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石老板断断续续的讲诉,顾随风三人也终于明白了石老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这石老板乃是青石镇上青风酒楼的老板,名叫石青山。
今日中午招待刚刚上任的青石镇的镇守,石青山比较喜欢吃鱼,正好桌子上有道红烧鲫鱼,他就一边吃鱼一边和新任的镇守讲些青石镇上的情况,一个疏忽之下,被一根鱼骨给卡住了。被鱼骨卡住,这其实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事情往往是无巧不成书,这根鱼骨偏偏刺穿了他喉咙,并且深深的嵌进了肉中,只留末尾的一小截在喉咙管中。
他被卡住之后,当场就叫店里的伙计,送来了米饭,指望通过吞咽米饭,将鱼骨一起吞咽进腹中,但是米饭倒是吃了一大碗,结果鱼骨依旧在喉咙管中。他一看吞咽米饭不行,又叫伙计拿来陈醋,喝了大半碗陈醋,也没有用。
这一下,石老板心情顿时郁闷了,一说话,一呼吸就感觉到喉咙管中的鱼骨。
真正应验了古人说的如骨鲠在喉。
土法子不管用,石老板就匆匆的结束了这顿让人郁闷的午宴,跑到青石医馆去求助。
结果,青石医馆的张神医,也尝试了数种方法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无奈的摇摇头,最后还告诉他,只能慢慢的消化。
石青山没法子,就回了青风酒楼,继续用土法子,弄了一个多时辰,依旧没有解决,反而喉咙比以前更加的疼痛了,而且呼吸的时候都感觉到了丝丝疼痛,心中慌乱之下,想到了青石镇上还有家杏林医馆,虽然从来没有去过,但胡杏林的宅心仁厚,乐善好施还是有所耳闻的。情急之下,病急乱投医,就来到了杏林医馆。
顾云听到原来是被一根鱼刺给卡住了,一时间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不过,被顾随风狠狠的敲了一下脑袋。顾云这才憋住和顾随风两人站在胡杏林的身后,看着胡杏林是如何的诊治。
顾随风听说石青山的喉咙是被鱼刺给卡住了,心中却暗暗叫好。
因为他所绘制的符箓中正好有一种符箓,叫做化鲠符。
专门是用来消化卡在喉咙管中的鱼刺,碎骨的。
这符箓他老早就绘制好,今日,应该会有用武之地了。
虽然,心中非常想立即验证下化鲠符。但是,现在师傅坐诊,他也不敢随便提出让他试试。就算胡杏林同意让他来试下,眼前的这位石老板,估计也不放心将他的喉咙交给一个刚刚学医的学徒。如果胡杏林也不能弄掉卡在石青山喉咙管中的鱼骨的话,那么他就有机会了。
所以,顾随风暂时选择了沉默。
胡杏林在听闻了石青山的病症后,陷入了沉思之中:论医术,其实他并不比青石医馆张仲景高明,既然张仲景最后都素手无策,那他未必就能够解决,但是,石青山既然求到了他这边来,那么他就要努力试一试。
当下,胡杏林就请石青山张开嘴巴,朝着石青山的喉咙管中瞧去,不过,那根鱼骨卡的是非常之深的,胡杏林的努力纯粹是徒劳白费。胡杏林摇摇头,无奈说道:“石老板,老夫实话实说,你这鱼刺卡的是非常之巧。老夫也没有什么好的方法,还是只能用一些土法子,来尝试尝试,说不定,能够将这鱼骨给化去”。言毕,吩咐顾云前去厨房拿一瓶陈醋和一碗米饭来。
“哎吆,胡大夫,我这一听陈醋,牙都要酸掉了,能不能不要陈醋”。
石青山痛苦的哀嚎。
“石老板你一直用陈醋,老夫猜想那鱼骨已经被软化的差不多,只是还差点力道。所以,老夫继续用这陈醋,其实就是给你加点量,说不定再喝点陈醋下去,那鱼骨就会被彻底的软化,然后你再尝试吞咽米饭”。
胡杏林耐心的解释着。
石青山听着好像有点道理,也只能默默点点头,狠下心来,再次尝试一番了。
很快,顾云就从厨房中拿来了满满一碗陈醋,和一碗米饭。
石青山在胡杏林的指导下,喝一口陈醋,过片刻后,吃下一口米饭。当他喝完了满满的一大碗陈醋,吃完了满满一大碗的米饭后,那根鱼骨依旧顽强的屹立不倒。
此时的石青山一番折腾后,肥嘟嘟的脸上,早已经是汗如雨下,痛苦的直喊太酸、太饱。
胡杏林见此,只能抱歉的说道:“石老板,你这根鱼骨恕老夫也是无能为力。还望石老板不要责怪”。
石青山挥一挥衣袖,有气无力的说:“石某不会责怪胡大夫的,毕竟连青石医馆的张神医也没有法子,石某来此只是抱着万一的希望的。既然胡大夫也不能帮忙,那石某就告辞了,这是诊金”。
石青山随手放下一块碎银子,就要告辞离去。
顾随风一直在观察石青山,默默的希望师傅胡杏林不要成功,因为一旦成功,就意味着他就要失去一个千载难逢的试验机会。
事情,果真朝着他期待的方向发展。
顾随风见时机已经差不多了,赶紧上前一步说道:“师傅,徒儿有一个法子,想尝试一次。希望石老板能够给徒儿一次机会”。
“哦”。
原本已经打算离开的石青山,见胡青风身后的小徒弟,竟然说有个法子想尝试下,顿时停住了脚步,就好比落水者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不管三七二十一,急切的说道:“你只要能够帮石某去掉这根要命的鱼骨,石莫必有重报”。
胡杏林看了看顾随风,沉思片刻后,对着石青山说道:“石老板,这位是小徒顾随风,刚刚跟随老夫学徒半年,在医术上还只是个刚入门的,老夫作为他的师傅,其实是不建议他如此冒失的,但既然石老板愿意让他一试,老夫经过深思熟虑后,觉得可以给他一个机会,但是丑话说在前头,随风只是个学徒,如果,他的法子不能够成功,还望石老板不要责怪”。
胡杏林不愧是老江湖了,一番话说的是滴水不漏。
石青山早已经被喉咙中的鱼骨折磨的痛苦不堪,此时,哪里还管顾随风是个刚入门半年的学徒,满口答应道:“你们放心,这位小大夫有什么法子尽管使出来,如果不能成功,石某绝不会怪罪分毫”。
顾随风见石青山如此说,看了看胡杏林。
胡杏林眼神中充满了鼓励,朝着他点了点头。
顾随风见得到了师傅的默许,随即吩咐顾云去厨房取一碗清水和一块火石,自己则到了后院的房间中去拿化鲠符。
片刻后,一切准备就绪。他从怀中拿出了化鲠符,只见雪白的符纸上,画满了鲜红的怪异而又玄妙的图案,图案还散发着淡淡的青光,给人一种神秘异常的感觉。
胡杏林、石青山和顾云三人,看着顾随风,有点猜不透顾随风此时的举动。
顾随风用火石将化鲠符点燃。
化鲠符一遇到火星顿时燃烧成了一团火焰,整张化鲠符除了被顾随风抓住的那一角外,瞬间变成了一团火焰。
火焰燃烧的有点古怪。
火红的光芒中透露出丝丝青光。
眨眼间,化鲠符化成了一团灰烬。
顾随风将落在桌面上的灰烬收集完毕后,小心的倒入清水之中,轻轻摇晃了番瓷碗,让灰烬完全融入到清水之中。整个碗里的清水,慢慢的变成了青灰色。
顾随风这时才停下手中的动作,说道:“石老板,请你喝下这碗水”。
“这····”
“将一张画满奇怪图案的纸烧成灰烬混着清水喝下去后,就能化掉自己喉咙管中的鱼骨?这一幕让他觉得有点不敢相信。可是如果不喝的话,那么自己这喉咙中的该死的鱼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决”。
石青山看着嘴唇角略带笑意的顾随风,有点犹豫。
此时,胡杏林却早已经忍不住开口问道;“随风,这就是你说的法子吗”?
顾随风点点头。
胡杏林继续问道:“能否告诉为师,这其中的医理”。
胡杏林这一问,倒是将顾随风给问住了。
医理,他压根就不知道这属于什么医理。原本他就抱着试验一番的打算,为了给石青山信心,他才装作一副高声莫测,云淡风轻的样子。
说实在的,他自己的内心也有点忐忑。
如果硬要说医理的话,那么应该就是这化鲠符是用天地灵气绘制而成的一种符文。而天地灵气对人的身体有着非常大的好处。
这一点,他自己已经亲自试验过,自从身体内拥有了气候,他就觉得精力非常旺盛,很少疲倦。不过,这些东西,他是不会向任何人透露的。
顾随风眨眼间就想到了应对之策,他淡然的解释道:“徒儿曾经翻阅过一本奇书,这书中记载了许多奇闻异事,里面就记载了有人用这种方法解决过喉咙管中的鱼骨,所以徒儿才拿来一试,要说医理,徒儿还真说不上来”。
“哦,什么奇书还能记住名字”?
胡杏林一听顾随风如此说,顿时来了兴趣。
顾随风摇摇头,遗憾的说道:“那是徒儿无意中看过的一本残破古籍,上面画着许多奇形怪状的图案,当时,徒儿非常感兴趣,就试着学了些,后来,那本书也被徒儿无意中遗失掉了”。
胡杏林听顾随风如此说,微微看了看顾随风一眼,沉思了片刻后,点点头,对着石青山说道:“石老板,还请放心,小徒既然用此法,那就说明他还是有些把握的,说实在的,老夫也从未见过如此医术,也正想见识一番,石老板尽管放心饮用,这水即使无用,也应该无害”。
石青山见此,心一狠,一咬牙,端起桌子上的符水,一饮而尽。符水下肚后,他顿时觉得整个肚子中都有股凉气,这股凉气朝着他的喉咙管中涌去,瞬间让他的喉咙管宛如处在冰窖之中。
这股冰凉之感,让他觉得颇为舒适。
石青山不由的闭起双目,口中发出嘶嘶的满足声。
胡杏林密切关注着石青山,一听石青山发出怪声,连忙问道:“石老板,怎么了”。
片刻后,
石青山睁开双眼,咽了咽喉咙后,惊喜的说道:“胡大夫,还真是有效果,现在石某觉得,那根鱼骨好像已经无影无踪。小大夫,你真是好本事,石某说得回报一定会兑现”。
此时的石青山这才正眼打量起顾随风来,只觉得顾随风虽然衣衫陈旧,但却难掩清秀之气,举手投足间还隐隐透露出一股稳重,不由越看越满意。
顾随风倒是被石青山看得有点不自在了。
石青山见此哈哈一笑道:“胡大夫,今日就打搅了,我就先回去了,来日必将重谢”。
说罢,石青山心情大好,哼着小曲离开了杏林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