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染着黄色头发,长着一张马脸,打扮得流里流气的年轻男人叼着根烟大摇大摆地在路上走着,而在他身后稍远的地方,邵延礼表情阴沉但是动作谨慎地跟踪在那个男人的背后。
邵延礼在刚才又走了一遍那天晚上他和陆思思遭到袭击的那条小路,他就是弄不明白陆思思到底是怎么被拐走的。和晚上的静谧不同,那条小路在白天时也是人来人往,虽然说不上有多热闹,但也绝对算不上冷清。
就在那条路上,邵延礼突然看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待他看到那人的正脸的时候,立刻就认出了那个人就是那天攻击他们的三个人之一!
邵延礼记得很清楚,带头那小子很嚣张也很会挑事,另外那个先动手的矮子下手很狠,这个人就是那个默不作声的第三个人。
他一直觉着那天的那件事有问题,抢钱的不稀奇,但是绑走陆思思的人怎么就能算得那么准那个时候有人拦住他们,也正好有人能够吸引了邵延礼的注意力呢?而且已经三四天过去了,绑走陆思思的人就连一丁点的消息也没传来,既没有要钱,也没有提出其他条件。而邵延礼又本能地不相信这是单纯的拐卖妇女。
邵延礼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有另外一件事是他感觉奇怪的。那天他可是着实挨了几下子,再加上那寄尘下手那么狠,他这脸和身上必然得有伤,可是一觉醒来却发现连一丁点的痕迹都没有,如果不是陆思思失踪了,他甚至可能以为那只是自己睡糊涂了做的梦。
那个年轻男人摇摇摆摆地拐进了两栋高楼之间的小巷。缀在后面的邵延礼眼睛一亮,机会来了!他知道这里,那小巷直通那两栋高楼的后面,十分僻静,一到晚上就有一堆乞丐聚在那儿。
那个男人也没太过于往里面走,只是找了个不太见人的墙角,拉开裤子拉链就要方便。
邵延礼快步走了过去,伸出胳膊一下子就从那个男人后面卡住了他的脖子,也不多废话,照着那男人膝盖后面就是两脚。那男人毫无防备就被撂在了地上,本能地想用胳膊肘反捣邵延礼。但是这时邵延礼已经放开了胳膊,避开了对方的反击,而且眼疾手快地抓住了男人的头发,用力往墙上撞去!
他这几天找陆思思都快找疯了,而那起抢劫案在他看来就是导火索,这几个抢钱的就算不是主犯也绝对脱不了干系。有着这样的想法,他下手就更不客气了,不过他还保有足够的理智,并不是真想把这人打残了,他需要先下手威慑住这个人,看看是否能从他嘴里问出点什么来。
就那么两下,那人就被撞得快懵了,挣扎的动作也迟钝了下来,而且脑袋边上也被墙上的石子划出了个口子,鲜血就那么顺着那张马脸流了下来。
“你******放手!我报警了啊!”那男人诈唬到。不过邵延礼已经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底气不足了。
“你报警吧,正好警察也要找你,你自己送上门去倒是给大伙儿省事了!”邵延礼危言耸听地吓唬他:“你知道你现在涉及到什么案子吗?不是抢劫伤人,是绑架!你自己琢磨吧,那可是要判刑的!”
一提到抢劫伤人,那男人猛的转头,惊惧地看着邵延礼,“是你!?”
邵延礼呲着牙假笑了一下,点头说:“是我,我找你们可是找了好几天了!想想吧,绑架啊!”
那男人连忙否认,“不是我,跟我没关系!我只是拿钱办事……”他惊慌地闭上嘴,但是已经晚了。
邵延礼也不打他了,直接掏出手机作势就要拨号,同时说道:“行,你不乐意对我说,那就跟警察说去吧。”
“诶!大哥,别啊!我说还不行吗!”那男人连忙扯住邵延礼的胳膊,拦着邵延礼不让他拨号,同时一副追悔莫及地表情说道:“大哥,绑架那事儿真跟我没关系!就是有人出钱找我们,让我们在那条路等着,拦下你们来。就连抢钱这主意都是领头那混蛋出的,就是抢你钱包那个!”
邵延礼一听,果然如此,这事确实是有人在背后策划的!
“是谁雇你们的?”邵延礼问到。
“我不知道。”那男人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似的,一脸的无辜。
“不说是吧?”邵延礼又拿起那手机,“没事儿,我估摸着你去警察局就说了。我也打你了,我跟你一块儿去。”
“咕咚”一声,那男人直接给邵延礼跪下了,就差磕头了,“别别别!大哥,我把那钱还你行吗?我再给你出点医疗费,求你别报警,这事儿要落实了我这辈子就毁了!求你了,大哥!”
“那你说吗?”邵延礼举着手机问到。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我确实不知道那人是谁,也没见过,那人找上的实际上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个领头的,我们都叫他三子。三子又找我和大流一块干这活儿。我们也只是知道要堵你们,不知道要帮绑架啊!在那事后去拿钱的时候,我们仨一块去的。不过三子自己见的那人,我跟大流在远处等着,所以我也只知道大致的地方。”那男人絮絮叨叨地说到。
邵延礼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只是大致的见面地点,那事儿可就麻烦了,可以说是一丁点线索都没有了,天知道那雇主是从哪儿来的啊。不过他决定还是去那地方看看。
可能是觉得已经都交代了,再进一步也无所谓了,所以当邵延礼提出要那男人带自己去那地方看看的时候,那男人十分干脆地同意了。不过他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希望带路之后邵延礼能够放他一马,别再追究他抢劫伤人这事了。邵延礼现在对什么抢劫伤人都没心情研究了,不过他也没那么干脆地答应那人的条件,只是模棱两可地说要看情况。
因为那地方距离邵延礼堵住那男人的地方比较远,邵延礼干脆截了一辆出租车。那司机一边开车一边瞟着那男的,因为挨了邵延礼那几下子,那男的一脑门的青紫,外加血迹斑斑。至于那条口子,倒也不大,说是个口子,还不如说是碰破了快皮,那男的倒也光棍,弄了几张纸巾捂上就算将就了,说是先把邵延礼送到地方,然后他再去医院看看。
出粗车停在了一个街边的小花园的铁栏门外,看着那片光秃秃得能够一眼看到底的小花园,邵延礼这心里立刻就凉了,这地方绝对是临时找的,没什么调查的价值了。
那男的也确定就是这里,邵延礼看了他一眼,把那男的身份证抢要了过来,算是抵押,然后挥了挥手让他先去医院看他那个脑袋去。虽然这小花园让邵延礼失望,但是邵延礼还有最后一招,他打算通过这个人见见那个叫三子的人,看看能不能找到背后那个雇主。
邵延礼在小花园里转了一圈,确实像他想的那样,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他也不打算浪费时间了,转身就要走。但是就当他刚要离开的时候,他突然看见薛长奕傻头傻脑地站在街对面,抻着脖子朝着另外一边看过去。这薛长奕是他派去盯着寄尘的,连着盯了两天了也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邵延礼跑过了马路,走到了薛长奕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一动作倒把全神贯注的薛长奕吓了一跳。
“少爷,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薛长奕有点心虚地看着他。
“你看什么呢?”邵延礼怀疑地问到。
薛长奕犹豫了一会儿,觉得既然让邵延礼撞见了,他也瞒不了了,指了指前面一个拐角的地方说:“看那边。”
邵延礼疑惑地看过去,看到寄尘正站在那里和一个个子不高,十来岁长得很漂亮的少年在讲话,两人的表情都不怎么好看,似乎对话并不愉快。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时间她不是应该替陆思思上班吗?”邵延礼转头问到。
薛长奕把昨天寄尘在小超市与那个小孩见面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又说道:“今天那孩子直接在寄尘上班的路上等着呢,他们说了几句话,我没听见是什么,然后寄尘就转身回家拿了那个大袋子跟着他到这儿来了。我也一直跟了过来。”
就在薛长奕讲话的这个时候,寄尘已经和那个孩子穿过了马路,进入了邵延礼刚刚离开的那个小花园。
“走,过去看看。”邵延礼直觉这事不是那么简单,他拉住薛长奕也跟了过去。
寄尘和那个小孩没在小花园里停留,直接走出了另一头的出口。对于这片地区邵延礼还是熟悉的,在小花园的那一边应该是一片高级公寓。
看着寄尘和小孩进了那个小区的大门,薛长奕疑惑地说道:“奇怪了,她来这儿干什么啊?”
“跟上去就知道了。”邵延礼说到。
结果与寄尘和那个小孩不同,他们刚走到小区大门口就被保安拦住了:“你们找谁啊?几号楼几门?业主名字,你们的名字,来访原因,都得登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