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三郎将车子停到了地下车库,气哼哼钻进了电梯,也不等跟在后面的寄尘和锦生就要关上电梯门,多亏了锦生快跑了几步堵住了电梯门,这才等到寄尘慢悠悠地走过来。
瞧见泰山三郎那气愤不平的模样,寄尘暗暗好笑,不过倒也没说什么话再刺激他,今天这段子确实耍得有点太大了,真亏了这泰山三郎平日涵养够足,不然换一个人早就发飙了。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这泰山三郎要抢先走出电梯,寄尘也知道他是为了赌这口气,所以也没跟他争。结果这泰山三郎右脚刚迈出去,鞋底还没着地呢,他又把这条腿收了回来,板着脸作势就要关上电梯门。
“诶诶诶!泰山三郎!做了亏心事,这就要逃跑是不是!”一直蹲坐在泰山三郎公寓门口的小太白从地上蹦了起来,手里还举着半块烤山芋,嘴角上还蹭着黑乎乎的渣子。
泰山三郎面无表情,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只是用手指快速地按着电梯的关门键。这身高永远都是小太白心中最大的痛,腿短再加上在地上坐得太久以至于腿麻掉了,所以根本跑不起来,眼看着这电梯门就要关起来了,气得他是直跺脚。
寄尘也不多言,轻笑一声,不慌不忙地伸手挡住了正要合拢的电梯门。
“你!”见寄尘如此多事,泰山三郎不满地瞪着他。
“来者是客,三郎总是该尽尽地主之谊吧?”寄尘轻笑着说到。
泰山三郎咬牙一跺脚,生气地走出了电梯,“一个两个都是缠死人!”
小太白毫不领情地白了寄尘一眼,揉着发麻的腿,一瘸一拐地跟着泰山三郎进了那间公寓。寄尘也不在意,领着锦生也跟了过去。
要说这套公寓,大伙儿都挺熟悉,在闹肚子的那几天里,这几个人吃住全是在这儿。不过也就是因为闹肚子那件事,这间公寓给他们留下的尽是一些个不好的回忆。
“有什么喝的吗?”小太白刚才一直在啃那块烤山芋,感觉有点渴。
“卫生间有自来水,管够!”泰山三郎没好气地说到。
小太白哼了一声,熟门熟路地走进厨房,从冰箱里面翻出了几罐饮料,倒也不吃独食,随手丢给了寄尘和锦生两罐。
“说吧!都有什么事?跟催命的似的!”泰山三郎一脸颓丧地坐在沙发扶手上看着这几个讨厌鬼。
“杨戬之事……”
“杨戬那事……”
寄尘和小太白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对视了一眼,发觉两人的目的难得一致了一次。
“你先说!”小太白百年不遇地发挥了一次谦让精神。
寄尘也不推辞,说道:“三郎,你可知那哮天犬失踪之事?”
泰山三郎也不隐瞒了直接点头,毕竟知道这件事关窍的太白金星在这儿呢,也容不得他抵赖。不过他疑惑地看着寄尘问道:“那狗不是找到了吗?怎么还没完没了的啊?”
“哦?”寄尘轻笑一声,“你认为此事真的就此了结了吗?你可知那哮天犬又失踪了,就在你曾到过的那个永鸿村中。”
泰山三郎一向都是算计别人的人,他一听就明白寄尘这是怀疑他呢。他翻了个白眼,说道:“你有点理智好不好?我去了一趟就有嫌疑啊?”他皱着眉头抬起头对寄尘说:“你让你养的那只黄鼠狼离我远点啊!再跟踪我,我可不客气了!”
“那黄轩道人不过是被我派去探查哮天犬之事。撞见三郎你与陆思思谈话也不过是因缘际会,再者,你若心中无愧,又何必怕被人查探?”寄尘说到。
“你让他查探就为了上演刚才那出戏吗?张天净,任性也得有个限度!”泰山三郎被人耍得面子里子全没了,就算是他平时涵养再好,此时也还是满腹的怨气。
“如果说你是清白的,那你为什么骗我说你还在泰山!”小太白插嘴说到。
泰山三郎颇有深意地笑着看了小太白一眼,高深莫测地说:“小孩子不需要知道得太多。”
“你什么意思!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你要是再这样,小心朋友翻脸!”小太白终于面色不善地警告到。
“哎呦呦,我好怕哦!”泰山三郎也不是个善良货色,刚才从寄尘那儿受的气,这回倒是转移到了小太白身上。
“你去死!”小太白终于忍不住炸毛了,张牙舞爪地就要往泰山三郎身上扑过去。
寄尘挑起眉毛,虽然这太白金星生而为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隐约地瞧见太白金星屁股后面紧绷地竖起一条猫尾巴。
幸好坐在地板上喝饮料的锦生手快,一把抱住了太白金星的腿,才没让这屋子里发生原因不太光彩的血案。不过他手里的那半罐饮料也被丢掉了,铺在茶几旁边的那块白色长毛地毯算是毁了。
“三郎你可否告知我你为何要到那永鸿村去?”寄尘对着锦生打了个眼色,示意他把已经失去理智的小太白拉到一边去,别在这边碍事。
“与尔等无关。”泰山三郎板着脸说到。
“三郎此言差矣,此事或可证明你之清白。抑或是,你愿面对那清源妙道真君的怒火?”寄尘微微一笑。
泰山三郎说不过他,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我看上了那村子的一块土地,想在那儿建个厂子。那次不过是去实地勘察一下罢了,遇到陆思思也不过是个巧合。至于二郎真君的事情我也只知道前半部分,后半部分还是陆思思告诉我的。”
“咦?”泰山三郎这答案倒是出乎了寄尘的意料,他看了泰山三郎一会儿,衡量了一下他这话的可信性,最后叹了口气问道:“你为何要骗太白金星?”
泰山三郎瞥了一眼正坐在墙角生闷气的小太白,压低了声音说道:“那小子太缠人了。我这段时间正在追刚才那个女人,我不过是希望他暂时不要来捣乱罢了。”想到他这段时间来所有的努力就因为眼前这人的捣乱结果全泡汤了,让他忍不住又一次火气上涌,恶狠狠地瞪了寄尘一眼,连和太白金星一起躲到墙角的锦生也没放过。
寄尘了然地轻笑一声,这倒是符合泰山三郎的作风,风liu浪荡子一个。
“你可是真的回了泰山?”寄尘又问到。
“那当然,只不过提前些日子回来罢了。”泰山三郎理直气壮地点头。
“那云化草之事又如何了?”比起哮天犬的事,寄尘更关心这件事。
“没戏!”泰山三郎烦躁地一甩胳膊,“你知道我老爹那脾气,只要是王母娘娘赐下的,别管多不值钱,在他眼里都比那天才地宝还强上几分。上次那株还是我偷出来的,这回被他发现,差点没把我的皮剥了。”
“三郎!此等话不应由你口中讲出,也不应入了我耳!”寄尘表情严肃地提醒到。
泰山三郎有气无力地点点头,他老爹的那点整个仙界都知道小秘密实在是不如他今天晚上的孤寂来得重要。
“行了吧?该问的都问完了吧?你们可以向后转,一直走,然后记得把大门从你们身后关上啊。”泰山三郎挥了挥手就开始轰人。
“杨戬之事与云化草之事?”寄尘最后问到。
“我会看着办!赶紧走,别在这儿给我添堵!”泰山三郎干脆从沙发上跳起来,一手把寄尘往门外推去,另外一只手提起小太白也顺手丢了出去,最后“咣”的一声把大门甩上了。
小太白对着紧闭的大门满是愤恨地哼了一声,也不看寄尘和锦生,调头就走。
锦生一直冷眼旁观着,这会儿才出声问道:“你可信他的话?”
寄尘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轻笑一声说道:“何谓信?何谓不信?”
******
陆思思领着三秀走下楼,一出楼门正看见薛长奕一脸郁闷地蹲在楼门对面的石凳子上面,时不时地抬头对着站在他旁边的另外一个年轻男人说着什么,而那个年轻男人只是偶尔有气无力地应上两声,听起来丝毫不想跟薛长奕聊天。
小区里的路灯今天难得的没有抽风,惨白色的灯光照下来阴森森的,看得陆思思有点发毛。
那人低着头,陆思思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脸,也就无从辨认她是否见过这个人了。陆思思这还在犹疑的时候,三秀倒是惊讶地“啊”了一声,明显是认识那人。陆思思一听三秀这一声啊,她这心脏立刻就提起来了。三秀一个不经常出门的小丫头能认识谁啊?她认识的一向都是陆思思不怎么想认识的那些……
薛长奕一抬眼看见是陆思思,没好气地说:“找你的。”说完就从石凳子上蹦了下来,对着那人摆了摆手,然后直接朝楼洞走去,一脸不乐意搭理陆思思的样子。
陆思思回头瞪了他的背影一眼,心说你要是真不愿意搭理我,你赶紧搬走啊!还在我家赖着这算怎么回事?
“陆姑娘,你好,我找,二郎真君。”那人的语气听起来极为疲惫不堪。他缓缓地抬起头,看向陆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