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霄天不自然地回答:“还可以。晴晴身体怎么样?”
苏晴笑了笑:“我很好啊。”她说完亲热地扶着苏沫:“姐姐要小心一点。”
苏沫不自然地由她扶着,回头看向江霄天,后者也皱着一双剑眉,沉思着什么。
坐在车上,苏沫看着身边开车的江霄天,忽然问道:“霄天,晴晴她……”
江霄天淡淡地接口:“我们不提她好吗?我总觉得晴晴很怪。”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如果可以,我们帮助晴晴和她男朋友举行婚礼,这样也算是了了我们一桩心事。”苏沫慢慢说出自己的意见。
江霄天想了想,点头:“也好。她有了归宿,你心里就不愧疚了。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苏沫长吁一口气,脸上露出轻松笑靥:“好啊,我和晴晴谈谈。”
江霄天侧头轻轻在她的脸颊吻上一个浅浅的吻,像是自语又像是对她说:“处理好旧事,以后就是属于我们两人的生活了。”
苏沫听着,心中一阵恍惚。
是吗?从此以后就是她和江霄天的生活了吗?而那个人呢?天涯海角,他竟然这样消失不见了,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优雅的餐厅中,苏沫坐在舒适的卡座上,对面是打扮清新的苏晴。苏晴依旧很瘦,瘦得脸颊都凹陷下去,只是眉眼还能依稀看见从前的天真与一点点青春痕迹。
苏晴喝了一口浓汤,赞叹:“果然是纯法式餐厅,味道真的很好。”她打量了四周,好奇问道:“姐姐,我都不知道A市竟然有这么高档的法式餐厅。”
苏沫微微一笑:“是慕言司介绍的。他现在快变成半个中国通了。”她很自如地和苏晴聊天。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周围的气氛一好,两人之间的生疏感就少了很多。
苏晴一听“哦”了一声:“慕先生以后要长住在中国吗?”
她还记得那一位有着俊美的不像话的东方面孔的男人。她害怕他。因为他那一双眼睛简直可以看透一切。
苏沫含糊地说:“不一定。”慕言司还有别的任务。她和他的协定还没履行完,他是不会这么轻易就离开中国的。
苏晴目光一闪,笑着岔开话题:“对了,姐姐,你身体好点了么?”
苏沫点了点头,温和地谢谢她的关心。
苏晴一笑,忽然问:“姐姐测过孩子的性别吗?”
苏沫摇头,漫不经心地说:“测这个干嘛?反正都要生下来。健康就好了。”
苏晴笑意如旧:“测一测也挺好玩的。可以早一日知道宝宝的性别、血型、相貌,还有很多项测验呢。有很多人都去做的,非常有纪念意义。”
苏沫心中忽地一动,问:“能测孩子的血型吗?”
“可以啊!现在科学技术很发达的,只要一点点胎壁细胞就可以的。”苏晴说完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我因为前些日子一直在关心生孩子的事,就不小心了解这方面很多。姐姐,你不怪我多嘴吧?”
苏沫勉强笑了笑:“我怎么会怪你。你也是为了我好。”
苏晴圆圆的眼睛一眯,笑得毫无心机:“姐姐和姐夫生的孩子一定会很可爱的。真是迫不及待想看看宝宝的样子。对了,姐姐住的那家私人医院就有提供这种服务的。姐姐可以去了解一下。哦,对了,还有给宝宝拍彩色胎照的。就在‘亲子鉴定中心’旁边那一间。”
苏沫听到“亲子鉴定”四个字,手忽然一抖。一块鹅肝从银勺落了下来。
苏晴看着她陡然变的脸色,连忙关心问:“姐姐,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苏沫起身,脸色发白:“我去下洗手间。”
她说完匆匆地向洗手间走去。苏晴似笑非笑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
洗手间中,苏沫不停地给自己发烫的脸上泼水。
到底她是怎么了?怎么会有这种念头?
亲子鉴定?!
她不是早就笃定这个孩子是江霄天的吗?为什么……为什么还会有这个可怕的念头?为什么这个念头还在她的心中生根发芽,着了魔一样挥之不去?
私人医院。
苏沫踌躇站在诊室门口,来来回回她不知走了多少趟了,可是还没有这份勇气走进去。
“林小姐,到你了!”护士打开门,叫号。
苏沫半低着头,遮掩自己的脸:“是……是我。”
她紧张得不知该不该进去。护士已经不耐烦地问:“林小姐,你到底做不做亲子测试?”
“做……做的。”苏沫鼓起勇气,跟着护士走了进去……
偌大的城市花园中,周薇不满地看着长椅上坐着的苏晴,冷哼一声:“苏晴,你又要搞什么花样?”
苏晴今天穿着一件素雅的短裙,虽然还是瘦得可怜,但是总算多了几分正常女孩的妩媚。
“江伯母,你是不是对我还有什么误会呢?”苏晴毫不介意,微微一笑:“我今天是来提醒江伯母的。”
“提醒什么?”周薇满是戒备:“你又能有什么好事来提醒我?”
苏晴笑得古怪:“江伯母,我是来恭喜你很快就要当上奶奶了。”
“提醒什么?”周薇满是戒备:“你又能有什么好事来提醒我?”
苏晴笑得古怪:“江伯母,我是来恭喜你很快就要当上奶奶了。”
周薇看着她的神情,心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苏晴从身边的包包拿出一份复印件递给她:“江伯母,你好好看看,这字迹是谁的。是谁怀疑孩子的血缘?你难道一点都不怀疑吗?苏沫和江霄天才在一起多少天就有了孩子?”
“她之前可是与林楚生同居了好几个月呢!”
周薇脸色“唰”地一下变得雪白。复印件上是亲子鉴定的申请表,上面的字迹她认得的,是苏沫的没错。
她,为什么要做这一项测试?
周薇紧紧盯着眼前的苏晴,冷笑:“我就知道你不会甘心。假装可怜兮兮靠近沫沫,这份复印件你是怎么拿到手的?”
苏晴轻笑,眼底的怨恨深深:“太容易了。只要收买护士就行。你要几份都没问题!关键是,江伯母,如果孙子不是你们江家的,你最好想想该怎么办了!”
这一句如一记重击打在周薇的心口。她冷着脸,怒气冲冲地走了。
偌大的广场上阳光依旧,苏晴扬起苍白的小脸,脸上透出一丝诡异的苍白:“苏沫,我得不到的幸福,你也永远得不到!”
华灯初上,苏沫茫然地走在大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可是她却不知道要往哪儿走。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申请亲子鉴定。明明自己都说过的不会错的,孩子是江霄天的,可是……
不知不觉,她走到一处商场的橱窗。高大明亮的橱窗里摆着一件很精美的婚礼长裙,抹胸上镶嵌着一颗颗晶莹细小明亮的水晶。
这婚纱,像极了那一天她在婚礼上穿的那一件……
她凄然一笑,伸手在橱窗上轻轻抚摸,她还记得那一天的心情,幸福满满的,自己的一生才刚刚开始,为什么已经这么疲惫?
“嘘,那个女人是不是疯子?站在这橱窗已经看了好久了。”商场的售货员终于注意到了苏沫的存在,议论纷纷。
“看样子也是个没钱的。”售货员乙嗤鼻。
“是啊,看她穿得这么随便。一定是没钱买。”售货员甲讥笑。橱窗前怔怔出神的苏沫长发简单束起,只穿着一件很宽松的T恤和布裤子。浑身上下也没有一点点饰品。
除了那一张过分清丽素雅的容颜外,她看起来就与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没有什么区别。
终于有售货员忍不住了,上前皱眉赶苏沫离开:“喂,这位小姐,你不买不要站在这里影响我们做生意好吗?”
突然的喊声让沉浸在回忆中的苏沫吓了一跳。她回过神,当明白自己站在橱窗太久的时候,双眼黯然:“不好意思,我这就走。”
“等等!”那售货员不满地看着橱窗上的印记:“你看你把橱窗都弄脏了。你不知道我们为了擦亮这橱窗有多辛苦吗?”
苏沫看去,果然在明亮的灯光照耀下自己的手痕印在橱窗上十分明显。她的脸微微一红:“对不起。”
售货员上下打量她一眼,讥讽:“算了,看你的样子也是个没钱的。以后不要在这里站着影响我们商场做生意了。”
嚣张的态度令苏沫皱了皱眉,不过她也没心情和她们计较,歉意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售货员得意洋洋地对身边的人说:“穷酸相!”
可是她的笑容还没挂在脸上,身后站着一位十分英俊儒雅的男人,淡淡开口:“刚才那位小姐看中的婚纱我买了。然后由你亲自送上门,道歉!”
“你!……”售货员脸上涨红:“你知道这婚纱多少钱吗?上面都是顶级的施洛华世奇水晶。”
“知道。”清瘦的男人从怀中掏出一张金卡,抬头看着这婚纱,眼镜片后眸光隐动:“我为她买过一件,差不多的款式,上面缝的是钻石。”
“二十万够不够?”他目光沉静得可怕:“由你送去,亲口道歉!”
川流不息的人群,苏沫忽然失去了方向,该去哪里,该往左边还是右边?她好像一瞬间脑中一片空白。
身后传来一道气喘吁吁的呼唤:“这位小姐,请你等一等!”
苏沫以为不是叫她,直到身后的声音明显是冲着她来。她这才转身看去。
只见刚才商场那位售货员气喘吁吁跑来:“小姐,终于找到了你了。”
苏沫皱眉:“找我做什么?我弄坏了你们的橱窗了吗?还是怎么的……”
“不是的,不是的!”售货员满脸歉意,急忙解释:“是……是我对不起!刚才的事抱歉了”
她说着递过一个精美的袋子,苏沫莫名所以:“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