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望天,双手合十,对着远方的方向半开玩笑的说道:“真对不住您了,师娘!是我让您的灵力不再是独一无二了。”
“别闹了,你知道什么呀!”娴子一把拉过我,兴奋的说道:“师娘可以用她的灵力做很多我们根本想不到的事情,师娘也根本不需要凝神静气精神集中,只要她想知道,那么在她感知范围内的一切,对她来说几乎都是透明的。你现在做不到,只是因为你的修为还没到那个火候。”
听娴子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个能力好像也并没有那么一无是处了,心里的失望顿时没了大半。
苏羽接着说道:“其实每个鬼魅者的灵力都不仅仅是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每一种能力都是存在着巨大的潜力和功能的,能力之间是没有好坏强弱之分的。最主要的还是要看运用灵力的鬼魅者自身的悟性和修为。比如说师叔吧,或许是因为他瞬移的专属灵力吧,他在法术界被称为‘神之魅者’。可是固然强大如师叔,也不可能瞬间移动千里。所以师叔才根据自身的专属灵力开发研究出了这个‘瞬移符’。他需要将少许灵力先注入到瞬移符里,然后由瞬移符周边的鬼邪之气引动灵气感召,师叔再借助这感召之力就能瞬间到达千里之远。简单的说就是每一种能力都不仅仅是你所了解的那么简单,它能发挥多大的功效和威力,还要看运用的人。”
“噢!”我心中欢喜,满意的说道。“那你们怎么不好好的开发开发你们的能力呢?”
兮白了我一眼,道:“我们女孩子干嘛要把心思都花在这个上面啊?我们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你们所谓的重要事情无非就是衣服、手势、包包、化妆品之类的,真不理解你们这些女人,对这些身外之物这么上心,却对能提升自身战斗的能力这么不重视,真真是糊涂到轻重不分呐。”我说道。
“我们女人都有战斗能力了还要你们男人干嘛?”兮理直气壮的说。
“那是一回事嘛?......好了好了,你有理我不跟你争。”
“灵力的事就先讨论到这吧,我们还是商定一下明天去村长家的具体细节吧。”娴子又看向幽灵探长说道:“探长,对于明天的行动,你有什么具体的建议吗?”
探长摇摇头,说:“说实话我根本就无从入手,我们不了解摄魂碑的来历,也不了解村长的为人和他的思想,在没有任何了解的情况下,我无法根据什么去制定任何计划。我们明天去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尽量的从他口中套出一些话,尽量多的收集信息。所以明天我们还是那句话,见机行事,随机应变吧。”
娴子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诶?或许我们不是什么根据都没有......”我想到了一个应该比较重要的信息,继续说道:“你们还记得我曾经说过陈榕的那个梦境吗?”
众人一脸疑惑的看着我,点点头道:“记得呀,怎么了?”
“里面有一条信息我们或许用得到。”
“是什么?”众人齐声问。
“俩个人的名字。”
探长道:“你是说摄魂碑和人头对话时候说的......”
“没错,据我已知的是,‘陈北仁’肯定是一个人的名字,而且很有可能是陈榕师弟的长辈。而‘林方明’......陈榕在被人头控制的前一刻曾说出了这三个字,这三字也被摄魂碑和人头谈论过,虽然他们都没有说,但我想这肯定也是一个人的名字吧。”我对大家说道。
我说完这句话,发现一直闷头吃玉米的西瓜突然停顿了一下,她的眼神中也闪过一丝复杂,随即又恢复了原状,继续闷头吃着。
兮低头想了一会,问道:“那又怎么样啊?然后呢?”
“然后,还有一个‘年限’或许也可用。”我随手又拿起一根玉米咬了一口。
“年限?什么年限?”
我嚼着玉米含糊不清的说道:“人头被我们抓住的时候,临‘死’前曾对我说了这样一句话,‘我就要解脱了,或许你也能解开他心中那长达二十年的恨意吧。’你们还记得这句话吗?”
兮一把抢下我手中的玉米,说道:“诶呀你就先别吃了,那又怎么样啊?”
我将嘴里的玉米咽下去,说道:“那个‘他’指的肯定是摄魂碑了。根据这句话我们可以推测一下,二十年前这里肯定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才让摄魂碑含恨至今。”
兮皱着眉头咬了一口手中的玉米,说道:“你说的和你推测的好像都很有道理,可是这又能帮我们什么呢?这些消息看起来对我们并没有什么用处啊。”
我无奈的看着兮,可她没半天反应。我说道:“那是我的玉米......”
“诶呀,你再拿一个嘛!”兮白了我一眼。
探长眯着细长的眼睛,看了我一会儿,问:“你的意思难道是......”
“我是想明天去见村长之前,应该找一些年纪大一点的村民试着问一下这俩个名字的来历和二十年前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虽然我也觉得顺利得到答案的可能性不会太大......”我停顿了一会,继续说道:“不过能问出来一些线索当然最好,如果真的一无所获的话,我们也只能试着赌一下了。我们只能用‘陈北仁’‘林方明’和‘二十年前’这三个点装作我们知道一些内幕来套出村长的话。”
“这个想法确实还不错,不过有些不靠谱。你们想,我们现在所掌握的只有这三个点,又不知道这三个点具体都是什么事,万一我们说错了点什么,很容易就会被那村长察觉。到那时候他一定会意识到其实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如果到了这一步,那我们就什么也别想从他嘴里套出来了。”探长有些担心的说。
“所以我说试着赌一下。”我又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对众人说道:“我们还可以再大胆的推测一下,据摄魂碑和人头的对话来看,这个‘陈北仁’一定是摄魂碑的仇敌,那么摄魂碑那长达二十年的恨意很可能就是这个‘陈北仁’一手造成的,也就是说‘二十年前’所发生的事或许就是摄魂碑和陈北仁的直接恩怨......”我说到这里突然又想起了一个重要的线索,“对了!摄魂碑和人头的对话中还提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
“是什么?”大家问。
“它曾对人头说过‘三个老东西’,后来才又说出‘陈榕师弟可能是陈北仁那老东西的后人’这句话的。”
“那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二十年前摄魂碑的仇敌有三个人,而陈北仁只是其中之一。”我说道。
众人点点头表示同意。
“这样的话,即使我们没有从村民口中得知什么,以我们现在所掌握和推测出来的线索再加上探长的头脑做筹码的话,我想我们应该可以够资格和那个村长赌一局了。”我说道。
“虽然我一直不赞成用赌博这种没有把握的方式来冒险,不过照目前这种没有半点头绪的状况来看,好像也只能这样了。不过你说......我的头脑是什么意思?”探长问。
“因为这个‘度’一定要把握好啊,我们和村长打交道的时候既要点到为止又必须要说出点什么,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相信我们已经掌握了大部分的真相。警查们最擅长的就是用这个方法套出嫌犯的话,你身为探长,应该比我们更懂得怎么运用这项技能,所以明天主要还是指望探长你了。”我对探长说。
探长一愣,瞪了我一眼,道:“你倒推的干净。”
娴子笑道:“好啦,既然主要任务交给了探长,我也放心了许多。那我们赶紧吃完,早点休息吧。”
探长扭头惊讶的看着娴子,“怎么?这就定下了?你们鬼魅部落的人合伙欺负我一个外人啊?”
众人哄笑。
我看了看陈榕的骨灰,又看了看西瓜,说道:“明天的行动算不上什么危险重要的行动,我们不必去那么多人,人多了反倒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兮留下吧,顺便照看一下师弟的骨灰和我们的家当。西瓜也不用去了,你们俩个就在家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兮看了看我,有些不情愿的点点头。西瓜则是痛快的一口答应了。
娴子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现在陈榕师弟的骨灰在这里,我们确实需要留下个人照看,可是一想到分开......我总有些担心......”
“这段时间里我们相对安全,不会有什么事的。”我说完又对兮说道:“我不知道村长家离这里有多远,但我会尽量扩大自己的感知范围,争取感知到你们。也等于顺便锻炼一下自己的灵力强度。如果真能感知到你们的话,一旦发现有什么情况发生我会在最短时间内赶回来,你们俩个不用太担心。”
我本以为兮会怪罪我就会说这些不靠谱的空话,可她却红着脸不说话,低头啃起了那根从我手里抢走的玉米。半晌才轻轻的说道:“你专心对付村长了就好了,别三心二意的再被人家识破我们的目的,这里有我在不会有事的,不用担心我......我们。”
“嗯,今晚我们大家把掌握的这些线索都在脑子里过一遍,明天就按照这些方案去执行。”我说道。
黑暗的屋子里,有些清冷。耳边渐渐的响起了众人的沉长的呼吸声,大家都睡着了。我缩在角落里,偷偷点了一根烟,望着窗外夜空中的星星点点,心里有一丝空空的感觉。一种强烈的空虚和迷茫的感觉突然占据我整个身心。然后一个特别荒唐的想法出现在了我的脑海。
我,在干什么?我在这几百里外荒山野岭中的村里干什么呢?我为什么要被扯进他们二十年前的恩怨里?我,活着,又是为了什么呢?
黑暗中我听见有人翻了下身子,然后是一声长长的很轻的叹息。是幽灵探长,她也还没睡。或许她还在思考明天的对策,也或许她也突然产生了和我一样的莫名的空洞感吧。
我轻轻的按灭了烟,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