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阁。
璃陌雪无奈的看着璃珞白摆好黑棋,而他此时的眼神正等待她下棋。她真的有种掀桌的冲动,亏她之前以为他是要和她什么重要的事,没想到……
“爹爹,你快说吧,姐姐那是怎么一回事?”
“你问她。”
“这么说,你是不知道咯。”
璃珞白轻嗯了一声,不悦的目光在警告她赶紧下子。
璃陌雪丝毫不为所动,琉璃色的眸子斜向璃洛白,扔下手中的棋子,身子一立,向问外走去。
“回来。”璃珞白面色不悦,带着命令的语气叫住璃陌雪离开的脚步。但却没有任何作用。
“流尘。”璃珞白不咸不淡的吐出两个字,准备跨出门槛的璃陌雪有折了回来,乖乖回到座位上,一脸巴巴的看着他。
璃珞白指着棋盘,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璃陌雪狠狠的刮了一眼棋盘,艰难地闭上了眼睛,再刷睁开,扬起一抹怪异的笑容。
只见她素白的纤指从棋盅里捏起一枚白子,压在棋盘上,璃洛白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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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心。”璃珞白优雅的下了一个黑子,提醒走神的璃陌雪。
“爹爹呀,这都第六盘了,您老就告诉我吧。”璃陌雪随意的将棋子落入棋盘,琉璃眸子望向对面的璃洛白哀求着。
她都被磨了那么九了,而且次次都是在暗地里让着他,他这才赢了几盘,要不然,下一盘都要一天了。
璃珞白再次下了一个黑子,琉璃眸子依旧看着棋盘,悠然道:“其实之前我们并没有聊什么,只是问了他一些关于他的往事。”
“嗯?他过的日子哪天是不一样的,不是练剑就是念经,能有什么往事?还有,他与你素不相识,你为什么会这么关心他?”璃陌雪从棋盅里摸出一枚白子,颇有怀疑的盯着璃洛白的俊脸。
她可不会理所当然的以为璃洛白只是单纯的想认识一下流尘。
“我是不认识他,但我知道他是谁。为了你的安全,作为父亲的我,希望你们只是陌路人的关系。”
璃陌雪即将下的白子在半空顿了一下,又继而压下。
“理由。”
“他的身份很不一般,而他的命运不是谁都可以掌控的。”一枚黑子落在棋盘,璃珞白又接着道:“即使是他自己也不行。”因为有些事情从他出世起就已经注定。
“他只是一个从小就生活在山林里的人,他不会对任何人构成威胁。”
“他的存在就是一个威胁。”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难道你知道他的身世?”璃陌雪抬眸,疑惑的目光唰的看向他。
“现在,还不是你应该知道的时候,等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时机?呵!等他消失后的时机吗,你不告诉我,我可以自己查。”璃陌雪立即站了起来,刚要扭头离开却被他的一句话僵持着动作。
“你查不到的。因为,除了我和空寂,大陆上所有知道他身份的人都死光了。”
“雪儿,你是璃国将来的希望,我不希望你卷入那轮可怕的深渊。”
当年的他,就因为那个深渊,那个可怕的噩梦,差点失去魏瑶,失去了所有的一切,包括大陆上所有人的生命。大陆的宁静绝不能被那边的人打破,所以,必要的时候,他不能手软。计划已经在进行,璃国的灭亡只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重要的是大陆的统一,然后再是武力传承,只要大陆团结一致,那么就不用再担心那个噩梦再次降临了。他为了大陆的将来算尽了一切,如今他有些累了,还好,老天把璃陌雪送到他的身边,她,是最有资格,也是最有能力完成他的使命的人。
“您老这般厉害,璃国复国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他的计划,她也知道一些,唯一让她不明白的是,他要那个盒子是为什么。
“你是璃国未来的女帝,你的任务是继我璃国大业,而他的事情,才是我应该做的。”璃珞白放下手中的棋子,琉璃眸中旋转着深思。
璃陌雪坐下,扫了眼棋盘,快速落子,“不好意思,我对皇位没兴趣,对您老统一大陆的伟计也不感兴趣。”
璃陌雪弯起唇角,眸光盯着璃珞白眼睛:“还有,你和流尘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帮他?”
“我曾经欠过一个人的人情。”璃珞白看了一眼棋盘,轻皱了一下眉头,“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这潭水太深,一旦陷入,便是万劫不复。”
璃陌雪唇角扯开一抹弧度,“我只能说,太晚了。”她已经陷进去了,不是吗?
璃珞白捏着黑子,目光锁着棋盘,最终还是把它放进棋盅里。“你赢了。”
“璃国的女帝也可以是姐姐。”璃陌雪留下一句话,起身,背对着璃珞白,她琉璃眸中闪耀着异亮的流光。提步离开。
璃珞白望着少女的背影,浅笑,摇摇头,也不管已经走远的她是否听得到,有或者也是对自己说:“璃国的女帝一定是你,也只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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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陌雪一回兰阁就有一个蓝色不明物体扑向她,她正想挥开,谁知那物体发出“喵喵”的声音。居然是竹篮!
原本白色的毛发被染成蓝色,而且技术还特别烂,白一块,蓝一块,一点艺术感都没有,亏这小东西还乐哉乐哉的摇着尾巴,水灵的眼睛望着她,好像在等待她的赞美。
“谁干的?”璃陌雪微眯着眼睛,危险的目光扫向飞鸢四人。
四位美女纷纷摇头,表示不是自己的杰作。
“小雪儿!”正阳十分热情地从楼上跑下来,想着给自己心心念念的美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即将抱住之际,璃陌雪瞬间转过一边,躲开扑过来的正阳,然后把竹篮塞在正阳怀里。给他一个“我知道是你干的”的眼神。
“洗干净。”
正阳苦着脸,哭丧道:“我想都想你那么多天了,好不容易等你回来,你却不待见我,而且还带回一个跟我抢饭碗的人,太欺负人了!”
谁不知道他能在璃陌雪手底下做事,靠的不是武功,而是他自天生的俊美容貌。现在好了,又带回来了个男的,弄不好又来个江湖五大公子。更可恨的是,那个男的还比他好看得不止一点点啊!连他都差点被他迷住了,这才是最致命的!
“抢什么饭碗,你天天闲着没事干,敢问您老人家工作了吗?我不仅没炒你鱿鱼还给你发工资,你不知道感恩也就算了,还来和我抱怨,你活腻了是吧!”
“炒鱿鱼和工资是什么意思?”正阳眨眨眼,自打认识她以来,她时不时的冒出一些听不懂的话来。
璃陌雪下意识闭嘴,扶扶额,拒绝回答。
“他呢?”
“不知道。”正阳偏过头,不满的哼哼。他自然知道她问的“他”是谁,才不见不到一天就找人了,真是个见色忘友的家伙!
竹篮略有些舒服地蹭了蹭正阳的手臂,然后被正阳塞回璃陌雪的怀里,正阳正想一走了之,然而,璃陌雪的清细的嗓音传到他耳畔:“一个时辰内不把它洗干净,那白锦楼一年的账本就归你了。”
话音刚落,正阳以雷人的速度把竹篮重新抱回怀里飞似的跑出去。
璃陌雪目光往四大美女身上瞥去,只见她们不同而约的指着一个方向,璃陌雪这才提步而去。
四人看着璃陌雪离开的背影,心里顿时轻松起来。
她们刚完成任务回来,不得不说,那对王双娴的刑法真是令她们历历在目。
太狠了,主上也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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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入冬了,树上的枯叶几乎已经落光,冷风袭过,卷起枯叶,“咕,咕”的响。少年依旧一袭白衣,与常日不同的是,袖边多了一些细小的金色玄纹,柔和淡蓝的腰带束起腰身,令他看起来十分的儒雅温润。
那是她为他挑选的,她觉得很适合。
银色发冠束起一半墨发,其余泻于腰迹之间,随着他的动作,几丝墨发飞舞着。飘逸洒脱。
手中的剑挥舞着几丝剑花,卓然的身形飞旋,身如修竹,一跃如仙,神情专注,只有他与剑的世界。
少女琉璃水眸凝视着眼前的美好画境,浅红的衣裙在风的涌动下飘然,她粉嫩的唇瓣微拉,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弧度。
一舞终,挥剑的动作停下,流尘收起剑,清澈的晶眸看着向他走来的少女。
白色的帕子擦拭着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少女仰着脸,认真的擦拭。恍惚间,他还能闻到属于她的芳香,好像一双无形的手在背后推桑着他,有着道不清的怡人舒适。他怔怔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忘了应有的动作。
“给你一个任务。”璃陌雪收起手帕,她清细甜和的声音唤醒了他,“收拾好东西,今晚在城门口等我。”
“什么任务。”他暗自退后,远离了她。
“今晚再告诉你。”璃陌雪留下一句话,把手帕握在手心里,转过身离开。
她的眸中有着令人不解的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