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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上山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铺洒下来,这个平凡而偏远的小村子里便开始一天中最为重大的事情,那便是,观看村中小孩的习武。

一群约莫八九岁的孩子,在村子的惟一一块空地中,整整齐齐地排成两排。迎着朝阳,挥舞着他们那不算结实的臂膀。

“习武,不仅可以强身健体,而且可以为你们今后从军打战增加一线生机,更加重要的是,可以为你们在今后的上山打猎中,多一份自保的能力!所有,你们从现在开始,就要好好练武!”一名魁梧的中年男子站在空地最前面,面带威严地说道。

“还记得我教过你们什么吗?”男子大声吼道。

“记得!”一群孩子应声答道。

“记……得!”等到孩子们应声后,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惹得众孩子一阵侧目。

队伍最前面,一道比其他孩子都要矮小的身影煞有介事地站着。一张红扑扑得粉嫩小脸上,正努力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

“小丞丞,你在这里干什么呀?”中年男子见状倒是有些愕然,都不知道这小家伙什么时候混进来得。

小丞丞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嘟着想了半天才费劲地道:“练武!小壮哥哥们都在练,我也要练武!”

男子闻言一阵失笑,心中自语道,你哪里还需要练武啊,小祖宗!不过嘴上依旧笑道:“小丞丞很用功嘛,大家都该向你学习!”当然,他这样说也只是哄小孩子开心。因为他很清楚,不用多久这小家伙就自己跑去掏鸡窝了,这可不是第一次了。

“好!那就把我交给你们的招式,再好好地演练一遍!你们的母亲们、村中的长辈们,都在旁边看着,都给我拿出点精神来!听到了没有!”男子不再理会小家伙,对着孩子们说道,声若铜钟,充满威势。

一群孩子闻言皆是奋力地挥舞着小胳膊,虽然没有多大的力气,倒也耍的有模有样。小丞丞也是跟着大家的动作摆动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小脸上一本正经的模样,加上不太标准的动作,倒是令周围的人忍俊不禁。

正如男子心中所想,小家伙才练了没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而村后的鸡窝处,则传来了老母鸡愤怒和悲惨的啼鸣。

空地的附近,矗立着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皆是面带笑容地望着场中演练的孩子。

有几个妇女凑到一起便是会讨论,“村里的古师傅说了,说我家娃根子不错,是块练武好苗子,说不定以后还会化生出玄骨嘞!”

“古师傅也说了,说我娃身子很有韧性,要是好好练,保准可以当个小队长!”

。。

妇女们边看着边互相唠嗑,不过话题总是离不开她们场中的娃子。

不一会儿,空地周围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一些健壮的男子也在旁边笑呵呵地看着,看见这些充满朝气的孩子,就好像是看见了当年的自己。

“铛。”村口的一口古老铜钟发出一道沧桑的钟鸣,而原本站着空地周围的健壮男子听闻钟声却是面色一凛。各自转身回到石屋之内,拿起相伴自己多年的武器,表情肃穆的向村口走去。

不出片刻,原本空空荡荡的村口已经汇聚了数十名健壮的男子。为首的一名魁梧大汉约莫中年模样,此刻正站在村口的一块巨石之上,望着到场的村中壮汉,神色庄重。

而在村口不远处的一块坪石上,一位老者懒洋洋地躺在地上,对于村子中的集合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出奇的是,聚集在村口的男子竟没有一丝不满,反而看向老者的眼神中满是狂热。

人渐渐汇聚过来,底下的男子闲着无事也开始三两成群,凑在一起小声嘀咕着。

“不知道这一次的阴风山的兽乱平息了没有,都已经过了这么久啊!”一男子握着一根长矛一脸担忧地道。

“谁知道呢!上一次出山正巧赶上兽乱爆发,要不是虎哥反应得及时,咱们现在恐怕都是一具具白骨了!”另一瘦小男子蹲在地上,不断地磨着手中的短剑。这是他的兵器,曾数次救过他的命。

。。

底下男子都是窃窃私语,但却无一不是脸色凝重。有些胆小的人更是听得面色煞白。兽乱是什么,对于他们这些常年在山中狩猎的猎人来说一点也陌生,因为每一次的兽乱到来,都会带去十数条人命。

十数条人命虽然不是大数目,但是对于阴山村这种小小的边疆村子来说,这已经是村中可用的劳力的十分之一了!一下子损失这么多的壮年,对村子的伤害可想而知。

“人都到齐了么?”等了片刻,魁梧大汉突然大声道。

其下手位置,一名同样壮硕异常的男子扛着一柄大刀,带着一丝尊敬,朝着大汉回答道,“虎哥,人都在了!可以出发!”

大汉满意地点点头,又看了看底下数名有些垂头丧气的男子,厉声道,“这一次出山,肯定会有些危险!但是,村中的食物已经没有了!要是不想自己的婆娘、娃子饿死,那就跟着我上山!为了村子,上山!”

在村子中,只要是男人,就必须为了自己的婆娘娃子上山打点野兽下来,不然娃子吃啥?不吃点好的怎么长身体?

虽然有些怕死,但是一旦面临着家庭甚至村子的危机,这些淳朴的汉子也是一脸的无畏,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为了村子,上山!上山!”

而在汉子们准备出发的时刻,一群妇人却是都躲在村口石屋的后面,偷偷地抹泪。自己的男人上山打猎,能不能回来还不一定呢!这要是不回来,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大汉看着底下神情激动的汉子们,脸上也是欣慰地笑了笑道:“走!跟我上山!”

“等一等!”就在汉子们即将动身的时候。一道有些稚嫩的声音传来,令得大汉前进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就在大汉疑惑回头之时,一道弱小的身影已经快步走到了大汉跟前。一双大大的眼睛扑棱地眨着,无比地透亮与清澈。矮小的身子与他身边的汉子们相差了好大一截,倒是显得有些滑稽。

粉嫩的小手此时紧紧地抓着大汉的裤腿,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虎叔,带我去好不好!带我去好不好!阿爹又犯病,我得去采药药!”孩子柔柔的声音里充满了央求,一双大大的眼睛却是愈加明亮地盯着大汉。

大汉闻言却只是轻轻一笑,将男孩轻轻抱起,尽量放低声音道,“小丞丞乖,好好呆在家里。虎叔叔要是看见了你要的药就帮你采回来好么!?”

小男孩歪着脑袋坐在大汉粗壮的手臂上,似乎是思考了一会儿,马上便是挥动着小手臂激动地道,“不行不行,古爷爷说过了,只有丞丞自己去采才行!虎叔叔你砍不断它们的根的!”

男孩略显幼稚的声音柔柔的响起,在场众人却是没有一人觉得他说的不对。因为就是这个小男孩,现在却是村子里除了古师傅以外唯一的一个“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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