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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0015 惨礼

最近,这里老是有无端的战事发生。

无数的家人因此失去了生命,连曾经为部落出生入死,人们无比崇敬的而且认为不死的勇士也死了,如今又要面临更大的危险,人们的心全部抽筋了。

索命的巫婆婆在做垂死的挣扎,他们要齐心协力的撵走她。

他们现在要进行的祭神驱邪的方式,是祖先一代代传承遗留下来的,也是他们心中认为是神灵的旨意的事情,就是砍伐村寨里的强壮活牛,以血还牙!

牛角声突然鸣响,“呜呜”的震撼着每个人的心灵。

在一片的肃穆中,从一袭光身围着蕉叶的人圈东南角,出现了一大群人,人们不约而同的转头望去。

几个身披护甲的武士进场,后面紧跟着的是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他们各自撑举着一把自制的大草伞,草伞的下面是远道而来的“娘家”和其他部落的代表。

走在最前面的武士在草台前面一字排开的护卫,满脸杀气的举伞壮汉则陪同着“舅舅”代表们登上了草台,剩余的各部落的头领和一干人,肃穆的站立在五米远的几个拴牛桩的对面。

没多久,努努部落首领莫龙一声令下,几个同样光身围着蕉叶,但头顶蕉叶帽肩扛捆有芭芒秆的金竹鞭的牵牛人入场。

他们昂头挺胸自东向西来,牵着作为牺牲的几头大角活牛,踩着脚后跟的走到祭祀的场子中央,将缰绳交给管场的人套拴在牛桩上以后,再弓腰,从西向东返回。

“哞,哞,……”几声沉闷的牛叫声,悲悲惨惨,打破了寂静,也宣告一切准备就绪。

沉重的鼓声猛然隆隆的响起。

不期的重鼓,有规律的让鼓点铿锵,时而急促,时而缓和,如雷霆,似细雨,敲打震撼着所有的心灵。鼓声中,一个个棺材抬了过来,全场开始呜咽,人们纷纷跪拜。

努努月儿此时此刻并不在祭神现场的圈子中。

她独自一人躲在圈外的一棵大树后偷偷的观望,遍体的鳞伤。她的朋友,那条她曾经每天都会和它一块玩耍的壮牛,就栓在不远处第二棵的牛桩上。父亲和母亲意外的死了,她不悲痛,壮牛被拉到了这里,她却抑制不住的难过不已。

就在几刻钟前,几个壮汉突然来到她和壮牛所在的牛圈,他们要挑选合适的牺牲品。

很快,壮汉们,看中了几头身体强壮的壮牛,并在它们的头脸和犄角上涂抹了果汁以后,用缰绳牢牢的拴住,准备牵走。其中就包括曾与努努月儿相濡以沫的那一头。

看到族人要牵赶走她的朋友,努努月儿愤怒了,挺起弱小的身躯,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拼命抢夺缰绳并不听解释的与他们厮打。

她一次次的被打倒,又爬了起来。撕咬,脚踢,全用上了,但无济于事。结果,寡不敌众。她唯一的朋友,大角壮牛被牵走了,她也蹒跚的跟随着来到了这里。

她悲戚的望着她的正在流泪好朋友,不敢近前。

沉重的鼓声里,首领努努莫龙走到了圈子中央,他手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剑戟向天一指,鼓声以及嘈杂的喊叫声突然停止,全场一片的沉寂。

“巴里努尿,点火!”

努努莫龙一声号令发出以后,一个壮汉手拿一根一米余长的金竹竿系着点燃的香火,庄重的,慢慢地,向用巨石雕琢而成的地炮的引火孔送过去。所有的人全屏住了呼吸,提心吊胆的等待。

“轰,……”的一声巨响,一股浓烟瞬间升腾。

“轰,……”的又是一声巨响,一团火焰随即在浓烟里喷出。

“轰,……”的再一声巨响,一团火焰带着一股浓烟指向了天空。

三声努努部落的地炮对着大山,对着旷野,也对着天,在人们的期待中连续的鸣响。

恐吓住来自阴间勾魂的巫婆婆以及其他的妖孽以后,硝烟散去,肩背细篾金竹帽,手持夹有糯谷穗的青竹枝的努努部落的男男女女们,在首领的召唤声里列队上场。

他们一个接着一个走向被栓在牛桩上的壮牛前站定,捧吻牛脸,虔诚的对它跪拜,再投喂糯谷穗,最后沿着率队的遗老走过的足迹姗姗离去。

所有人膜拜完了以后,大公巫师身披粗布肩挂蕉叶再次的亮相。

他从锦竹筐盒里掏出糯米洒向牛背,“努弱尿,努弱努独……”的喃念后,押场人同时踢步向前走到拴牛桩跟前,共同举鞭。随着一声号令,他们一起对所有的大壮牛笞打了三下,一旁手持自制土枪的猎手则扣动扳机,猎枪紧跟着五鸣。

七位光着全身,在脖颈上带着银项圈,****和小腹上嵌着银铃的年轻姑娘,列队翩翩而至。

领头的正是努努月儿,是月儿在四处找寻的锦儿姐姐。

她们每个人都头戴白花,左胳膊上捆扎着野藤,一只手挽抱着盛装稻谷的器皿,一只手扬起,使劲晃动着身体,摇响全身和手腕子上的银铃。

在全场人的注目礼下,她们绕场一周的将谷粒洒向观望的人群以后退去,草台上的“舅舅”款款走了下来,便开始对作为牺牲的壮牛敬酒、撒米、祈告。

“神牛莫怪,努努一个尿尿弱独。

“今天,偶等的列祖列宗在上监看,让偶以舅舅的名义代礼。为驱除邪恶保各神圣的部落平安,现在要砍韧尔尼来祭奠阴灵,告慰先祖,接待亲朋好友。偶等今天是按规矩在牺牲祭奠,而不是乱砍乱杀,这是盘古开天地制定的传统。尿尿一个努独。

“吉时即将来临,尔尼要驱驾到阴朝地府去与姐、妹、姑妈一道耕作……哦,努弱尿,努弱努独……。”

所谓“舅舅”念叨完了以后,转过身去,一脸真诚的,一个一个的扶起了在一旁跪拜等待着的孝子贤孙,然后,走向神台,拿起早已开光祭拜过的砍刀庄重的交给了首领努努莫龙。

努努莫龙躬身接过砍刀以后,再一把一把的分发给几个早已站立等待着的几个大力士砍手。

“天开地灵,吉时划定,哦,努努一个尿尿。”

大公几声吆喝之后,鼓声大作。

在隆隆的鼓声激励下,接过砍刀并“唰唰唰”挥了几下热身以后,砍手们疾步的走到神牛前,大喝一声挥起砍刀,对着面前的牛颈砍下第一刀,紧接着又落下了第二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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