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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沉住气 (四)

我上了二楼,按女副所长告诉我的要找谁谁,我问到了谁谁,那人让我到旁边一间办公室里先坐一会。

那一间办公室一桌二椅,对面的墙角还有个凳子。

我在一把椅子上坐下,我没坐墙角的凳子。我想起电视上经常播放的审问犯罪嫌疑人,就是这个格局。我有些不好的预兆,我的头疼起来了,我掏出药瓶来,吃了两颗降压灵。那个要我来的警察就出现了。后面还跟着一个警察,一个小伙子,很嫩,夹着笔记本。

他们对我点点头。他们不客气地让我坐到墙角的那个凳子上去。那两把椅子他们各占了一把。然后那个嫩警察就开始摘笔帽了。

我看着他们,我怎么啦?我这是——犯罪嫌疑人?!

我的眼光是求助的眼光,我内心有点慌乱,我想我得沉住气,我没有犯过什么事,我飞快地检索了一下自己这一段的行踪,没有与任何人闹过什么不快,去发廊洗过头,绝没有搞过按摩,甚至连小麻将也没打过。我没有把柄在他们手上!

姓名?

毛泽新。真的,与毛主席不沾边,无任何亲戚关系。生下来就叫这个名字。

年龄?

三十八岁。

藉贯?你是说我的出生地还是祖籍?……喔喔,我的出生地是某某,父亲的祖籍是某某,母亲的祖籍是某某。

婚否?

已婚,配偶在某某工作。

你的工作单位?

非国有经济研究所。

文化程度?

大本,经济学士学位。

我冷静地回答。我一再喝令自己沉住气,我不能发脾气,不能像以往一样任着性子来,我知道跟警察发脾气,无疑于以卵击石。

“我们找你来,是想请你说说你在某月某日下午6点至9点在干什么,有谁作证?”

“我什么也没有做,我与我老婆在一起。”我说。我警告自己,顺着他们的话说,慢慢试探。我与江边的那件事没任何关系,我不认识薛羔和郭玲,我什么也没有看见。

“在家吗,在家看电视?”

“好像吧。”

“听说你们有散步的习惯,而且经常去江边。”

“你听谁说的?”

“这个你不要问。请回答我的话,你那天你真跟你老婆一起看电视吗?那天没去江边吗?没沾水吗?”

我摇摇头。我倒想看看他们究竟有何目的。

那个警察拿出了一张报纸,他边拿边说:“在这里你可得说实话,尽量配合我们。”

那张报纸推了过来,那张报纸我也有一份,此刻就在我的口袋里,数天来都捏皱了。

“请问是什么意思?”我明知故问。

“这里的一则消息你难道没看吗?报纸说,有一男一女在那里肇了事,戴眼镜的男的跳下水去施救过,后来他们在警察到来之前就……溜走了。”

他们看着我的眼镜。

“你是说我杀了人?我将人杀进水里了?”我站了起来,我确实忍不住了。这是怎么回事?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问题?

“你坐下,坐好,慢慢说。据我们所知,有人看见那天你们晚上八点多钟的时候浑身湿淋淋地回了研究所。”

我们的院子真是个互相监视的好地方啊!

“谁,门房?”

“这个你别问。”

不是门房就是其他同事,他们看到了我们湿漉漉地回家(这本身就很奇怪)而第二天又正好看到了这份报纸,于是,便悄悄地报告了……单位或是派出所。

真绝啊,我现在倒成了犯罪嫌疑人了,因为我矛盾的心理想躲避这件事,这件事却找上我来了。很明显,薛羔他们现在安然无恙,因为那天晚上他们很晚才回,而且说不定干干净净换了衣裳回的,我成了替罪羊。我想了想这场戏剧性的误会,我和我老婆,还真是差不多的年龄,身材,戴眼镜,都是从同一个地方水淋淋地离开……

这不是逼着我要说出薛羔和他的郭玲吗?不说出他们我就洗刷不了我们夫妇的清白。可是……

“我……,”我说,“干脆这样说吧……”我差一点就要说出口了,“是这样,有一个小孩落水,对不对?我承认,那天我在江边,关于小孩落水,说是被人推下水去的,我是在江里参与援救时听他们说的。我……看见了……看见了警察过来,是不是你们不清楚,因为当时很多人,后来我们的确走了,光明正大地走回了单位。因为……因为我们只是一个援救者,我并没有把谁推下水去。刚开始,我还以为那些救人的人是在江里摸鱼呢。”

我艰难地笑了笑,我看见两个警察也只是在嘴角笑了笑,但含有嘲讽的意味。

“那么说,你是见义勇为的无名英雄啰?”警察说。

“英雄算不上,要说,也可以这样说吧。”

“那么我们找你就是找错了啰?”

“警察永远是对的。一个社会要靠警察抑恶扬善,维持秩序。但也应该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问一问情况是可以,但也应该多多调查,深入调查为好。这只是我的一点建议。”

“好了,别跟我们上法律课了,我们再问问你,你看到是谁把小孩推下水去的?”

“反正……不是我。”

“请你正面回答。”

“我……我眼睛近视,真没看见,也没在意。”

“你的妻子也没有看见?”

他们提到我的老婆,我这才突然想到我的老婆,她是不是也会到派出所来接受调查?她现在在哪里?她的处境怎么样?她说了些什么?

我决定保持沉默,我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警察最会抓住你说话的破绽,穷追猛打。我要与老婆一致行动,现在我更加不想惹臊了,虽然没吃羊肉已惹了自己一身臊。我得沉住气。

我反复强调说,反正我没把谁推下水,我老婆更没有做这号事,你们可以把当时在场的人找来,让他们仔细辨认,看是不是我们夫妇。

警察说会辨认的,当然最后会辨认的,要一步一步来。警察见问不出什么,就让我回去了,最后说,希望我讲真话,说实情,否则后果自负。他们要我这几天呆在单位不要出去,准备随时接受传唤和调查。

与我猜测的一样,老婆什么也没说。她是在同一时刻被传唤的,不是在派出所,是在她们单位。

老婆的眉宇间依然没一丝阴云,她对警察说你们看我像个杀人犯吗?她说你们真会开玩笑,她说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

我问,那时候你没有慌乱?你没想到冲口而出供出郭玲算了?

她说,慌乱什么,我又不心虚,我慌乱什么。

我说,如果我们老不配合派出所的工作,这以后我们真脱不了干系。另外,现在这鬼事咱们为了脱干系,只有一条路,供出他们。

老婆说:“毛泽新,你的老毛病只怕又要犯了。”

这话是拿棍子戳我的心,我对此是敏感的。她知道我的过去,我曾跟她讲过。

过去是什么?过去还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揭发过我父亲。那是我心灵的痛处,每次我到我父亲的坟上,都不敢看他在石碑上注视着我的照片。他的眼神是温和的、老实巴脚的,他看着我,他似乎原谅了我,他似乎看透了我的心。其实,那件事他至死也不知道,真正检举揭发的是他的儿子,他还以为是哪个同事呢。这是我内心无法排解的郁结,永远的歉意,万年的歉意。它发生在文化大革命。

那时候,我真的很小,但我自以为已经不小了,已经能和那些中学生们一起干革命了。我在二年级的时候就组建了一个三人的“红旗漫卷西风”造反兵团。这个短命的兵团出过一期报纸,全部刻写钢板的工作由我承担,我记得我们兵团的三个人全部出动,在学校散发我们的报纸,报纸上有成立宣言书,有诗,有批判老师和校长的文章。我们的宣言书说,要砸碎旧世界,我们的宣言书用了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教导:“现在的文化大革命,仅仅是第一次,以后还必然要进行多次。革命的谁胜谁负,要在一个很长的历史时期内才能解决。如果弄得不好,资本主义复辟将是随时可能的。全体党员,全国人民,不要以为一二次,三四次文化大革命,就可以太平无事了。千万注意,决不可丧失警惕。”

摧枯拉朽的文化大革命,它告诉了我:“以伪装出现的反革命分子,他们给人以假像,而将真像荫蔽着。但是他们既要反革命,就不可能将其真像荫蔽得十分彻底。”

那时候,已经没有了饭吃,我们全家喝着稀粥,但是镇上装的有线广播总是在5点钟就响起来了,它在我们的堂屋里。5点开始播送《东方红》和各种宣传文章。我的父亲说,肚子都捆起了,还听什么狗卵文章。这句话可能有严重的政治问题,我看着父亲,看着他给人以假像,而将真像荫蔽着。

我的父亲是被政府遣送回家的旧职员,三青团员,我的父亲曾经遭受过批斗。在那些日子里,我的父亲总是像一个贼一样悄悄地归来。我们都无言地面对着父亲。我面对父亲的时候不是带着怜悯,而是带着警惕。我的父亲说,那时候入三青团就是一句话,一个人来了,问我们那些孩子:你们愿入三青团吗?我们没说入,也没说不入,他造了一个名册,把我们全写上去了。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解放后查出来说我是三青团,说敌伪档案有我的名字。

我觉得父亲是在对抗组织,对抗无产阶级专政。我的父亲有钓鱼的爱好,我的父亲喜欢钓团鱼。我的父亲弄了些鸡肠鸡肝,就往一根根钩上缠食,然后,他拿着缠了食的一抱小竹竿,在露水上来的半夜,去河边放钩了。我的行踪诡秘的父亲他在干什么呢?他夜半外出,是不是与敌人接头,是不是去给台湾发电报?他的发报机是不是藏在郊外的坟窟里,废窑里?他是不是台湾暗藏的敌特,借钓团鱼为名以行特务之实?

我想我抓到了一个敌特我将会怎样?我会登报,我会接到省里和北京去,受毛主席的接见,我跟毛主席握手的照片将刊登在《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和《红旗》杂志上,我将成为我们学校的红小兵大队长,许多人都要向我学习,说,他终于发现了他的父亲是个暗藏的特务,他是毛主席的好孩子,红色接班人。……我在兴奋的海阔天空的幻想中终于盯上了我的父亲,我在他晚上外出后,悄悄地跟了上去,我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高一脚低一脚地跟着父亲去了河边。我与他不即不离,学着毛主席的好孩子刘文学的样子,我十分机智、勇敢,不怕鬼。我看见父亲在河边擦火柴了,他擦亮火柴,他是在打信号吧?这时我看看河上,会有一条船划过来?会走下一个长期躲在地道里的浑身长满了白毛的特务,我寒毛倒竖,一阵阵发冷,想尿尿。我看着河上,河上什么也没有,父亲点燃了一支烟,他抽着,抽一口烟头就燃一下,像一颗火星,在黑夜的怀里翻动着身子。父亲抽完了烟,就开始插钓鱼竿,那些钓鱼竿一根一根地插在河边的软坡上,他走十几步,插一根。我怕他抢在我之前回去,我在他下到一个河弯时就跑回家了,我摔了跟头,磕碰了膝盖,蚊子咬得我浑身都是疱。我回去了,赶快上床,还假装打起了呼噜。

我的父亲回来后,他没有察觉。一连几个晚上,我都这么跟踪着父亲,但是我没有侦察到什么,我父亲善走夜路,他在黑暗深处如履平地,我跟不上他,我也看不见。就这样,我强烈地感觉到我父亲是个坏分子,我看见他不跟我们说话,骂有线广播,一个人闷着头抽烟,在谋划着怎样破坏我们的社会主义。于是,我就给镇上的革委会报告了。

我的父亲又接连接受了半个月的批判,并且三天三夜不让他回家,逼着他交待电台,与台湾怎么联络。

我的父亲后来平反改正了,我的父亲不是坏人,没做恶事,我的母亲用她的佛法验证我父亲这辈子是个好人,我的父亲死后第二天,头顶仍然是温热的,证明他感应了天道,上了天,不再受轮回之苦了。按佛家的说法;业由自作,报将自受。感应善道者下身先冷,感应恶道者上身先冷。一首佛偈说得明白:“善业下先冷,恶业上先冷,心留暖最久,余暖次第舍,出世顶后冷,天面人心上,饭鬼小腹边,傍生膝狱脚。”说的就是你死时全现出一生的善恶来,并且证明你是上天是变人变畜还是变鬼。

这些当然都是我母亲说的,但是我母亲说这些时诅咒那些加害过我父亲的人,那些诬告者,说他们欺负一个老实人一个善良人,才不得好死呢,才要下地狱呢!

我无言以对。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再没有被派出所传唤,我的老婆也没有。我想给派出所建议,这其实是很简单的事,把几个在场的人找来,认一认我们,看究竟是不是我们夫妇造的孽,我认为当局者迷,旁观者亲。但我也担心,如果那些人糊里糊涂地死咬你说就是我们两个呢?那就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在想是谁这么无聊,将我们作为嫌疑犯报告了?在我们单位,大家都闲极无聊,研究所没有任务,吃着国家的皇粮,胀不死也饿不死,穿着整洁但简陋的衣服,生活又无甚么刺激,只有干这些下流的勾当来打发时光,刺探人的隐私是这个院子里所有人的共同嗜好。譬如我,“刺探”二字虽过于激烈,但关于薛羔的一系列花花肠子,不也是津津有味地从别人口中听出来了。当我在说他的隐私时,殊不知别人也在注视着我的隐私,并随时报告给公安部门。我在想,既然别人告我的状,我何以不能供出真正的凶手呢?

我与老婆双双受到派出所传唤的事,我们极力隐瞒着。逍遥法外的薛羔夫妇依然逍遥法外,他们以为他们是万无一失的,谁都不知道那件事了,这两个执迷不悟的家伙。殊不知他们的命运完全掌握在我们的手里,弄烦了我,就一锅端出来算了。我既然敢无中生有地揭发我父亲,就不能证据确凿地揭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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