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不知道再这样下去，我是不是也快保不住自己干净的灵魂了？生活，像一团暗，渐渐将我吞噬下去，就如同凤瑾修眼里散发出的致命的吸引，要把每一个人都变成他所要的样子。
不喜欢，想法子要逃避！想要活着，就要处处受限，否则，就要为你的意愿付出代价，可能是痛，可能是生命！无能为力，只能有一种象征性的挣扎，在干净与生命中，我认为自己做出了明智的选择，其实，我真的，不够，聪明！
谁能注意到，凤瑾修在说这些话时，深邃幽寒的眸光中，透着冷涩孤寂！
他无疑是想和我将心比心，可是，谁又能知道，这个男人究竟的话可以信几成？
他断断续续轻声说了很多，加上疼痛折腾的我难以入睡，半睡半醒中听去了他的童年生活，他的母亲在生下凤瑾旭不久，就抛弃了他们，看来这厮亦经历了许多艰辛，在心里就要融起一股同情心时，新的一拨疼痛让我忍不住地要紧牙关，牙齿碰撞出轻轻的脆声。
“怎么了，以轻？”
我轻轻呻吟，“肚子疼。”
他侧了身来，修长的手指将我的被子拉开，晚间有点潮气不期然地接触我的皮肤，丝丝的痛。
他双手合十，搓着掌心，然后，将那炽热的手心，按在我冰凉的下腹，轻轻地替我搓揉着，隔着衣服，我能感到一股暖流直达腹部，惬意的舒服……
当我沉浸在这暖暖的包围时，凤瑾修似是怕效果不好，竟掀开我的亵衣，拉下裤子，将那只手，直接地触到我的肚子上，一股惊天骇浪般的激流直冲我的体内！有一种不可言喻的可怕沉甸甸地压在我的腹部上。
我身体僵直，想惊声尖叫！
凤瑾修常年习武，手指虽修长但和我的柔滑的肚子相比，就能感到粗糙感，此时，他的手指在我的小腹上画着圈圈，一圈，两圈……
那不可阻挡的电流顺着他的指尖传到我身体各处，似一把星星之火，正在燎原！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到天亮的，于迷迷糊糊之中，我感到凤瑾修正以一种原来没有过的复杂目光灼热地看着我，天还没有大亮。
我揉了揉眼，睁开，起身，顺着凤瑾修的视线逐渐下移……下移……天啊！那一团鲜红的梅花印刺痛了我的眼睛！
凤瑾修那充满暧昧暗黑的眸子，深深满意地望向那朵小红花，唇边挑着一分淡淡的笑，用一种让我魂不守舍的轻快语调，一字一句道，“以轻，长大了……”
葵水来了……心里的一个沟壑被彻底挖空了，再也填不满了！我自身的保护色褪去，就好似待价而沽的猪肉被晾晒在集市，凤瑾修并不着急把我卖掉，他略带琢磨的研究着我的表情，他看起来很高兴，是直达眼睛深度的高兴，我对着那朵小花，不知道说啥，他的手缠在我的腰上，传达着他的快乐！
这个是我一直不愿看到的事情，这个，是不是他一直在期待的事情！
为什么要把你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清晨的阳光一点点射了进来，照在我长大的标志上，灿烂的发光，是不是，他等待的第一步已经达成了，他眼中有着我从不曾见过的明快，突然感觉，他和凤瑾旭好像！我好想忘了，他们本就是双生子！
“以轻看起来好像不高兴？”他温润如玉的声线于瞬间击垮我的堡垒，让我用柔软的地方包裹着他尖利的爪牙，我只能自己凭汹涌的泪水铺天盖地而来，淹没我的小小悲哀，凤瑾修抬起我的下巴，让我与他对视，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看到男人看女人时的神情！
我知道，在面对凶猛的大狗狗时，不能逃，那会更激起他攻击你的欲望，我只是流着泪笑，默默的，抖动着肩膀，犹自抽抽搭搭不已。
他低下头，用那一片薄凉彻底封住我所有纯洁的可能！
好残忍！
是不是，我让他开心了，他就可以满足我小小的卑微到忍无可忍的愿望。
努着嘴，想要说出我的心事，却在碰触到他微微冷傲的目光时及时收住。
他下巴优美的弧线如竖琴悠扬的琴弦，双手温柔地插在我的发中，轻轻按摩，“有没有，好点？”他于我还是有些淡淡的慈悲，就像上官说的那样，多少他会照着我点吧，否则，也不会让我完璧到现在，他大可以随便找个男人……然后……用我控制……一夜后……就会出现他想要的守宫砂刺花……再然后……就是我水深火热的痛苦……
他目前还没有这么做，却不代表他不会或者不能，他好似高远的如天空中看得见摸不着的云，俯视着别人的痛苦，眼里却引不起丝毫波澜，今日，我用痛苦取悦了他，让他散发出淡淡的慈悲于我。
可是，我不稀罕！
我的日子，没有你，也可以过得很好！我一直这么坚信着……他的眸子因为我没有立刻回答问题，而略带寒冰，似在要挟我。
只是，这次我连笑，都不想给他！
素心给我找来白色棉条，月奴熬的红枣姜汤，兰花为我放好了温水……她们对我好，可是仍解不了我的疼痛，我现在，就想见玲珑姐姐！其他的一切，只是细枝末节！
是夜，很安静，有一种不可言喻诡异。
他依旧安稳地守在我的身侧，这次，我尽力往床的里面移动，和他保持着一定距离，蜷缩成渺小的一团，守着自己的小悲伤，一种他体会不了的难过。
轻拍我的身，我想了一会，“你多大？”这个问题问的有些不合时宜，可是我并不想和他做更深的交谈。
半晌，凤瑾修才酷酷道，“二十五。”
“比我大整整十岁！”我挪动着身子，转向他，眸子里盛着闪亮，“怎么做到的？”
凤瑾修眉头一挑，意让我把话说明白，我把被子搁在我俩中间，又抱了个宣宣的抱枕，摆好让自己舒服的睡姿，才道“像你这个年龄的男人还能守身如玉，本就难得，再加上你凤王爷的头衔，爱慕者何止千万！”
他听过我的话，轻笑了起来“那你现在怎么认为？”那眉眼间都绽放了春意的盎然！
“在嫁人前，就听闻，凤大王王爷极讨厌女人，一个眼神可以吓哭胆小的婢女。”我的话虽硬，但口气软软的，听上去有种撒娇的意味。
他没说话，眼色微微暗下去，“可是我现在发现你对我很好啊！”可是却丝毫比不上玲珑姐姐，心里这么想的，脸上的甜笑却一分也没有少。
我没钱没权，我很现实，现在内心不是不有点小小的悲哀吧，原来寄人篱下的日子这么不好过，若是想继续过安稳吃穿不愁的日子，就要卖笑。
想到这，突然，我的嘴角僵硬了，周围的空气的空气伴着凉意让我提了提被角，“我困了……”胡乱说了一句，转过身，背对着他，窥视我的内心，只有我自己知道，自己究竟是谁，我一刻也没有懈怠过！
我要离开，这个念头一旦在心中生了根，发了芽的疯长，上官的话，我似乎都能想到当初凤瑾修交代上官所作所为时的眼神，高远的寂寞的淡里是无穷无尽的冷酷，寒潭鹤影的无情！
第二日，上官再次来访，我正好在开心农场里，人在搭建的小棚子下面喝着素心按照我的指导榨出的橙汁，乘凉，他见到我时，很淡很淡的神色，却透着浓郁的情调，我吸了口甜酸的果汁，没有别看脸，反正我没做啥亏心事。
他径直向凤瑾修的书房走去。
不一会，有人来请我过去，还没到书房，我就听到这样的对话。
“你就这样惯着她吧！”上官虽也压低了声音，但他的口吻浓浓的。
“你说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什么更重要？”凤瑾修不答，淡淡的问。
上官突然被这冷不丁的一句给问愣住了，我听到他停止踱步，坐下的时候还弄出了些声音，“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
刚才还和凤瑾修闹别扭的某人，现在语气也变得柔和了许多，哎，这个男人，总是有办法引着你接受他的意念，从不强迫，只是没人能拒绝！
“药调好了吗？”凤瑾修的声音在我耳边放大，我没有迟疑地迈进书房，丝毫不做作地找了个位置，坐下。
“药调好了吗？”
“大王爷发话，怎能怠慢？”上官略带三分矫情，“刚才熬的时间不对，我让厨房重新做了，看时间，也快好了。”顿了会儿，又道，“是送到这里还是直接送回你房中？”
“这里。”
有一道视线灼灼韶华，我的半边脸一定通红，开始鄙视自己，为什么一碰到这个男人就颠覆我平静的一切？
因为他间接掌控着玲珑姐姐的命运。
凤瑾修轻声道，“先起来，把药喝了。”声音里有一丝波澜，我睁开星眸，定神地望着他，瞠道，“可不可以不喝，那个看起来不怎么可口。”
他接过月奴递过的药汤，吹了吹，“凉了以后会更苦。”转过身对上官道，“公务处理完了吗！”上官听后，拜别我们，还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注视了我一会，撇撇嘴，离去了。
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我接过那乘了慢慢一碗的黑色药水，也不知究竟掺和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也没问这里究竟是啥，一鼓作气，喝个精光，因为我的屈意承欢，凤瑾修展露出他难见的风雅绝色的微笑，“以后每天在睡前喝就行。”
他的一句，直接宣判我未来日子的‘苦’。
仰头，温馨平静地盯着他，本想问问秦王有没有继续折磨玲珑姐姐，可是对视上他眼睛深处仍然的冷清，我把快要到唇边的话咽了回去。
“怎么了？”他问的话我必须要答。
“你的眼睛好漂亮！”我答得很快，为了显示我充分的诚意，继续道，“鼻子，嘴，都好看。”我心里暗骂自己，这叫个啥夸奖法，嘴里仍是不停道，“组合在一起，更是炫目的存在！”我一般不太喜欢跟人闲扯，在这方面是少了天赋，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嘴里药汁的苦还在，自然地咽了咽。
他的眸子亮的精彩乍现，似要把我吸进去一样，发出一声轻笑，“真的吗？”
我讨好地点头，虽表现出狗腿样，但还是一脸的正色。
凤瑾修又一次笑了，他直直地靠近我，我再怎么笨也知道他打算亲吻我，自然地侧过了身子，他如有所思地盯着我，“我刚喝了药，嘴里很苦的！”这个理由绝对正当，纵体如他怀，甜腻地撒娇，凤瑾修轻弯身，将吻落在我的额上，他今天的心情看似很好，我窝在他的怀里，想的却是玲珑姐姐。
凤瑾修叫来月奴，吩咐她了些什么，我没在意听，没过多会儿，他掰过我的肩，手指间多了个皱巴巴的小梅子，我张口，任凭他喂我，恩，酸酸甜的，正好融了口中的药汁的苦涩。
他的眼睛很明亮地盯着我，似是在等候着什么，我想起了……脸突然就红了，起身，颤颤的，迷糊间感觉到唇上一片轻柔，似花般拂过，我不敢张口，怕那个温温软软的东西趁我不留神滑进我狭窄的口腔里，凤瑾修不可能感觉不到我的迟疑，他好似对我的害怕很是满意，慢慢离开我的唇，我学着女子的娇羞拽过被子，遮住脸。
“怎么想着弄农场，王府里的菜不能满足你？”
我不动声色地离他远一点点，“王府里的空地很多，我不想让它们荒废了。”说得理直气壮。
凤瑾修表情很平和，“以轻很爱花？”看来狐狸如他，我的理由并没有达到他的预期，继续追问道，“打算用它干什么？”我瞪大了眼睛，这个问题很显然啊，不过既然是凤瑾修问的，就必须很认真地回答，“如果是荒年，在美的东西也无法满足人们的需求，但若是在丰收年，温饱之后，人们喜欢追求更美的事物！”
凤瑾修嘴角上扬，“以轻这么小，就能体会到这些，实属难得！”他虽是赞美，但我看到他的笑意并没有直达眼底。
说错话了，只能继续发挥我装傻的潜质，转移话题，“马上就要过花灯节了，可以出去玩吗？”
凤瑾修挑眉，“真的想出去吗？”
“恩！”我甜甜主动凑过去，“谢谢你！”
-这几****一直表现的很乖巧，还让月奴教我学扎花灯，那脆生的竹枝不听话，一不小心刺破了手指，给月奴吓的想供祖宗似的，说啥不再让我乱动，闷了就去开心农场施施肥，浇浇水，凤瑾修越是快过节，事情越多，每天回来的时间也越晚，只是快到夏天了，我经常下午一睡就走了困，这才晚上睡前能等到他。
花灯节这天，在我的引着下，月奴给我找了件男子的衣服换上，梳的是男子的束发，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清秀的少年一个，我，满意地笑，为这身打扮注以青春活力。
离去前，我吵着要吃素心做的甜炒板栗，素心只能留在家里，我承认我是故意这么做的，她毕竟跟了我这么长时间，我不想她事后受到牵连，凤瑾修和我加上几个穿着普通的小厮们通行，从那几个人的步伐和走路声音来看，都是做探子的经验人员，心里不禁暗呼，凤瑾修果真在这给我摆了一道。
大街上万家灯火，黯淡的晚上比白日还要绚烂，到处都是吆喝声，卖花灯和面具的门脸前更是人影攒动，碍于我穿着男装，凤瑾修没有领着我的手，但我们距离很近，他还不时地说几句花灯节的来历，可是我真正听进去的很少，却仍表现出一副极有兴趣的样子，四处乱望，脸上不断地露出惊讶欣喜的愉悦神情，“它们真漂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