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宗给万俟卨寻找岳飞图谋不轨证据的时间就要到了,可万俟卨还是无从着手,对此,他是束手无策、一筹莫展。
万俟卨来到了秦府,他无比哀怜地向秦桧谋计求策。秦桧道:“皇上心怵什么?不就是岳飞的威信吗?只要是临安的百姓敬奉岳飞似如敬奉观音菩萨,俟卨想想,到时候皇上的心情会是咋样?岳飞的下场又会如何?俟卨向皇上提供了如此重要的信息,还怕皇上会责罪你了吗?”
万俟卨急忙问道:“如何能够让百姓如此地敬奉和爱戴岳飞?”
“本相看你就是个榆木脑袋,一点儿都不开窍,这事在人为,只要是舍得花钱,哪个寺庙古刹、庵堂佛龛不会去供奉岳飞的画像?到时候,撒把钱,收买一些百姓营造气氛,待到万事具备,俟卨再进皇宫,如实地禀报圣上,接下来的好戏就由本相来替你唱。”
万俟卨高兴非常,连连道好,可是自己的府中拿不出来银子,他十分羞涩地说道:“相爷这个主意忒好,只是下官的银子全都用在仕途上,再也拿不出这大把的银子。”
本相咋不知道?为了自己的前程,俟卨用在仕途上的银子,确实花去了不少,可是你也利用职务上的便利,贪污去了朝廷的多少钱财,莫非又是旧习不改,将大把的银子撒在了女人身上?”
“被秦桧说中,万俟卨哪敢吱声?”
秦桧突然间大声地笑道:“男人嘛,就是这副德性,秦桧若不是娶了个十二分中意的完美妻子,那种拈花惹草、寻花问柳的事情,也绝对不比俟卨少。本相有意要帮助你,可是府中的银子,那是王家留给妻子和熺儿的备用资金。”
此时,秦桧的妻子王氏笑嘻嘻地走到了二人中间,她像似十分大方地说道:“钱财乃身外之物,万大人要办的皆是正经事,秦府理当全力相助。不过话又得说回来了,这银子是外公和父母留给招弟和熺儿的备用资金,招弟必须倍加珍惜,即使万大人和我家夫君的关系再好,那也要先小人后君子地打好欠条,尔后,万大人想用多少就填上多少。”
万俟卨万般无奈,他一下就写上了十万两银子,并在欠条的右下方,写上了借款人万俟卨,还用力地摁下了血红的手印。
“为妻的做法是否欠妥?”待万俟卨拿着银票,走出了秦府,王氏急忙朝秦桧问道。
“非常好,无泄可击、滴水不漏,您既照顾了夫君的面子,又帮着万俟卨解决了问题,还不让秦府受到半点儿损失。”
“夫君就别夸招弟了,都没去算万俟卨的利息,咋就不算秦府的损失呢?”
秦桧摇了摇头,道:“这点利息算点啥?要知道万俟卨也是在为秦桧做事,任凭岳飞做强做大,他就一定会直捣黄龙,救出钦宗,雪“靖康之耻”,到时候,秦桧为金人所做的一切,就会大白于天下,就会成为国人唾骂的对象。只有削弱岳飞兵权,尽快与金和议、谈判,秦桧才能平安无事、安然无恙。”
“削弱兵权,还能够恢复原职,生死一线,容不得夫君有些微的妇人之仁和优柔寡断,只有岳飞坐牢、断头,夫君才能安稳睡觉。”
万俟卨到钱庄取出了八万两银子,他让手下送到临安城所有的祭祀、供奉之地,剩下的二万两,一万拿来贿赂百姓,让他们故意在大街上起哄、闹事,尊崇岳飞,贬低高宗。剩下来的一万用来泡妞,京城里的西子茶楼,来了个名叫红英,艳丽无比的外域女子,若能与她花心快活,便是人的一生中最大幸事。
“启禀皇上,岳飞成了活菩萨,京城中人烧香祭拜、酒肉供奉,虔敬诚恳,超过观音。”
“万俟卨,你在胡说什么?岳飞岂是菩萨,祭祀供奉究竟算啥?依朕看来,万大人是怕交不了朕的差使,故意胡诌,欺骗皇上。”
万俟卨慌忙说道:“下官纵然有一千个脑袋,也不敢诓骗皇上,若是皇上不信,大可派人查询观察。”
“耳听是虚,眼见才实,皇上还不如明察暗访,看看俟卨是否说谎?”
“爱卿说得在理,朕与秦相即刻出宫,探个究竟。”
秦桧先是带着皇上来到万俟卨早就指定好了的大街上,只听有人说:“皇上就是个糊涂虫、大笨蛋,只知道议和、投降,要是依照岳帅的意见,金廷早就灭亡……”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皆是在崇敬岳飞,贬低皇上。
见高宗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秦桧趁热打铁,把高宗带去寺庙里察看,所见结果和万俟卨说得完全是一样。
秦桧带着高宗又走进附近的庵堂,高宗问了问一个身旁烧香的百姓,“为何不是敬拜观音?而是虔诚祭拜岳飞?岳飞只是个抗金元帅,如何能够得到百姓的如此爱戴?”
这位百姓认真地说道:“看你二人脸盘白皙,便知二位是读书人模样。你们也给说道、说道,岳飞英勇抗金、直捣黄龙,雪“靖康之耻”他何罪之有?高宗、秦桧之流,一日下发十二道金牌、逼他返京,居心何在?”
化了装束的高宗、秦桧一下不知道作如何回答?只是咿咿呀呀地对付了两句,君臣二人撒腿就跑,离开了庵堂。
“大胆刁民,竟敢如此地冒犯皇上?”回到皇宫的高宗,忿忿难平。
见皇上发怒,秦桧连忙安慰道:“百姓是无辜的,要怪就怪岳飞,他不是体恤皇上的苦衷,而是一味地抗金复仇。现在不能再拖了,先削去岳飞的兵权,让他留住临安,再视形势的发展所需,另作打算。皇上不能操之过急,若是现在呈供证据,将他拘捕关押,怕是会激怒岳家军,引起将士的哗变。”
“要给他个什么职务才好?”高宗问道。
“岳飞抗旨不遵,乃铁打般的事实,皇上可一并拟旨:封韩世忠、张俊为枢密使、岳飞为枢密副使,避免岳飞过多地猜疑。”秦桧献计。
“张俊是宰相,是文官,如何让他重掌兵权?”高宗疑惑。
“让张俊在枢密使供职,目的是为了日后弹劾岳飞。”
高宗完全理解地点了点头。
这是明升暗降,岳飞心灰意冷,他不再像以往那样慷慨陈词,而是奏疏高宗,再三恳请皇上解除其职务,归田而居,照顾母亲。高宗以“未有息戈之期”为由,不准岳飞离开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