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娘娘最近也是忙于国宴琐事才无暇顾及裕儿妹妹的,妹妹不会怪娘娘的!来这边坐。”李淑妃说着拉起画儿的手将她带到边上的位子。
沈画蹙眉,在首位的不是惠妃却敢坐在首位,是惠妃太不拘小节,还是那个女人太过大胆?
“姐姐们能来看裕儿,裕儿很开心!哪儿会怪姐姐啊!”既然你们这么不诚实,那就陪你们一起虚伪一下。
惠妃起身走到沈画跟前,依然是柔声道:“妹妹不必在意淑妃所说!昨儿个才听萧太医来禀,妹妹身体已大有好转。姐姐这才想起妹妹从善国寺回来半月有余,却不曾来探望妹妹,确实是姐姐这大意了!”
这一口一个姐姐、妹妹的也不称自己本宫,听着很实诚,沈画有点喜欢这个柔柔弱弱的施曼言。
这才明白为首的是朱宸妃了,不知道是惠妃大度不拘小节还是宸妃大胆,竟然坐首位!宸妃进来到现在一句话也没有说过,一副冷傲淡然的模样,其实在场的所有人有知道宸妃最耐不住性子。
果然!宸妃在听到惠妃说裕妃身体大有好转后脸色一变,仿佛无意般,神色间却深以为然,缓缓道:“妹妹身子好了不是就能参加国宴了?陛下是不是很久没来漳沁宫了?昨夜陛下跟本宫还念叨妹妹身体要无大恙,兴许国宴上还能听到妹妹弹‘赛仙’,只可惜妹妹身子似乎并没有萧太医说的那般好么!”套着护甲的纤手捂了捂薄唇,不难停住话中带着的嘲讽。
“真是对不起!姐姐我一点也没被你打击到哎!真是好笑,生怕边上的两位不知道皇帝昨夜在你那过夜啊?显摆什么!”沈画嘴角定格的一抹冷笑转眼而逝,瞬间眉眼微低,略带愁容道:“陛下忙于国事却还惦念着裕儿,裕儿不慎惶恐!”
朱宸妃看沈画眼中满满的雾气舒心极了,想当年傅裕得宠之时何曾将她与其他的妃子看在眼里?如今落到这步田地,宸妃打心眼里畅快!
抿了抿朱唇,阴阳怪气道:“裕妃妹妹也不必难过,好生养着身子到了国宴兴许就好全了!这‘赛仙’只能由妹妹才能弹出其中的玄妙呀!”就是要气死你这要死不死的小贱人,陛下早就将你忘的一干二净了,还惦念着你呢,不要脸!
惠妃虽说生性却弱但见宸妃话中带刺,又见裕妃倾城的小脸上满是没落,眼中蓄满的朦朦雾气像是随时要滴落,为时不忍道:“芷欣!裕儿妹妹就算不能献计与国宴,本宫也会带妹妹前去赴宴的。”嘿嘿!沈画心里偷笑,原来楚楚可怜对女人也管用!
淑妃素指捏起一块枣色糕子放入口中,她才不想听朱芷欣放屁呢!陛下昨夜明明半夜去了黛眉宫,怎会又与她说些有的没的?
“嗯!好吃!御膳房何时有这般手艺了?其味香远、甜而不腻!这是什么糕点?很精致,很美味哦!”说着又捡了一块,一脸享受之态。
沈画用丝巾拂了拂眼角,笑得落寞,朱唇轻起:“淑妃姐姐!这叫燕枣糕,是上好的南越燕菜与去了核的一等枣泥及一些上等药材做成的。有安中养脾气、补精气养颜之功效,久服还能轻身延年呢!裕儿常年失血气,奶娘特地为裕儿做的。姐姐们要也喜欢,以后让奶娘多做些给姐姐们送去可好?”
这东西沈画前世吃到腻,每次妈妈做来都吃不完,难得嘴馋记起才让舍姑做的,便宜了这些个娘们。
“本宫还奇怪,裕妃妹妹有十九了吧?身段,样貌保养的与刚进宫时一般,原来是这糕子的功劳啊!也别等做了送来,待本宫回宫了差人来跟舍嬷嬷好好学学行不?妹妹可愿意将秘方教给本宫呀?”淑妃真是贪得无厌又吃又拿,这还跟沈画要秘方。
沈画微微额首向舍姑交待:“奶娘一会将配方写了给淑妃姐姐!”
舍姑福身道:“是,娘娘!”
沈画得感谢淑妃要不然,宸妃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话来讽刺裕妃呢……
三妃回宫后舍姑着实捏了把冷汗,心里暗道:“这淑妃不会是已经怀疑,宫里的裕妃娘娘是个假的吧?”
进宫半月有余,沈画是日日夜夜思念着沈泰之以致每晚无法安然入眠。
戌时。
披散着拖地的秀发倚在漆红的木栏杆上,仰头看着天空中被乌云遮了一半了皎月,心里记挂着沈泰之:“现在你在干吗?有没有想我呢?”月亮像是听到了她心声,从云层中钻出来,月牙弯弯闪着柔和的光。
宸妃说的“赛仙”沈画没有听过自然也没有弹过,舍姑临睡前给她拿来了曲谱要她好好练练,怕皇帝什么时候想起要她弹。回到寝室取了谱,坐与傅裕的“真秦”前,
“筝……”只试音便赞道:“嗯!琴是把好琴,音色洪亮没有半点杂音,板底也是上好的檀木,不比沈琴的‘妙弦’差。”
翻阅了一边曲谱:“‘赛仙’普的也甚妙,不知道弹起来什么样?”
只翻看一边曲谱便能记得整首“赛仙”,纤若细葱的柔荑轻拂琴弦,琴声悠扬宛如天仙在翩翩起舞般飘渺灵动。
远处正路经漳沁宫,准备前去黛眉宫歇息的段嘉穆顿足,细细听着若有似无的美妙琴音,木然道:“图英!可有听得‘塞仙’?”
图英鞠着背侧耳聆听了会,讪讪道:“陛下!老奴老了耳朵不中用,听的不清楚……”
“嗯……”迈着箭步继续向前走。
沈画弹着琴,突然想起半个月没有见过的沈泰之柔荑停止了弹动,漠然抬头望着天空中那轮明月,不由自主唱起了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