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到院子里，有一片树林，是南方的树种，欧阳叫不上名字，还有一些鸟儿，在树枝间蹿跳。再强烈的阳光，也没有办法穿透浓密的树荫，欧阳顺着林间的小路向前走去。过了这个树林，是度假村的别墅区。别墅的院子，是用木头围起来的，院子有一百多平方米那么大，架了太阳伞，有塑料桌和躺椅。
欧阳知道那是一个私密的场所，他的步伐慢下来了。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诱惑，向那边走。别墅小院子的南面正对着大海，风来了，海的低吟也随之而来。他有一种窥探的心态，这种好奇心引着他向前探索。
来到一棵树下，观察那个别墅，玻璃门打开了，出来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她的头发很黑，很长，过肩了。她穿着白色的纱衣，但是，内衣内裤全是黑的，这是一个强烈的反差。欧阳是被这种反差吸引的，除此之外，还有那一头黑发。
女人在院子里走了几步，又向院外的沙滩看去。偏偏在这时，欧阳的手机响了，是刘洋打来的。刘洋说：“是巴总让我打的，他说美国的UST公司对咱们的项目非常感兴趣，希望商谈一些细节上的问题。”
欧阳问：“他们怎么又变得非常感兴趣了？”
刘洋说：“由于与城市投资的合作意向签订了，我们已经得到了太空线路的运营权，他们认为我们这个项目具有很强的可实施性，并且他们有一些实际的操作经验，还有更好的创意，可以与我们合作。”
欧阳的心“怦怦”地跳，有一种要飞的感觉，他接着问：“UST说了他们的创意没有？”
刘洋说：“他们说那是商业机密，除了签订保密协议之后，只能口头交流，不能做记录。”
欧阳调侃道：“真他妈的故弄玄虚，好像真有外星人似的。”
刘洋笑着说：“外星人好对付，地球人不好对付。”
欧阳挂了电话，他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他看到那个穿黑色内衣的女人就站在他的前面，正看着他，那表情，冷幽幽的。
欧阳的眼神，自然落在那身黑色的内衣上。忽然，他明白，那是泳衣。
那个女人的腿又细又长。她就这么站在前面，一动不动。欧阳猛地产生一种天荒地老的念头，在他的幻想里，早就有一个身穿比基尼泳衣的女人出现在他的生命里。生活就是充满这么多的巧合，也许这个女人就是玛丽。
欧阳使劲地吸了一下鼻子，她的气息已经飘了过来。应该是她。
欧阳看了看她，没有说话。他转身走了。这是一个神秘的人物，竟然能够左右城市投资公司的海明。欧阳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他开始猜测这个女人的身份，是个明星？还是一个名门之后？或是哪一个大家族的传人？许多猜想都有了，那天，他剩下的时间都沉浸在那些猜想之中，偶尔有电话打进来，他也只是应付几句。
第二天的谈判，也只有二十几分钟，欧阳把UST公司的电子邮件给他们展示了，表明了这个项目将会有国外的合作伙伴参与。一个穿西服的说海明那边已经告诉我们这个情况了，接着又询问了欧阳需要的资金的数量。欧阳说起码得二十个亿。他们说钱不是问题，甚至更多他们也有办法，主要是赢利模式。谈到这里他们停了，又把欧阳放在屋里，让他自己消遣去。
欧阳已经习惯了紧张的生活，这样被闲置的滋味确实不是他所能忍受的。他只有给邓红打电话，问她那边的情况，这纯粹是没事找事干，闲得慌。工作都在预计中进行。
刘洋也汇报了他的情况，他说，“绿蝇生物刚刚开盘，又跌停，别想卖出去，简直是天灾人祸。”
欧阳没有太关心这件事情，反正那些钱都不是他挣的，那是巴歪嘴和Frank的钱，他只关心系统集成的资金不要出问题。他问了一句，“巴总是什么意见？”刘洋说：“巴总这几天在忙另一件事情，你不知道吧，据说跟东方世纪有关系，东方世纪的人已经问我了，我也不清楚。”
欧阳挠一下自己的头发，他想不明白巴歪嘴在背地里操作什么事情。于是他打电话问东方世纪的陈总，陈总说：“好像是有这么件事情，但是这件事情保密工作做得很好，还没有什么消息出来，我只是听说巴总与我们的董事长见过面。”
欧阳闭上眼，也许能猜个大概。
下午的时候，欧阳又穿过那片树林，去探寻那个黑色泳装靓女的情况。他远远地站着，有时看到那个女人来院子里，躺在椅子上，或坐在太阳伞下。
第三天的谈判，只有十分钟，一个男人讲了红顶投资的资金需要有退出和对赌机制，阳立公司必须遵守这个机制，而且他们还要求根据实际状况要增大投资。欧阳并没有过分地关注这些，他们提到的这些问题，都是意向性的，在投融资上最重要的细节问题会由巴永乐和刘洋来决定。他的作用是，确定方向。欧阳全盘接受三个穿西服的男人的意见。最后其中一个说，谈判到此结束，玛丽小姐明天见你。
欧阳心里骂：“这不是熬我吗，三天说了不到一个小时的话，我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无奈，等着吧，谁让人家是大资本呢。
欧阳实在是闲得无聊，给邓红打个电话，问她今天干什么呢。邓红说今天没有去拜访客户，在屋里看股票呢。欧阳问：“石油勘测研究院那边，什么时间接待AMG公司的技术团队？”
邓红说：“他们正在定时间，估计你回来之后……啊，不好了，东方世纪的股票跳水了……”邓红慌乱地挂了电话。
邓红挂了电话，立刻给巴歪嘴打过去，“巴总，东方世纪跳水了。”巴永乐没有说话，在电话里“啊”了一声，这时他的另一个电话响了，“我来了电话，先到这里。”
巴歪嘴接起新来的电话，是海明，海明问：“东方世纪，如何安排？”
巴歪嘴说：“可以考虑进场，近期机会很多。”
海明说：“欧阳在那边，我会安排好的，估计明天会把事情定下来。”
巴歪嘴说：“谢谢您的支持。”
海明答道：“互相照顾。”
第22.4节 欧阳扮演一条狗
第四天，欧阳在一个西服男人的带领下，要去见玛丽，是坐着度假村的小电车去的，当然不可能从树林里穿过。绕过几栋楼，他们来到了别墅区，在靠近树林的那个别墅前停下，进了屋，玛丽出来，两人相互看一眼，没有惊讶，都是平静的表情。
外人识趣地退下了。
玛丽穿了黑色的连衣裙，刚过膝，她两腿叠加的时候，欧阳的眼追着她腿上的白色皮肤。这个追逐已经被玛丽发现了，她轻轻地一笑。这一笑，似乎来自遥远的地方，欧阳感觉既亲切又新奇。玛丽并不跟欧阳谈论投融资的事情，倒是对欧阳的个人生活感兴趣，问他的老婆和孩子。玛丽告诉他，这个别墅是她买的，每年到这里住一段时间。
欧阳肯定要说这个别墅很好的。他们这样说着话，气氛就变得融洽多了，欧阳也变得自然了。他随便地站了起来，吸引他的是挂在大厅里的一张电影宣传海报，上面是一个女人，穿着紧身的黑衣站立着，脸上是冷艳的表情，在她的身边，是一条黑色的德国黑背狼狗蹲坐着，白色的牙齿杀气逼人。
欧阳再一看那个女人，竟然是玛丽。他回头对比，看到玛丽得意地笑。欧阳问：“你就是当年演‘蛇蝎美女’的那位女影星？”
当年确实有一个女星，演了一部片子之后，退出了演艺界。欧阳说：“你好像就演了这么一部片子。”玛丽说：“出名的就这部片子，一个演员怎么可能就演一部片子呢。”
欧阳说：“你当年可真漂亮。”玛丽说：“你的意思是现在不漂亮了？”
欧阳这才感觉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补救道：“当年大家把你当做梦中情人。”欧阳觉得自己这话很具有煽情的特点。果真，玛丽的脸颊有了红色，表情也活跃了，她问：“你演过戏吗，要不咱们演一把？”
欧阳说：“没有呀，以前只是在学校里参加过学生会的演出，咱们演什么？”
玛丽说：“就演海报上的那个画面。来，试一下。”
玛丽拉着欧阳来到大镜子前，她的神情又严肃起来，变成一个冷酷的少女，抱着胸，自己欣赏。片刻，她把欧阳叫过来，对他说：“你蹲在我旁边，学那条狗的样子。”
欧阳笑。玛丽用一只手按住了欧阳的头部，他们对着镜子看，玛丽问：“像吗？”
欧阳说：“不像，你那时年轻，穿的是紧身衣服。”玛丽说：“真看不出来，你还这么有眼力，哪儿不像。”
欧阳迟疑一下，笑了，没说话，玛丽鼓励他说，欧阳说：“那个时候你的胸部饱满而且挺立，很有一股煞气。”玛丽说：“我现在也不差，过会儿你看看。”她进了里屋。
一会儿，她出来了，竟然换上了那身紧身衣，脚上也变成了黑色的长筒靴，显得她的腿又细又长，而且充满力量。她的胸脯，也是高耸着，欧阳想她一定是做了手脚。
欧阳吸了一下鼻子，她一定是换衣服的时候，喷了香水。欧阳说：“你换了香水。”玛丽得意地笑，说：“这回怎么样？”她把头发高高挽起，显得干练利索。
玛丽说：“我喊一声‘叫’，你就学狗叫。”
欧阳说行，于是他按照玛丽的吩咐，蹲在玛丽的腿边，玛丽说：“叫！”欧阳便“汪汪”叫两声。玛丽满足地笑了，手向身后一抄，竟然握了一条鞭子出来，她甩了一下鞭子，于是情节变了，听到甩鞭子就叫。
玛丽的脸色绯红，忽然凑到欧阳的头部，亲昵地说：“你现在是黑虎，是一条狗。”
欧阳点点头，他已经进入情节里。玛丽一甩鞭子，然后喊道：“到里面那个屋里去。”欧阳学着狗叫，爬着进屋。
玛丽命令道：“把衣服脱了，换上那条黑内裤。”欧阳有些迟疑，玛丽凑近他的耳朵说：“这是演戏，快点儿。”玛丽一鞭子抽在欧阳的背上，欧阳痛苦地“汪汪”叫，他来到那个黑内裤前，开始脱衣服，他还留下自己的内裤。玛丽一鞭子甩过来，叫道：“全脱了。”
欧阳背过身去，把黑内裤换上。转过身，不知何时，玛丽已经戴上了一个有紫色翅膀的面具，手里拿了一副狗的脖套，走过去，系在欧阳的脖子上，她拉着绳子，抽来一鞭子，欧阳已经变成狗了，迅速地趴在地上。
玛丽说：“看住这双靴子。”欧阳学着狗的样子，蹲着。玛丽把长靴脱下来放在欧阳的旁边。她手中的绳子系在椅子上。“不准动。坐在这里。”
玛丽再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换了装饰，穿了黑色的内衣内裤，是蕾丝的。她的脸上依然戴着面具，她的肤色比较白，保养得很好，闪着淡淡的光泽。她的脚，踩了一双高跟凉鞋，鲜红的。
她靠近了欧阳，欧阳还像狗一样蹲在那里。她把手伸过来，说：“赏你一个，舔一下。”
欧阳亲了一下玛丽的手，玛丽说：“舔。”他便伸出舌头舔她的手。
玛丽又把脚踩在椅子上，让欧阳来舔，欧阳竟然一下子蹿了起来，不知哪儿来的力量，一下子抱住玛丽，一阵狂吻，一只手要去摘玛丽的内衣。
玛丽却使劲地推欧阳的头，把自己挣扎出来，猛地一拉欧阳脖子上的绳子，厉声道：“你想干什么？不能越界。”欧阳的眼已经红得冒火，玛丽的一只乳房已经露了出来，她扶正了，说：“这是演戏，你是狗。”
欧阳愣着。玛丽拉了一下欧阳脖子上的绳子，喊：“蹲下。”欧阳一屁股坐在地上，“我不演了。”玛丽泄气了，“好吧。”她自己先出去了，一会儿，她换上了裙子过来看，欧阳还坐在地上生气。
玛丽说：“还不赶快换衣服。”欧阳把衣服换了。两人来到客厅，玛丽泡好茶，对他说：“喝点儿吧，怎么还生气呢？刚才是演戏。”
欧阳说：“我忘了，我太投入了。”玛丽说：“那你可是一个好演员呀。今天先到这里吧。”
欧阳走出别墅的时候，心里还敲着小鼓，难道这事儿泡汤了？
傍晚，欧阳正在屋里看电视，来了一个黑西服，对他说：“玛丽已经同意了你们的意向。有一些细节，需要你和城市投资公司的董事长海明商量。”
欧阳问她还在吗，我要去道谢。黑西服说她已经坐飞机走了。他又给欧阳一张纸条，请欧阳看后销毁，欧阳打开纸条一看，上写：收购绿蝇生物，看后烧掉。玛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