”如意故作悠闲,打死也不认账。
妖孽男掂了掂手中的物什,扬起眉梢笑道:“怀里揣着金杯银盏铜镜子散步?”
如意的脸黑了又黑,人艰不拆,做哑巴会死啊!
“贤弟自去,愚兄有些家事儿需要处理,失陪了!”
墨染阴沉着脸说完,拉着如意便走,如意一边哎吆吆乱叫,一边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
妖孽男恍然大悟,忙提高了嗓门问道:“我说墨兄,这位莫不就是你即将娶进门的小娘子?挺有趣儿的嘛!”
“聒噪!”墨染手腕一紧,一柄银光闪闪的飞刀‘唰’地飞出,擦过妖孽男的耳际,全根没入他身后的柳树。
那妖孽男挑着兰指从肩上拎起被削掉的断发,一跺脚,啧啧叹气道:“哎呀!人家好久才留起来的!”
偏殿里,侍女护卫们守着空空如也的房间,早就乱成了一团。
尊主再三交代,一定要看好新夫人,如今不见了新夫人,可如何是好!这万一尊主怪罪下来,他们一个个,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想起尊主平日里心狠手辣的作风,便心惊胆战。
到底要不要禀报,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拿不定主意。正焦头烂额之际,却见尊主手中拎着一人,从庭外大步而来,看也未看众人一眼,径直走入内堂,‘嘭’地关上了门。
众人的心脏随着那关门声剧烈地跳了跳,大家伙儿看得清清楚楚,尊主手中的不是别人,正是逃走的新夫人,于是彼此面面相觑,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恐惧。
墨染将如意顺手扔在地上,便自顾自坐在一边儿,一声不吭地喝茶。屋子里很安静,静的只剩下两人的呼吸,空气也似凝固了一般,沉闷而压抑。
如意感觉很别扭,她十分不习惯这种充满了危险意味儿的氛围,于是挣扎着从地上起身,爬到椅子里坐下,整理好衣衫,然后倔强地仰头看着屋顶,故作轻松。
无论如何,头可断,血可流,气场万万不能输。
两个人彼此沉默着,谁也不愿意先开口。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种僵持被莫名其妙的鼾声打破,墨染诧异地扭过头,看到如意仰头靠在椅背上,双目紧闭,微微张着朱唇,已然一副睡熟的模样。
墨染又好气又好笑,这种时候,她竟然还有心情睡觉!
不过,这丫头睡熟的样子倒是有趣儿的紧!只见仰头张着嘴睡着的如意虽然看上去女汉子味儿十足,却难得的安静。
似乎感觉有些不舒服,如意闭着眼睛努努嘴,轻轻翻动了一下,然后微微蜷缩起的身子,那模样乖巧得像一只春日里慵懒的享受日光的小兽,禁不住让人心生怜爱。
凝视着如意的时间里,墨染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嘴角竟然挂起了笑意,这让他很不爽,也不甘心。这个丫头,她凭什么可以在他生气的时候没心没肺地睡觉?!
“如意!”墨染蹙起眉头,冷不丁地喊了一声。
如意一个机灵,身子往前一歪,‘噗通’摔在了地上,顿时睡意全无。她揉着惺忪的双眼,呲牙咧嘴地抬起头,正要声讨,见墨染表情阴沉,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气势顿时便弱了下来。
意识到了危险,如意舔舔嘴角,心虚地干笑了两声,“不好意思,睡着了!”
墨染嫌恶地瞪了她一眼,“说,为什么要逃走?”
如意瞪大眼睛奇道:“逃走?谁要逃走了?我吗?我没有要逃走啊!都说了,是去散步啦!”
这个丫头,脸皮真厚,都被抓现行了,还敢不承认!
“散步需要换上丫鬟的衣服吗?”
“还不能让人有点儿小怪癖啊!”
如意翻个白眼儿,不以为意,反正一条道儿走到黑,打死不承认,你能把我怎么样?有本事咬我啊!
“无论如何,乖乖等着做新娘子,不许再有逃走的想法!”墨染冷哼一声,这丫头根本不可理喻!
“不逃,当然不逃,为什么要逃?你虽然不及我们家苏先生漂亮,那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儿,我就算从了你,也不吃亏!再说了,这里吃香的喝辣的,再不为柴米油盐操心,别提多好了。”
墨染挑起双眉,似笑非笑,“是吗?如此甚好!不过,就算你仍想着要逃走,也没有关系,因为你逃到哪儿,本尊都有办法找到你。”
如意嘻嘻陪着笑,“是,是,您是如来佛,我是孙猴子,我哪里能逃过您的手掌心?您尽管放一百,一千,一万个心吧!”
墨染看了看她,没有说话,只是怡然自得地阖上了双眼。
如意看着闭目养神的墨染,半晌儿,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说墨染,她们都尊上,尊上的叫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困在这里这么久,如意对这里仍是一无所知,不是没有问过,只是大家神神秘秘的,都不肯告诉她。刚开始,她以为这里不过是一处匪窝,墨染是土匪的头目,可是时间久了,又觉得不是。虽然这里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却不像是匪气,特别是墨染,他身上的那种邪魅神秘的气息,绝不是一个土匪头子能够拥有的。
如意隐隐觉得,这个富丽堂皇的地方绝不简单。
既然丫鬟们不肯说,便只好从墨染这里寻找突破口了。
墨染听了如意的问话,睁开眼,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方沉声道:“你早晚会知道的!”
“切!”如意很不服气,说了等于没说嘛!不是要跟人家成亲,怎么还不肯坦诚相待!
“要么是朝廷要犯!要么是江洋大盗!”
如意促狭地看着墨染,自以为戳到了墨染的痛楚,洋洋得意。
可惜她的激将法儿没用,墨染紧抿着嘴,根本不接招。屋子里重新陷入沉默,如意垂头丧气,很是受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