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晨阳却认为江晓青又在撒谎,毫不客气地挖苦:“又吹牛!”江晓青冷笑:“吹牛怎么啦,如今我已是人力资源总监,年薪10万,而你呢,干了这么多年还是一个小小的部门经理。如果不是刘叔叔给你挡着,你早下岗啦!”
刘晨阳气得挤鼻子瞪眼睛:“爸,你听到了吗?您再不给我升职,我可真得另谋高就啦!”
船王并没被儿子的话吓着:“请便,让你当个经理已是小才大用,论你能力,最多做个小组长。”
江晓青忍俊不禁,一口牛奶有一半喷在刘晨阳脸上……
刘晨阳“哗啦”将西装脱下,大声地骂:“妖女,把我的西装都弄脏了,马匕给我洗干净!”
船王脸色一沉:“你以为她真是你的小保姆?你有什么权力这样命令她?
晓青,别听他的,让他自己去洗!我今天算是看明白了,你小子老是欺负她!”
“我哪有这个胆,只有她欺负我的份。”
江晓青打开包裹,取出那件Brooks Brothers西装,披在刘晨阳身上,不大不小,非常合身。
“不错,品牌就是品牌,很贵PE?”船王说。
“不贵啦,3000美元,纽约买的。”江晓青又撒谎,其实价格只有8000人民币。
“我看你真是大笨蛋一个,这种西装上海才1200美元。你有钱是不是?”
刘晨阳不仅不说好话,还骂起来。
江晓青只得继续胡编:“你懂什么,这是一级品,进入上海全是三级品,价格自然有区别。”
“江晓青,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准备和我结婚?”
见船王已悄悄避开,江晓青说话再没了顾忌:“刘晨阳,想与我结婚,就得有耐心,并且在说话时将你嘴洗干净!
“我刚刚洗了,不信,你闻一闻。”说完,快速将江晓青的嘴封住,任她怎么反抗怎么挣扎都没用……
第二天,刘晨阳开着他的“奥迪”,将江晓青出租房里的东西全搬到车上……江晓青下班回来,还以为进了贼,房东告诉她,“有个小伙子说是你男朋友,所以我不好反对,对啦,我还把他的车牌记下来呢,你看看,是不是你男朋友的车……”
无可奈何,江晓青只得回到船王的别墅。事实上,她心中也想回去,出租屋的条件实在太差了。何况,她还想让刘晨阳帮她写计划书。
刘晨阳大学所学的专业是电脑编程。毕业后,去中日合资公司富士通面试,因为不懂日语,被刷下来。后被IBM上海分公司聘用,但他仅工作半年,又考上研究生。本来,他并不想在父亲公司工作,但船王说,如果不来自家公司,他会立下遗嘱,待他百年之后,他将公司拍卖,所有钱全部捐赠给福利事业。刘晨阳这才不得不呆在上海,呆在船王身边。
5
江晓青回到船王的别墅,父子二人都不在,客厅沙发上,零乱地堆着自己的包裹、衣服,气得一边骂一边清理,忙了近两小时,才把自己先时所住的卧室打理完毕。
深夜,刘晨阳回来了,对着江晓青笑:“我忙了一个下午,烧完100元汽油,这100块是不是应当由你出?”
“你还想要钱?我没报案是看在你老子份上,真牛,做贼也如此高明。”
“我不是在偷东西,我是在偷心,这个心穿了孔,我想把孔补起来,否则她会死的。”
“放你的狗屁!如果真穿孔了,也是你捅的。”
“我敢吗?你是未来的女总统,我敢得罪你?”
江晓青“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两人坐在床上,江晓青向刘晨阳请教硬盘的事,刘晨阳听完,指着江晓青鼻子:“我看你就是得道的专业白痴。硬盘作为一件高科技产品,绝不是拥有了厂房设备和原料就能够生产的,除了引入了一批优秀的技术工程师,配置一支强大的技术团队,还需生产环境净化到每平方米不超过10个微尘。
目前占据世界硬盘市场的,都是历史久远的国际知名大公司。如迈拓、SEAGATE、三星、富士通等。国内的硬盘最初是从保加利亚引进。长城决定生产自己的硬盘时,首批投资就是一个亿,但盘片组件也是国内和国外各一半。你们那样的小公司,想做硬盘,不是痴人说梦!做u盘还差不多!”
听刘晨阳这么一说,江晓青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幼稚可笑。怪不得老头子当时那样说她,他是不想伤了她的自尊。
不想再聊工作上的事,江晓青走进浴室。
洗完澡,站在镜子前,身后,沉浊的呼吸逼过去,身上湖蓝色披肩被取去,露出里面乳白色的吊带,随后手探过来,江晓青伸手拂开,说自己想吃夜宵。
光怪陆离的上海摊流光闪烁,在马路边临时搭起铁架棚子里,江晓青狼吞虎咽吃着馅料丰富的三鲜大馄饨,桂花酒酿的圆子汤团。刘晨阳笑道:“很好吃,是不是?”
“口感细腻,甜而不腻,的确好吃。”
“那就多吃点儿,回家之后,你会精力充沛!”
江晓青自然能听懂这话的意思,脸色刷地通红。她用餐巾纸擦着嘴:冷冷地说:“埋单吧?!”
“干么要我埋单?我又没吃。”刘晨阳像是想出她洋相。
“我没带钱。”
“那是你的事!”
江晓青起身朝棚外走,刘晨阳只得找老板算账。
林荫处,刘晨阳追上江晓青,双手将她夹住,目光迷离,灼热的嘴唇掠过江晓青的面颊,一点点地在脸上划过……突然,几声“喂喂”唬得刘晨阳一步跳开,江晓青抬头,只见惠灵远远地站着,话语一点儿不留情面:“大庭广众之下,是不是有点儿浪漫过头?污染环境。”
江晓青红了脸,刘晨阳也有点儿不好意思。刘晨阳手机适时响起,接完电话,对江晓青说,公司出了事,他必须亲自去处理……
刘晨阳走后,江晓青问惠灵,是不是就住在附近,惠灵说,要不要去她蜗居看看,很近的。
江晓青便跟着惠灵走进一条黑黑的巷道。
惠灵来自四川,家境不好,租住的是廉价房——墙壁用薄薄的三夹板纸板隔开,小得不能再小。江晓青坐在她的硬板床上,正想请教她爱情是不是就是性,从板外传来娇喘之声,正欲问惠灵怎么回事,惠灵柳眉紧锁,用拳头敲打着薄薄的墙壁:“声音那么大干吗?想表演,去剧院!”
“发你妈神经,我们出了钱,想怎样就怎样,受不了,搬走就是,我看你就是想听这声音!”一个凶恶的男声。
惠灵气得发抖,骂出脏话来:“学生仔,我已忍你多时了!大学不好好念,成天偷鸡摸狗,如果我是你妈,一定跳河!”
“剩女,我就是想表演给你看,让你春心萌动,早点儿脱离苦海!”
惠灵跳下床,抓起一个扫帚将墙捅出一个大洞,立刻,有女生发出惨厉的尖叫,惠灵将脸对着那洞,声音尖利:“表演啊,怎么不表演啦?”
“啪”,好像是拳头之声,惠灵身子倒向江晓青,江晓青再看她时,已是鼻子流血。
惠灵刹那间疯狂,竟然去毁那像纸薄的板墙,哗啦啦几下,夹板被扯开,立刻,不堪入目的画面呈现在江晓青眼前,吓得她不得不闭上眼睛……
男生穿着一条裤衩跳起来,扯着惠灵的头发,将痰液吐在她的脸上,江晓青抓起一把木椅,高高举起,终究没有砸下去。
房东扑进来,指着男生骂:“有你这样欺负女孩子的吗?快放手!”
男生放了手,惠灵却又扑上去,一口咬住男生裸露的臂膊,男生拳头划破空气,捅在惠灵的腹部,惠灵仰面倒在地上。
房东用身体隔在两人中间,拼命地维护着惠灵,男生这才骂骂咧咧跃回自己房间,带着女友扬长而去。
房东问清来龙去脉,劝惠灵搬走。惠灵咬牙切齿发誓,说此仇不报,她誓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