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奇怪……”下课铃一响，宇咲就在课桌附近探头探脑。
“在找东西吗？”班长手指推一下鼻梁上无敌真相眼镜，说着兴奋地把一摞表格放他桌上。身后的同学无不高兴地在讨论什么。
“哦，这是什么？”
“嘿嘿，是五一节假日安排咯~门口有人说把这个给宣传委员，每人一张，明天齐上去给老师。”
宇咲无聊地拿起一张读，“学生五一假期安排调查表……每人一张是么？”
“嗯嗯，你看这儿。”班长指着纸上，“‘希望学校在五一期间安排春游吗？’这当然是废话。‘如果是，最想去哪儿？’虽然决策权在校长老钱手里，能出现这样的问题说明学校很民主了！你说对吧，幸智。”
他无奈应付地点点头，心想这班长还挺能整词儿。
小明坐在座位上一直偷瞄着刚刚承认不是幸智的那家伙。“班长的眼镜是白戴的啊，完全没发现不对啊。”手里握着一张皱皱的纸条，上面写着几个字，‘后天，坏红绿灯。’这纸条让小明百思不得其解一节课。
它是中午在篮球场时候，看见从宇咲挡球时候袖子里掉出来的。于是假装被装篮球车撞到捡起的（好吧，就当是假装撞的，其实先撞的……）。
“这是什么？他刚才应该在找这个。”小明想要不要还给他。“总觉得他跟幸智的事脱不了干系。是接头地点吧。”他叹口气。“算了，等他问了再说。”
“给。”
一张表突然放小明前面的桌子上，吓了他一跳。他忙把纸揉成球扔书桌里。
宇咲继续走过去发下一个。
小明实在想不通他到底要干嘛，体验生活还是cosplay？
“你看你看，小明，调查表~！”狄岚打听到不少消息，蹦着跳回座位高兴地说：“能去想去的地方了！”
“努力做梦比较实际一点。”小明看看表格。“‘最希望的集体活动？’跳绳pass，踢毽？pass，健步走？pass，夏令营，也就能选这个了吧。”
“肯定都选这个。看这儿，‘最想去的地方’。去澳大利亚看袋鼠打架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
“请看这里。”小明用指甲扣着纸上问题后面的“省内”两个小字给狄岚看。
“我晕，白高兴了。那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只要不去海边，随便哪。”
这时，宇咲终于发完调查表，手里空空，所以双手插兜，走上讲台，说：“填完，明天齐。”然后走下去，其他问题一概不予回答……
“什么啊，他说话一向这么简练吗？”狄岚抱怨。“他真是幸智？”
小明含糊地“嗯”一下。
“要是说双胞胎的话，个头也差太多了……”
小明暂时不想纠结这个问题，等幸智来上课真相自然大白。话题一转，说：“对了，红绿灯英语怎么说？”
狄岚被这么一问有点蒙。“怎么突然问这个，redlight，greenlight，stop!Trafficlight，对trafficlight……”
“那‘坏的红绿灯’呢？”
狄岚叹口气，“你咋跟红绿灯杠上了呢。等着我上网查查。”
“啊对，我也能上网。”小明掏出手机，在书桌的掩护下，调整坐姿，防止老师从前面看见或从后门窥视。“我查坏红绿灯，你查好红绿灯。”
“怎样养好红绿灯鱼？！”狄岚噗地一声笑得倒桌上不起。“还有这种鱼？得看看它的真面目。”于是就不知点哪个网页看什么去了。
小明又加上个“本地”俩字。突然弹出个论坛一个简短的帖子。“万莲路和风雨坛街路口坏红绿灯何时修好？发生事故谁来买单？”
下面的回复是：“我们尽快将您提供的信息反馈给相关部门。”
这客套话跟没回复差不多。小明想着，‘风雨坛街，就是222的终点站么。好像老冒家住那儿。’
于是他决定去碰碰运气。
“啊，世界上还有这么像人的鱼啊……”狄岚聚精会神地搜着网页，已经完全忘记之前要搜索的内容了。
其实，小明真的非常想把事件加推理一起痛快地吐出来，但是这次只能一个人行动，只好把说出来的想法暂时封印起来。
老冒悠闲地从过道儿飘过。
小明蹭的站起来，走过去挡在他面前小声说：“老冒，晚上等我一起走。”顺便看见宇咲还在认真地玩手机。
“啥？干啥去？”睡的迷瞪的老冒惊讶地一点不控制说话音量。
“去你家。”
“哦……”老冒沉默了一会儿。
“喂，你说着话也能睡着，到底是有多困啊！”小明眼看着他眼皮快关上门了。
老冒突然睁开眼睛，“你怎么知道我新买了个游戏~消息挺灵通嘛！”
“那你不看看我是谁。”小明于是借坡下驴。
“是最新的刺客信条吧！我也想玩！”狄岚话说着眼睛放光可算从手机上移开了。
“那一起来呗！”
小明没吱声，默默地看看狄岚，心想怎么躲开他。
“今天不行……”狄岚突然说。“周六吧！小明周六一起去吧，老冒家在反方向，这得几点回家呀。”
但是纸条上写的“后天。”俗话说先下手为强，错过可能不会有机会了。
“你今天啥事？”小明问。
狄岚看看老冒，小声说：“老姐请吃烤肉……据说某位警察也来。“
“嗯，好好吃，有什么动静立刻通知我。”小明很放心这个吃货一定不能错过烤肉。
“我去，劳务费，给你打八折。”狄岚手一摊放在小明面前。
“什么劳务费，什么八折，一角的八折吗？给你一脚不用找了。”
“我不占你便宜就八分，你拿来呀，我要56年的！”
下午，小明和老冒翘了半节自习课开溜。
“没事，其实老师早就走了。只要二胖不说没人知道的。”小明说着跳上公交车，往后走，难得车上没多少人，居然还有座。旁边的大爷大婶的目光都被他吸引过去了。有种走T台的既视感。他想‘瞅什么瞅，没见过早放学的学生么，才翘了半节课，就大惊小怪的……幸智可是一天都没来上课呀。’
这时门口的司机大喊，“后边孩子，你没投币！”
小明默默地回去刷了个卡，全车人的目光才收回去，车才启动。
他默默地放下书包，坐最后的位置。“你怎么不提醒我啊。”
一看旁边昏昏欲睡的老冒。“好吧，水是有源的，树是有根的，你不告诉我是有原因的……”
一路无话，小明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直到车到站。
老冒伸个懒腰，才算清醒了些，看见旁边的小明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儿！”
“我靠，不管你信不信现在是25世纪。”
“中二啊你，逗你玩呢~”老冒结实地打个哈欠。“睡半个点正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