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年李奇都不曾这么近距离的坐在父亲的身边了,俩人单独在一起反而觉得不好意思了,不知道该怎么沟通了,心中有好些话却不知道该从何开始说起。李奇偷偷的用眼的余光看着父亲……
不知道从何时起,父亲已然不再年轻,脸上的皱纹添了许多,身为团长的他,这么多年除了训练就是完成任务,似乎每天他都是那么忙碌,顾不上自己和母亲,周六周日,人家都是一家三口去动物园去游乐场,而他只有妈妈陪伴,有许多的时候父亲的形象都是模糊的。从幼儿园一直到到最后完成学业,父亲没有一次参加过他的家长会,以至于他的老师都误认为他是单亲家庭的孩子,也有许多调皮的孩子说他是没爸的孩子。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恨自己的父亲了,许是在看到母亲独自一人扛煤气到楼上,瘫坐在沙发上半天喘着粗气的时候,许是看到伙伴们的父亲陪着一起在草地上踢足球的时候,许是逢年过节的时候只有母亲和他的时候,许是接到恐吓电话,母子俩蜷缩着抱在一起的时候。
许多的时候问母亲“妈妈,爸爸干什么去了?什么时候回来?”母亲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因为她实在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许多的时候她都不知道他到底又去执行什么任务了,到底有没有危险,说的不好听点,有时候都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全须全尾的回来。从来都不信神的母亲开始信了起来,每天在家里的香案前,烧上三炷香,嘴里默默有语的说下话,很虔诚的再磕三个头。这件事母亲每天都是雷打不动的认真的去完成。
母亲越是这样,自己的心里就越疼,父亲常年的不在家,家庭所有的重担全都压在母亲的身上,母亲比起同龄人来说明显的苍老许多。上初中的时候,李奇自己暗下决心要做个男子汉,他要代替父亲保护母亲。当然叛逆的心也在那时候越来越膨胀。
“怎么样?身体吃的消吗?”父亲的话拉回了他的思绪。“行,你呢?”李奇反问道。“我还行,没有你们这些小子照着我还真觉得自己还是如狼似虎的年纪,不像以前白天再怎么累,到了晚上往床上一躺呼呼的就睡,第二天早上精神充足到了晚上怎么着也有感觉,浑身疼,一晚上歇不过来了。”父亲说完摇了摇头望着远方。
李奇望着父亲的侧身像,确实,他的真的是不如以前了。在自己小时候的印象里父亲是高大的伟岸的,他可以很轻松的将自己举过头顶,有时还把自己抛向空中,迎接自己的是结实有力的臂弯,他还特别喜欢用胡子扎自己,那时候最害怕的就是他的胡子了,那么黑那么硬扎在自己的脸上是那么的疼。当年又黑有硬的胡子现在也能看到许多的白胡子掺杂其间了,鬓间也有白发爬了上去,背似乎没有以前那么直了。
“你要是觉得身体吃不消就去休息,这么多年轻的轮着巡逻就行,这些天大家也都知道怪兽的厉害了,大家都警觉着呢,你是头,你得休息好才能带好兵呢。”“嗯。”父亲应道到。
“晓得了,你也不用这么把我当成一个老人看,你从小到大,我也没有正儿八经的看过你几次,没有给你洗过几次尿布,想想我真的对不住你们母子二人。”李奇的父亲看着黝黑的山林对李奇说道。
如果这会儿李奇能够看到父亲的脸庞的话,一定会看到,在父亲同样是黝黑的脸上有着两道伤心的泪痕,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而已。这一次父子二人盘膝而坐,交心而谈,说起了以前李奇小时候的往呈。
哪一次淘气把人家的玻璃给打破了,哪一次和同学闹了别扭,把同学的手给弄伤了,哪一次没有完成作业,还骗了老师。李奇的父亲就如数家珍一般地给李奇记着,一件事情接着一件事情的给李奇讲了出来。
李奇这个纳闷啊?自己从小的时候上学开始,就没有人照顾自己,自己的父亲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些信息呢?原来自己的父亲不是不在乎自己,而且还随时的掌握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自己做了哪一些事情,父亲原来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