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的状态不错,这正是我们需要的,还有很长的一天要走,往前面走就是迷途,如其名这里没有太多危险,只要我们的向导没有吃坏肚子,在废土的世界里,迷途简直就是个游乐园,不过也有些传说,说那些迷路的人如何神秘消失,这些都是扯淡,我们的向导就像是青霉素,可以干掉一切梅毒。再说这是陆地上去航母城的唯一路径,我们这样的商队不能走地铁。
腿还很酸,但是我们已经开始赶路了,鞋子很耐用,已经穿了三年了,鞋底的铁皮还没烂穿,用这双鞋子踹掉了不知道多少芒犬的牙.。。除了下酸雨和那一个月的超长黑夜,我们都不会停留,商队就是废土上的血脉,我们维持着新陈代谢,把希望带给所有全人类。无论是大点的小镇,还是只有十几个人的小据点,我们的到来都会有欢呼声,人民已经等待很久了,他们都会来交易,就算什么都不需要,还是会看热闹,而我们总有新奇的玩意。
迷途的沙暴开始增强,我才想起了我需要护目镜,”尼玛”我咒骂着自己的记性跑向牛车,把10瓶盖塞给我的老朋友;嘿泰勒,把上次我看上的那副护目镜给我,我需要它!“我不是说这东西值15瓶盖吗?”泰勒抱着他的杠杆抢,不情愿的说话,这家伙不是被迷途的谣传弄怕了吧?我叹了一口气”拜托,我已经拽着你的屁股把你从死神的购物车里拽出来无数次了,接下来的日子里我还要干无数次,难道就不能给我打个折吗?你这老混蛋怎么有钱,还不回报下社会!”
泰勒笑了,不过还是在发抖,他貌似以前在迷途留下了什么心理阴影,我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问过好些人,没人知道,可是这里是商队常走的路,被劫匪埋伏也不稀奇。还好看样子现在他没事。“嘿,别这样说,我要养活的嘴巴可比你多多了,如果我真有钱,我会拥有一队鹰爪护卫,而不是一个胸前挂着一扇车门的瘦小子,算了就10瓶盖,我还需要你,我骨瘦如柴的小兄弟”
嘿嘿,尽管我骨瘦如柴,但是还是得意地笑了,这老家伙平时可是一毛不拔啊,今天居然给我凿开一个洞,当然迷途也出了一份力。我看着泰勒把他的宝箱打开,取出一个黑色的袋子,从里面倒出三片长方形的镜片,上面有些许划痕,然后是一个沙漠黄的框架,这似乎是战前的高分子合成材料,他把黑色镜片卡进框架,丢了过来,”试试”
我接过眼镜,套进头盔,天空变得暗淡了,阳光不再刺眼,视野几乎没有缩小,与头盔的贴合基本一致,就是镜框太大了,我的鼻子根本没架上,well~但愿我还能长,至少不用被太阳照瞎了.。。
然后就是老样子。云层被吹跑了,气温开始急剧升高,就像周围的其他东西一样我的盔甲也开始冒出焦烟,我的头巾包裹着头盔和脖子,腰带紧紧得勒着裤子,不暴露一寸皮肤,在这里烧伤了会很难看,因为烧伤意味着感染,感染意味着死亡。又一股热浪袭来,太阳更热情的亲吻着他多年不见的老情人,核子尘埃确实霸占她太久了,不过现在她回来了,讽刺的是战前书籍都把阳光描述的轻柔温暖,像情人的抚摸,这抚摸几分钟就能把一头猪烤成金黄,让香味弥漫,再然后猪头的眼睛里就会喷出火舌,全身焦黑得啪啪化成一堆灰!
好吧,这对老情人开始变得龌龊,一股巨大的沙暴在我们前方几公里外咆哮,旋转着有数百米高,像一张被子一样正把我们盖起来,我咒骂着,想着我已经把自己包的够好,可是似乎每次都不够!被阳光烤香的”炒米”从盔甲和衣服的缝隙里热情的涌入,烫的我直发抖,还好我的水壶保护的很好,再大的痛苦,也可以用沉默来抵抗,我可不想吼一声,跳一下让我的缝隙变得更大,然后滚烫的沙子浇入我的屁股,我最后一寸完好的皮肤也惨遭毒手,生活就像强奸,而我已经在尽力享受了,让我无语的是双头牛的防风眼镜居然是配发的,他的头被送进特制的皮制头套,两片圆圆的镜片在风暴中反射着阳光,我甚至可以感受到她在舒适得观赏沙暴,我叹了口气,嫉妒着这头牛。
Well~爱是猛烈的,但是也是短暂的,看来我们的老情人也是无数快枪手之一,这么快就完事了..。我脱下鞋子倒光沙子,再穿回去,拍拍双头牛,我们继续在滚烫的黑色土地中行进,空气开始静止,没有更多热浪,没有一丝风,周围没有任何动静,牛车车轮的滚动,牛铃的叮当叮当,我们的脚步声,都变的响亮,我们走进了无风带,这里是迷途,如果你有一个向导,这里就是废土最安全的地方,没有呢?嘿嘿,你就是我脚边的骸骨。在废土,向导永远有一个好价钱,甚至有很多人假装有这样的能力,害死过好多人,搞得商队现在只敢雇佣熟人。但愿我有一天也能进化出这种神奇的潜能,白花花的瓶盖就能自动滚进我的罐头。
天呐,烫啊!土地是焦黑的,尽管我穿着厚厚的鞋子可以防钉子,但是每走一步仿佛还是要烫穿我的脚底,树林是一支支冒着焦烟的黑色柱子,死掉的木头不可能被一天天得烤着还没烧成灰,这些树木没有死,辐射进化了他们,他们现在就在光合作用!据说他们的内心是冰凉的,往上传输着类似水的液体,可以冻伤手指,酒吧里醉醺醺的人告诉过我,然后他跑了,酒保向我索要一个瓶盖!
我的护目镜在尽力保护我的眼睛,我甚至可以感觉到它被烤的直叫,但是地平线还是那么刺眼,我不敢向上看,如果我看到太阳,或许我会瞎……。
热力继续加强,压迫着我的肺部,呼吸也变得困难,一般情况下我的队友会开始抱怨,但是今天没有任何声音,他们没有力气说话,也改变不了什么,我调整呼吸,跟上队伍,紧了紧护目镜,所有人和车都冒着差不多的焦烟,没有风吹动,只有我们在前进,焦烟在我们头上拉成一条斜线,我们走着,痛苦着,睡意竟然来了,难以置信!我一身炽热的钢铁盔甲随着我步行前后摆动,滚烫的金属摩擦到我的屁股和大腿,把快要睡着的我烫醒~
熟悉而刺耳的声音划破这炙热的宁静,也吹跑了我的浅睡眠,一串子弹在我们身边落下,溅起焦黑的泥土,我牙齿紧绷,强迫自己集中,从迷糊中脱离,我们散开跳进周围低洼掩护,那是一支AK的声音!如果运气差点,我就死在那一梭子子弹里了!我趴在滚烫的地面上,手掌撑起身体离开地面一点点,否则非烫死我,我的手套简直就快着了,脆弱的脸部虽然被头盔保护,但是已经刺痛气泡,我甚至可以闻到烧烤的味道,那是我的大脑作祟吗?话说我在酒吧见到过一群一边脸烘烤成类似薄饼的人,我问他们怎么搞的,他们说那是跟一只巨型火蜥蜴大战三百回合弄的,给我看了火蜥蜴的角,我就纳闷蜥蜴好想没有角吧~我就知道他们是群骗子!妈呀,我快烫死了,我环顾周围,没人敢站起来,不知道这次我们会编出什么鬼话解释我们的半边脸。
我急切地搜索着目标,可是我的眼睛在炭火上十几厘米,热力透过护目镜影响着我,痛苦剥夺着视力,我什么都找不到,扒我旁边的哥们快撑不住了,他的身体碰了下地面,啊的一声,这货立马肌肉紧绷撑起来,否则JJ都要没有了。另一个保安的SMG响了,看样子不是自己开枪的,估计是被地面点着了,这货只好朝着他认为是狙击手方向的地方放枪,打空弹夹。
噢~盖拉斯总算有所发现,他做出手势让我们像一个小山丘包围,我立马撑起身体,快速跑另一个掩体,透过掩体观察小山坡,饿,我头昏眼花,脸被烤的都快没知觉了,牙齿缝里都干了!我现在只想让那个射我们的混蛋吃点苦头,愤怒提供着我最后的力量,我从掩体跑出去,在队友的掩护下绕到山丘后面,端起SMG慢慢逼近,准备把这混蛋戳出几十个洞,我把枪托放到肩膀上,闪了出去…。。
可是可是展现在我面前的,只有诡异和恐惧
满地是血,被太阳烤干,踩在脚上粘乎乎的,尼玛不对劲!我发现前面有个家伙坐在地上,看着装是个士兵,他靠着一块石头,一只手举着AK朝着我们刚才走的路,他的AK在发抖……我检查了山丘,只有他一个人,我做了一个allclear的手势,然后小心的走过去观察。肩甲上用白色油漆刷着一只鹰爪,这货是个鹰爪雇佣军!这货就是杀人越货无恶不作的鹰爪雇佣军?我举枪瞄准着这货的脑袋,我应该开枪爆掉这货的头,大脑似乎在这样告诉我,,但是我没有,好奇心战胜了谨慎,我想看看他的正面,他似乎也不怎么介意,但是我的另一部分大脑似乎在说我这不是个好主意……。。
呃~我的胃部一阵抽搐,这货的肠子流了一地,被太阳烤的半黑,他居然还活着!这惨白的脸上两颗眼珠子在充血,绝望的盯着我,天呐,我可救不了他,就算是给我一座医院,我也没办法,他的胸口可怕极了,一个巨大的创口直穿过他的前胸,把它看着挺高级的凯夫拉陶瓷插板的战斗服中防护最强的部位弄成一团碎渣,难道这货刚跟一个拿着电锯的巨人打了一架被他抓起来丢进迷途?
盖拉斯检查了一下周围,确认了我的allclear,跑过来查看情况,他身体一顿,开始发抖,然后又镇定了下来,那一瞬间露出难以置信的恐惧,可是盖拉斯从来没怕过什么,嘿~老兄,怎么了?我问,他拔出手枪对着鹰爪哥们开了两枪,送他个痛快,然后对我大喊道:别管他了,我们快点赶路!
于是我们继续赶路……当然我还是快速地搜刮了鹰爪老兄,没收了他的AK步枪-------挣大发了,旁边的人都嫉妒羡慕恨,我还把那件战斗服上完好的插板弄下来插进我的”模块化”战斗服里。我正乐着,盖拉斯打了手势,那是战斗行进?他从看到那鹰爪开始就很紧张,每隔几分钟就仔细观察周围,下令让每个人多带5个弹夹,找了两个保安保护向导,我旁边那家伙紧张地注视着周围,我问:怎么搞的?”
“逗逼你怎么这么轻松!是死爪!”我X!死爪是真实存在的吗?!,我瞬间感觉自己是在冰天雪地里裸男,十几秒后热血涌上脑袋,我紧紧抓着我的快拔套,拇指放在击锤上,心脏功率全开,啪啪啪向我全身打入富含氧气的血液,这叫战斗模式,你懂的,可惜我TM晚了这么久。
以前酒吧门口有个独眼老僵尸吓唬小孩,讲到过关于传奇死亡爪的故事,他们洗劫一个村庄,杀掉所有人,让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然后在血池肉山中吃饱喝足,没有人敢打扰,没有人会为他们复仇,他们的皮肤犹如钢铁般坚硬,枪弹无法伤害他们,他们的利爪削铁如泥,再强大的防护也能一击毙命,而我就喝着酒吐槽他们怎么给自己抓痒,我以为这老头是个骗子!
热力缠绵的脉动着,在空气中若隐若现,带着难忍的气压,把毅力化成绝望,而这绝望像疾病一样蔓延,侵蚀着我们我们伟大的冒险家的梦想,当死亡逼近,梦变得一文不值,现在所有的他们,也比不上一小杯满是污渍的洗碗水,我的水壶也空了,明明喝的很节省,我望着瓶子,大脑又在当婊子了,想着如果我好好倒一倒,还能有一滴水落在我嘴里/
双头牛被保护得很好,咯吱咯吱欢快地拉着牛车往前走,为了适应在废土的荒漠中生存,这些动物可以一个月不喝水,还能有劲得跑,要是他们还会使枪,那我们就可以去死了!
我的腿好沉,一步一步地艰难跟上商队,抱怨是单纯的浪费体力,现在这里说话都是奢侈的。在痛苦的时候,时间就像婊子,过得特别慢,而这路,却像是永远也走不完。我们大多准备了一个信念去对抗痛苦,坚持下去,对于某些人,那是跑出来欢迎老爸求抱抱的孩子,偎依在门框里的老婆,另一些人则是航母城的冰啤酒和澡堂,而我,是那支之前搜刮到的AK,它一定能卖给好价钱!
战斗行进成了笑话,我们根本没有战斗力,当然要是我们的敌人有一壶水,那就算是面对一群死亡爪,我们也要杀个痛快~一个菜鸟大吼:”哦!前面好像有个绿洲!耶~~”我透过满是刮痕的护目镜片,紧紧得盯着那片”绿洲”,一股焦黄色的蒸汽在那上空蒸腾,那里确实有水”给我闭嘴,菜鸟,省点力气吧!”旁边一个保安喊了句,然后又是无尽的沉默。我们靠近了”绿洲”,几块石头蹦出了地面,向我们快速逼近,我无力的把SMG指向他们,扣动扳机,队友们也懒散的射了几下,子弹射入那些会跑的石头的表面,迸射出金黄色的火花,带着血雾从它们背后穿出,快跑变成了翻滚,然后躺在了地上抽搐,哦,对,还有一摊血,”瞧!我们毁了一件上好的蜥蜴皮!”我没精打采的说,盖拉斯抱着枪小跑过去看他射倒的那只,嘿,那是一个完美的小洞眼射在脖子上,这才是张好皮~
我转过头,看看这水塘,附近堆满了外壳破裂的油桶,我的盖格指示器咔咔咔得叫着,而那死菜鸟还想喝!”要是你没有辐射免疫的功能,那就等着肠子从里面烂穿吧”菜鸟委屈地缩了回来,舔舔嘴唇,像一只饥渴难耐的小狗,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水塘。盖拉斯则把他的收获挂到了牛车上,金黄色的蜥蜴皮,是荒漠中的保护色,细小的鳞片紧密的组合在一起,可以防刺防砍,也防水透气,这可是抢手货!女士们喜欢他们鳞片曼妙的纹路,猎人们喜欢他们防水保暖,商人则梦想一双这样的皮鞋。我的邻居比尔,以前就是个蜥蜴猎人,直到他被变异巨蜥咬掉了一只手,那是他最后一笔蜥蜴皮交易了,他很顽固,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愿意在这些漂亮的鳞片怪物身上多开一个洞,于是失去了一只手,然后他开了个烤肉馆,专门卖烤蜥蜴肉排,比以前挣得多多了,哦,现在他已经很肥了,估计一屁股就能坐死一只这种个头的家伙。
嘿!我感受到了风,哦~~~气温终于开始下降,我们肯定是走到海边了,那意味着我们已经快到航母城了!冰啤酒干净柔软的床大块烤牛肉!饿~~幸福得都快要抽经了,兴奋如电流一般充满全身,驱赶疲惫和不适,仿佛我的肉体已经得到了重生..。我大步向前迈着,没有比这更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