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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医院

众人屏住呼吸紧张的看着医生将缠住眼睛得纱布取下,白色纱布一圈一圈的减少,冥焱和峻巽越发紧张和激动,原本坐在沙发上,到了后来都不禁站了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着医生的动作。

喵喵更是夸张的满头大汗,紧张的掐住了自己的手,医生停下手上的动作,诧异的环视众人,不禁叹气摇头,示意护士将窗帘拉上,让病房内的光亮度降低。

“你们不要紧张,手术很成功。”医生悄悄舒了口气,在这紧窒的气氛中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了。

“苗小姐,等我拆下最后一层纱布之后,你要慢慢睁眼,如果有不适感就闭眼多适应一些时间再睁开。一开始眼球可能会有微微刺痛和肿胀感,但只要适应了很快就会消失,不能心急。明白了吗,苗小姐?”

喵喵胡乱的点点头。

“冥焱!”

伸手想找他,马上被熟悉的大掌握住,喵喵强挤出笑,心中有着恐惧。握住她冰冷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一使眼色,专注于喵喵的峻巽突然被人从后偷袭,砰的一声当场昏倒在地,被韩拓拖了出去。

“冥焱?”

“没事,刚才轩辕被岚澈撞倒了!”

轩辕不可思议的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岚澈,在冥焱冷冽目光威胁下将所有不满的抗议统统吞咽进肚,哀怨的嘀嘀咕咕。

“可怜的我,怎么这么倒霉,痛啊!”心痛!

“冥焱,我好紧张,你不要走,好不好?”

握住颤抖小手,隐忍心中激动,冥焱凝视着她被单层把透明纱布遮住的紧闭双眼,声音微颤显得有些沙哑,即使心跳加速,依旧面不改色镇静的安慰喵喵。

“我在这里!你睁眼就能看到我,而且绝对不会认错!”

不善的目光一扫,不相干的人等立即统统闪到门口,保证喵喵睁眼瞬间跃入眼帘的只有冥焱,甚至连个插花的陪衬都没有。

医生小心翼翼的取下最后一层纱布,站到一旁以免占了某人先机,同时也减少被冷眼射杀的次数。

“好了,苗小姐。现在试着睁开眼睛,慢慢来,慢慢来……”

喵喵重重喘息,仿佛觉得心脏随时会暴跳出去,紧张的一塌糊涂,手上冷汗不断,沾湿冥焱的脸。

“小猫,别怕!慢慢睁开眼!”

沉稳的声音传给她满满的信心,喵喵颤巍巍一笑,在医生的指示和冥焱的鼓励下,眼皮颤抖许久,终于鼓起勇气徐徐睁开……随着她眼皮颤巍巍的睁开,冥焱的心仿佛也跟着提高,就在提到嗓子眼快蹦出来时,喵喵又咻地的闭上,冥焱的心也噔的一声直线坠落。大口大口的几次喘息,喵喵又试着睁眼,冥焱的心又跟着紧揪提高,又因为她的胆怯而再次下跌,简直比坐云霄飞车还刺激,额头上也不禁和喵喵一样大汗淋漓,呼吸急促。

站在一旁的医生实在是受不了他们,不由得也跟着紧张,为了避免心脏病发再次开口。

“苗小姐,慢慢睁眼试试看,对自己要有信心!”

又挣扎试了几次,喵喵终于徐徐睁开眼。

“小猫,怎么样,看见了吗?”

冥焱急切询问,握住她的手紧了紧,眉宇间满是激动。喵喵一愣,又闭上眼再睁开,双唇颤动,眼泪霎时盈满眼眶。

“冥焱……”泣声轻唤,泪珠滚滚落下。

“是我,是我,太好了,太好了,小猫,终于看到了!”

激动地心狂跳,冥焱不禁扬起浅笑,长长的松了口气,高悬的心终于落地,医生护士更是笑容满面,而轩辕,岚澈倒是无所谓的耸耸肩。

“……冥焱,为什么不开灯?为什么……”

笑容顿时僵在脸上,病房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除了喵喵轻轻的抽泣声。一秒钟前的热情和激动在瞬间被熄灭,如同置身冰霜雨雪之中,全身冰冷无法动弹。

病房不亮,昏暗柔和的光亮环境,如同傍晚太阳下山。但她不可能看不见!

不敢置信的在喵喵眼前挥挥手,喵喵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仔细一瞧,她的眼神和以前一样空洞茫然而无神,不可能,不可能……冥焱不禁失声怒吼。

“韩拓拉开窗帘,轩辕,岚澈开灯,所有的灯都打开!小猫,慢慢来,闭上眼,再试试看……”

刺眼的阳光射了进来,病房内霎时一片通透,所有的灯也被打开,冥焱捧着喵喵的脸,喵喵却是紧咬嘴唇,眼泪簌簌直落,她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睁眼后的世界依然是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光亮,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苗小姐,请闭上眼,再试试看……”

喵喵惨白了脸,那绝望的神情让冥焱胸口一阵刺痛,无论试了多少次,喵喵的眼眸依旧是一潭死水,毫无神采。冥焱僵在原处,不知该如何反应,难道这就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感觉?心中破开的洞如何填补,跌入深渊般的绝望又该怎么办?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所有人傻眼,99,的成功率意境等于是给所有人吃了个定心汤圆,任谁都没有想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而且医生不是明明宣布手术很成功吗?

面对所有人的呆愣,医生倒显得沉着冷静,立即有条不紊的指挥护士扶着神情沮丧,应该说是失魂落魄的喵喵去做详细检查,直到喵喵离开病房,冥焱的手还保持最初握住喵喵双手的动作。

手术不是很成功吗?怎么可能……

最先回神产生危险意识的是岚澈,手术之前他不过随口说了句‘那只能算你倒霉,一辈子当瞎猫了’,没想到居然真的这么乌鸦,被他说中了。完了,按照冥焱一副受打击的样子看来,肯定是要迁怒,把这笔帐算在他的头上了!小命要紧,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岚澈果真脚底抹油,在众人尚未回神之前跑了。

医生办公室

冥焱阴沉着脸,眼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怒气,被他专门请来为喵喵做手术的眼科专家医生被他盯得头皮发麻,背脊阵阵发寒,双脚不自觉地发软。

“99,的成功率?手术很成功?说!”

“这……”

医生不解的皱紧眉,沉吟片刻。

“冥先生,我们已经为苗小姐做了全面检查,甚至还把神经科的医生找来会诊,但……很抱歉,苗小姐一切正常,而且手术也非常成功。至于她不能复明的原因……”

冥焱一声冷笑,黑眸中迅速闪过一抹冷然精芒。

“手术很成功?那为什么到现在她还看不见?”

“这个原因……暂时还没找到!”

冥焱直接站起身,转身离开,出门之际冷漠的抛下一句话,吓得医生当场傻眼。

“既然找不到,那就不必当医生了!”

回到病房,已然不见喵喵的泪水,那抹伤心在听到开门声音瞬间被掩藏进了心底。

“冥焱?”

“嗯!”

喵喵张开双臂,等待冥焱将她搂进怀里,三两步上前,迅速而温柔将她抱住,千言万语被堵在胸口,难以开口,安慰的话说不出口。当她知道自己能复明的时候,那欣喜若狂的模样至今历历在目,清晰无比。羞怯的抱着他的腰,在他怀里轻轻说着想要看看他的模样,想要知道什么叫做‘颜色’,低声告诉他她会害怕,当他凶的时候……

“小……”连他都接受不了这个结果,最期盼复明的小猫怎么能平静接受?

听出他异常哽咽沙哑的声音,喵喵反而在他颈窝蹭了几下,汲取他身上令人心安的味道,忍住心中翻腾的酸楚和几欲夺眶而出的眼泪,喃喃自语。

“冥焱,可能是我运气不太好,偏偏是那不成功的1,。一开始知道自己能复明当然是很高兴,可是现在事实如此……只好接受现实了!你是不是很失望?”

“……”

冥焱无法开口,只能沉默以对。而喵喵神情渐渐黯淡,再难压抑难受的心情,眼泪无声的落在冥焱颈窝,湿了他的衣领,而那冰冷刺骨又灼热的泪同时也深深烙印在冥焱的心头。两人无言,静默相拥,泪无声滴落,心无声哭泣,那希望被彻底毁灭的灰暗日子该如何度过?又徒增多少痛苦被深埋进脆弱的心里?

看惯了光明的人无法体会堕入黑暗的痛苦,如同正常人永远无法明白色盲眼中的黑白色,能说会道的人不懂哑巴的苦楚。旁观者的同情如何弥补绝望般心灰意冷,从天堂跌入地狱,又有谁不会粉身碎骨?

沉默,究竟代表了什么?

是失望还是悲伤?那从心底产生的自卑和不安,他是否会一如既往的温柔安抚?希望破灭,曾经的甜蜜是否依旧存在?

被打昏的峻巽醒来时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睁眼瞬间竟看见自己躺在喵喵所在的病房沙发上,不由得心生一丝疑惑。摸着疼痛的后脑勺,慢慢坐起来,却发现所有人都在,冥焱和喵喵,韩拓,轩辕以及像个游神一样的岚澈,更加诧异岚澈鼻青眼肿,敢怒不敢言的模样。难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可没忘记今天是喵喵复明的日子,眼中明显流露出喜悦,但……为什么气氛不对?再扭头看着喵喵,她睁大了眼望向他所在的方向,不待他高兴,满心的喜悦尽数消失在她空洞茫然的眼眸中。她的手术不是很成功吗?为什么在她眼中没有丝毫神采光灵?

忘了后脑勺的疼痛,忘了和冥焱谈好的条件,峻巽徐徐站起身,举步维艰,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向坐在床上靠在冥焱肩头的喵喵。

“喵喵,你的眼睛……”为什么没有复明?

失神的喵喵呆愣了几秒才稍稍有反应,迷惑的眨了眨眼。

“大哥?”

大哥怎么可能会出现?他和冥焱不是……

“喵喵,我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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