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日,沈画再也忍受不了,紫芜不在身边心中空荡荡的,趴在山洞之中嚎啕大哭,她想快些出去,却是无能为力。
紫芜从外面回来,与以往一般总是随身携带一个油纸包裹,站在山洞口便听到了里边传来的嘤嘤哭泣声,快步进入三洞见到画儿哭的伤心,冲上前去将她搂在怀中,急声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想出去,紫芜,我想出去!我不要再留在谷底了!带我出去吧!”沈画紧紧抓着紫芜的双肩,长长的指甲嵌入了他肩头的皮肤,虽有些疼,却不仍然任是由她用力。
“好!我带你出去,若是在水下你撑不住了如何是好?”紫芜也想尽快带她走出山谷,可想到沈画毕竟是一介女流,体力与耐力怎能与自己相比?
“试试吧?我要是一辈子都不会潜水,你我永远都出不去,你也回不了蓝罗!”沈画的声音很小,却很坚定。
深水水温很低,低到刺骨的寒冷,沈画下水前由紫芜为她输了些真气,为的是万无一失。当看到出口的亮光之时,她有些兴奋,终于可以出去了!
却在此时体内的真气似乎因为潜入水底时间有些长,而消耗殆尽了,紫芜跟在她的身后,感觉到了前方的人儿像是撑不住了,急忙拖住她两人在黑暗的水底旋转,紫芜紧紧吻住画儿的姣唇不让她因体力不支而吞入湖水。
“哗”紫芜拖着沈画的头,露出了水面,外界正是艳阳天,阳光有些让沈画感到刺眼,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与紫芜对望之后,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我们出来了?”
紫芜眉心紧皱,刚刚在水底有为画儿再度运功,身体已经虚弱无力,有些苍白的俊脸上却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是啊!终于带你出来了!”
两人上了岸之后,紫芜终于撑不下去一头倒在浅滩上,走在前面的沈画发觉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来,回身一看紫芜竟然趴在布满鹅卵石的岸上,焦声唤道:“紫芜!紫芜!都是我不好,拖累了你!”
紫芜微微抬头,已是艰难开口:“我怀中有银两,快些去码头叫辆马车来!”话毕,便昏死过去。
沈画顿时有些无助,手忙脚乱从他衣襟内取出一个钱袋,又费力将他拖到草丛中,才立马跑出不远处的码头拦马车。
沈画坐在马车中,紧紧抱着一直不省人事的紫芜,眼泪刷刷的留下来,要不是为了将她这个累赘带出谷底,紫芜也不会这样!
马车朝燕城中赶去,驾车的老大爷大声询问:“姑娘是要在哪落脚?”
沈画擦了擦脸颊的泪水,有些哽咽的回答道:“栗香楼!”
栗香楼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生意,当马车停在门口的时候,沈画叫来栗香楼的小斯帮忙背下紫芜,才翻了翻身上却发现钱袋不见了。想起刚刚在码头与一小子相撞,钱袋定是给那臭小子偷了,有些歉意的看着老大爷:“大爷,我的钱袋丢了!这是我的玉镯,少说也值几个钱,您看是否能当车钱?”
赶马车的老大爷接过翡翠玉镯细细一看,玉质剔透,光泽也上好,何止几个钱?在乡下买个几亩地都值!立马笑着收入怀中,朝沈画点点头道:“这个给了老夫,姑娘可别后悔哦!”
沈画只是微笑的朝老大爷看看,便转身进了栗香楼,又吩咐小斯将紫芜背上一间上好的客房,自己则再柜台前朝伙计道:“老板可在?你们掌柜的呢?告诉他我沈画来了,叫他即可上楼来见我!”
如今现实要给紫芜找大夫,而自己身上没钱,唯一值钱的玉镯也付了马车钱,还要为紫芜与自己筹些盘缠才能上路。在马车上的时候,沈画便已盘算好了,想起当日与栗香楼掌柜洽谈的事项,便依然决定让老大爷送两人来此。
此事若是处理得当,不仅有了上路的盘缠,她也会多些零花钱。当她正趴在柜台前等待伙计回答的同时,二楼雅阁中传来一个熟悉的令她心痛的声音,带着醉意的喊叫:“小二死哪去了?给爷上酒!”
抬眸看向二楼窗户,便见沈泰之手中拿着空了的酒壶,仰头往嘴里倒倒。不知为何,见到这样的他,沈画不等伙计开口,便冲向楼梯快步上了紫芜的客房。
看着床榻中仍然昏昏沉睡的紫芜,沈画眼泪像是决堤的湖水,汹涌澎湃。
不多时,掌柜便上来了,沈画开门见山道:“掌柜可记得沈画前些日子的提议?”
掌柜点点头,身后的小斯手中拿着笔墨纸砚,放在桌上,他才开口道:“姑娘今日可是来与老夫签约书的?”
沈画坐到桌边,并没有回答掌柜的话,结果笔墨纸砚快速在宣纸上写了些什么,完毕交给掌柜道:“我不要栗香楼的一半产权了,只要掌柜满足了我写在约书上面的条件,我自然会将如何使栗香楼拓展的办法交给掌柜!”
掌柜接过约书一看,面上果然一片明朗,但不一会便有些疑虑道:“姑娘只要一万辆银子?这可远比一半的产权少!你可想清楚了?”
沈画点头,回头看了看床榻中的紫芜,面露忧色道:“我夫君得了重病,急需用钱!若非这样,小女子也不会这么轻易放弃栗香楼一搬的资业啊!还望掌柜体谅小女子救夫心切,允了小女子这一条件!小女子定当全力相授经商之道!”
掌柜也看了看那躺在床榻中的男子,便像是捡到了宝贝一般,快速签下了手中的约书,起身笑道:“那就有劳姑娘了!老夫这就去银号取银票,在为姑娘的夫郎寻一位城中最好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