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噩梦,犹如一记重锤,把俞白从睡梦中敲醒。在那个陌生对手和国家机关的双重威胁下,俞白不敢再耽搁,直奔火车站,买了一张当天前往s市的普快车票。
火车是下午才到,所以俞白尽管一分钟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但还是要再在街上随便逛一下等到下午,他总不能整整一上午的时间都用来在火车站耗着吧?更何况俞白现在这身装扮,墨镜手套帽子口罩一应俱全,被警察当做扒手或者黄牛抓起来就不好了。
想了又想,俞白最终选择了一个四季如春风景如画景色宜人生机勃勃的地方作为自己消磨这最后时间的场所,那就是——网吧,而且是那种安全设施没有保障时不时还有小学生过来光顾的黑网吧。
俞白有身份证,进来幻境的第一天幻境就把身份证件之类的东西和银行卡一起放在了他的口袋里,所以黑网吧实名制审查不严格不是俞白选择那里的唯一原因。首先网吧人多,有单独的包间,不怕被杀手从远处一枪爆了头。其次黑网吧人来人往,什么人都有,即使俞白穿着可疑网管也不会过于怀疑,因为在那种地方,如果论值得注意的话,那些头发五颜六色看不出人模样的杀马特“贵族”和满脸横丝肉间或一两道伤疤的地痞流氓要比他可疑的多,这就好像一个相貌猥琐的小偷,你在某些酒吧贫民区看到他会觉得非常正常,但如果他在图书馆带个金丝眼镜在那里认认真真的看书,任谁都会注意到他,俞白虽然还比不上小偷那样相貌猥琐形迹可疑,但现在却比小偷还需要隐藏自己,小偷被发现了最多被打一顿然后扭送公安,他被发现了基本就离死不远。当然选择这里还有俞白的一点私心,他是个“好学生”,至少老师看来是这样,成天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的他还没尝试过去黑网吧开包间的感觉。
“网管,开个包间,来俩,十八以上不要。”俞白开了个包间然后要了两桶方便面(不然还能是什么?)。
网管:“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你到底开了多少次包间啊?”
俞白淡然一笑,没有说话。其实他以前从未进过网吧,进来想到这么说只是来源于他初中时同学们流行的恶作剧,每当有同学给家长打电话时就总有其他同学在旁边大喊“网管,开个包间。,“网管,来碗泡面。”,“qq挂不上了。”等等等等。
“不过现在,我要玩什么?”盯着面前的电脑,俞白陷入了沉思,他已经查完了h市的相关资料,以及新晋的巨头有哪些等等,对手是谁他也有了一个大概的推测,现在的他可谓是无事可做。
他是一个比较另类的游戏玩家,他对网游不怎感冒,他更喜欢玩steam上的单机游戏,或者用模拟器玩gba或者nda上的游戏,不过在这种网吧玩起来都不太现实,他实在是没有那个耐心。
“怎么办呢?总不能真开包间玩扫雷吧?”俞白头痛,其实他大可以不玩,只把这里当做一个临时的避难所,但他却不想这么做,因为那样的话这钱花的太冤枉,而且现在离到时间少说还有5个小时,他可没耐心在这里跟电脑瞪五个小时的眼。
”听叶铭说,他玩的游戏叫英雄联盟?“俞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点开了屏幕上那个大大的按钮。
不花钱的游戏嘛......玩一玩总不会亏,而且我是在幻境中玩的,现实中的我可没有玩,应该不算违反吧?
...
四个小时后
“哈哈,天赋都没有,福利局啊。“一个明显是滚键盘id的人打字嘲讽。
“我不跟死人说话。”确保没有耽误出门,俞白不紧不慢地打出这行字。在游戏中他的id叫谁敢嘲讽谁爆炸,配合上这句话嘲讽效果立竿见影,顿时对面各种敏感词汇变成了星号如泉水喷发一样涌了过来。
但这些外界干扰都没有阻止俞白的脚步,他成功超神carry了整个队伍,轻轻松松赢下了这局比赛。主要原因是因为俞白技术虽低,但意识好,完全不像是个新手,当然还有个次要原因,他把对话都屏蔽掉了。
比赛结束,对面20分钟,对面仅仅用了20分钟就让自己成功投降了。差不多同时,包间的时间也到了,俞白到了该出发的时候。
不得不说,游戏缓和心情放松压力的效果是很明显的,再次回到火车站,俞白显然没有离开时那么紧张了。他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压力没了,他不在紧张了,说不定就可以更轻松更简单的解决问题,但没有了压力,他放松之下因为不够小心被“他”派来的杀手阴掉也不是不可能。
检票,乘车,轻车熟路的完成这一切,然后尽量不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引起别人的注意。虽然俞白坐火车的次数不多,但他相信即使是他们班最呆的人也不会在这里犯错留下痕迹。
我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当俞白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时,这样的一条信息从俞白的脑中闪过。那是一闪的灵光,却足以让他抓住不放。
“对,我就是忽略了什么。”看了看手中复制下来的列车时刻表,俞白明白了什么,他倏而起身,嘴里如神经质一样念叨着什么,刚刚车厢,车门却已经关闭,列车缓缓开启,向目的地驶去。
“果然,是那里,要早点想起来说不定就来得及了。“俞白仿佛撒气一样,一拳锤到了车厢门上。
...
车缓缓的滑进了站台,车厢里的人们,眼中那s市巨大的站牌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s市是个小站,车停了,但却没有多少人下车,第十节车厢中,一个戴着墨镜口罩帽子手套但却诡异的穿着运动服的人从车厢中缓步走下了台阶。他急不可耐地呼吸着这充满自由味道的空气。
但他没有呼吸多久,身边的空气就逐渐变得紧张起来,不是因为来来往往的火车和人流,而是因为身边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数个荷枪实弹的警察。
“双手抱头,蹲下,你涉嫌参与恐怖袭击,请跟我们走一趟,你可以选择沉默,但你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一个类似领头的模样的人冰冷的说出这番俞白在电视剧里听过几十遍的对白,说的同时还不忘亮出自己的警官证。
“等一下,我有话要说。”那个可疑的人举起双手,表示自己不会反抗。
“随便。“领头人大致扫了一眼他身上,没发现什么武器,于是努努嘴示意周围人把他铐起来。
“我不管是谁,一定不是你们要找的人,我只是个住在m镇火车站的乞丐。那个人给了我钱支付了我母亲的手术费,然后让我穿上他的衣服替他坐这辆车,他让我对你们说,就凭你们还抓不到他。”乞丐镇定自若地说。
警察们愣住了,本来打算将他铐起来的小警察停住了悬在半空中的手,不知所措,周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默之中。
良久,乞丐又说话了。”那个,那个导演,可以卡了吗?他说让我替他拍戏只拍这一会儿啊,接下来怎么演他没告诉我啊。“
警察局审讯室内,乞丐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猪扒饭。刑警队队长望着窗外,似乎没有注意到审讯室里的犯人。等乞丐狼吞虎咽地吃完后,他才悠悠地说,”你医院的妈妈可是正在哭泣哦。“
“还想让我说什么啊。”乞丐无奈。“我都说完了,我真的只是在m镇火车站里要饭的乞丐,然后那个人,给了我一百块钱说他是个龙套演员,导演让他坐火车找感觉,然后下车就拍但他有急事没时间演。但觉得那个角色和我很像就把车票和衣服借给我让我替他演。你们还想让我说什么啊?大老爷,那时候我真不知道你们是真的警察啊。我就知道怎么可能有这么巧这么好的事。”乞丐双手抱头,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