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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好兵帅克带病参军

在半路上,帅克看见很多人围着一个布告栏看什么东西。

"那是皇帝的宣战书。"巡长说。

"我早就说了嘛,肯定会打起来的。"帅克为自己的先见之明感到很得意,"只可惜疯人院里的那些人还不知道,其实,他们应该比我们知道得更早才对。"

"为什么?"巡长问。

"因为那里关了不少军官。"帅克说,然后,他挥了挥拳头,大喊道,"弗郎兹·尤塞夫万岁!这场战争我们必胜!"

没多长时间,帅克就回到了警察局。

"你好啊,帅克先生,想不到你又落到我们手里了!"那个审讯帅克的警察很邪恶地笑着说,"我们以为你改过自新了,没想到你的老毛病又犯了。"

帅克呆呆地看着他,然后点了点头,因为他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要装出这么一副蠢相,我们会惩罚你的。"那个警察说,"你老实交代,到底是谁让你干那些愚蠢的把戏的?"

帅克瞪着天真无邪的眼睛,问:"对不起,先生,我不知道你所说的愚蠢的把戏指的是什么?"

"好,既然非要我说,那我就说吧。"那个警察说,"押送你回来的那个巡长说你在路上大声嚷嚷'弗郎兹·尤塞夫万岁!这场战争我们必胜!',你这不是想要煽动民众的情绪吗?你看这是不是愚蠢的把戏?"

"哦,先生,原来你指的是这个。"帅克舒了一口气,"这没有人教我,是我自己干的。你想想,那么多人围着布告栏看皇帝的宣战书,却没有一个人大声喝彩。作为一个老军人,我觉得这是对皇帝的污辱,对战争的污辱。我有义务站出来表一下态,所以我就说了这些话。可是这些话都没有错呀。"

帅克说完这些话之后,眼睛就直直地盯着那个警察。那个警察突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他赶紧低下头,看桌子上的公文,然后说:

"我能理解你的爱国热情,可是,在这种公众场合,以后还是少说这样的话。因为大家很容易把你这些话当作是对当局的讽刺,而不是出于你的真心实意。"

"为什么会这么想?你想,当一个人都要被关进监狱了,但是他还是念念不忘他的祖国,这难道不值得去肯定吗?"帅克说。

"天啊,"那个警察叹了口气,"帅克,我现在命令你马上给我滚出去,滚得越远越好。"

就这样,帅克获得了自由,回家去了。

可是,帅克没有直接回家,他先去了瓶记酒馆看看巴里维茨回来了没有。

当他到瓶记酒馆的时候,发现里面很冷清,巴里维茨没在那里,他的老婆坐在柜台后面。

"嗨,我回来了,"帅克很高兴地说,"给我来杯啤酒吧。怎么样,巴里维茨先生也回来了吧?"

巴里维茨太太没说什么,可是她的眼泪开始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到底怎么了?"帅克很着急地问。

"他被判了十年徒刑。"巴里维茨太太伤心地说。

"天啊,太不可思议了。他是多么谨慎的一个人啊。"帅克感叹道。

当帅克回到家时,摩勒太太非常吃惊。

"我以为您得好多年以后才能回来呢!"她说。

就这样,帅克又开始他的普通人生活,当然,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关心国家大事。

可是,没过多久,就传来了奥地利军队连连败退的消息。为了把奥地利从危难中解救出来,陆军部决定起用帅克。

接到参军通知的时候,帅克正风湿症发作躺在床上呢。一看到通知上写着让他一个星期之内去体检,帅克就开始着急了。

"摩勒太太,你过来一下。"帅克叫道。

"什么事呀,老爷。"摩勒太太问。

"我要参军去了,你帮我准备一下行囊。"帅克沉着地说。

"天啊,我不是听错了吧,您还没法下地走路呢!"摩勒太太惊叫起来。

"这都是小事,现在奥地利的形势很严峻。哪怕我就是坐着轮椅,也得上前线,这是军人的天职。"帅克说。

在接下来的七天里,帅克让摩勒太太为他准备了上前线必备的东西。首先,他让摩勒太太给他买了一顶军帽。然后,他又叫她去街角糖果店的老板那里借轮椅,好多年前帅克曾经见过那个老板用轮椅推着自己的爷爷出去晒太阳。另外,他又想起应该有一副拐杖,刚好那个糖果店老板那里还有一副。

到了帅克去体检的那天,布拉格街头就出现了下面这动人的一幕:

一个女佣推着一个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头戴军帽,手里拿着一副拐杖,胸前还佩戴着鲜花的军人。当然,这个军人就是帅克。

帅克坐在轮椅上,不停地挥舞着拐杖,大声嚷嚷道:"奥地利必胜!打到贝尔格莱德去!"

路过的人们被他奇怪的装束吸引住了,他们禁不住跟在他后面想看看这个人到底要干什么。结果他们跟着帅克来到了体格检查委员会,这才明白帅克是一个精忠报国的军人。

体格检查委员会主席鲍兹大夫办事非常仔细,他明白很多人为了逃避兵役故意装病,但是这些人都没有逃过他的火眼金睛,最后一个个还是都乖乖地上了前线。当他看见帅克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进来时,他心底就发出了一阵冷笑:"哼!又一个装病的!"

"你有什么毛病吗?"鲍兹冷冷地问道。

"报告长官,我有风湿症。可是,你千万不能不让我参军,我誓死也要保卫皇上。"帅克很真诚地说。

鲍兹恶狠狠地盯着帅克看了好长时间,然后说:"哼!装得倒挺像。来人啊,把这个想逃避兵役的家伙给我关起来!"

于是,两个士兵走了过来,不由分说就拉开了摩勒太太,然后把帅克押到了军事监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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