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大算是进入了一个更多人的群体里了,这下倪大感觉心里似乎舒服了一些,至少那些黑暗没有光明的日子可以暂时的结束了,他开始可以超着他最初的梦想地方站着,面向那个地方开始逐步的前进。
这一帮人总体来说都还可以,他们住的地方也不算太远但也算不得太近,里三里街这里还是有点路的,只是老五这几个人在这附近租房子住的。
到了这里才知道原来老五他们所说的工作就是在建筑工地干活,老五是建筑工地的一个小包工头头,主要负责人员的,因为这样的没有正式劳务合同的零散工人进进出出的很频繁,经常要补充人员。
说好了给倪大基本工资1200,提供住宿的地方,每天供应午餐,早晚自己处理。倪大自然是满心欢喜的,这也算是他的一个新跨越了。
倪大的工作其实就是农民工所从事的事情,说白了也就是农民工,只不过那个时代的人们都有进城的梦想,他们都从农村乡下开始了进城的漫漫征途。
老五和黄毛带着倪大从三里街走出来了,从一个城市的边缘角落几乎是被遗忘的角落也是机会被遗忘的角落里走了出来,可能正式这一切的发生让倪大的命运也跟着发生了变化,倪大的人生出现了拐点。
隔天老五和黄毛倪大三人来到了倪大要工作的地方——建筑工地。老五将倪大安排在工地住,其实就是建筑工地常用的活动板房,用一些简单的岩棉夹芯板搭建起来的简易房子,几乎没有什么遮蔽的东西,一个十来二十平米的房间里要住八个人。倪大被老五安排在人数稍微少点的房间里,这应该也算是倪大作为老五老乡的一点特殊待遇吧,这个房间的八个床位还有住满,只有三个人在里面住着,加上倪大进来一共四个人。因为之前工地上有说过,现有的房间尽量的要住满,不能想住哪里就住哪里,这样就好安排后来的人们住宿。这些人大多都跟倪大也差不多,大多都是从乡下来的务工人员,都想着能从这里赚到一些钱回去。只是他们的思想都已经很低下,在长期的单方向接受命令和被压迫被剥削的生存环境里已经固化了他们现有的思想,甚至有的还会被刻意的将思想变得比以以前更加倒退了,而他们的思维模式也只能像个没有饭吃的乞丐一般勉强的维护生命的延续,已经不能做任何形式的反抗和崛起。
只是倪大的思维还没有死去,至少还有反抗和崛起的渴望和希望。
老五有点耀武扬威的把其他三个人都象征性的集中了一下。
“来,大家都过来一下,给你们介绍一个新成员。”
也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这“大家”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也就那么几个人感觉空空的,老五却神气十足的样子,搞的很是正式。
一时间“大家”自然是过来了,这是他们的头头,在他们的眼睛里头头的话是必须要听的,要不然就会有杀身之祸的。
“给你们隆重介绍一个新同事,倪大哥,这样我们这个大家庭又多了一名新的成员,我们的队伍又壮大了的,我想我们未来会更加壮大,大家热烈欢迎一下。”
这三个人赶紧鼓掌,似乎都有心灵感应似的,连鼓掌都鼓的很整齐。隔壁几个宿舍闻声都凑过来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似的,有的伸着个脑袋点着脚看着,有的掉着个烟,光着个膀子,还有的在刷牙,满嘴的白沫。
“都进来都进来。”这时候倪大示意大家都进来。
“看看你们都什么样子,都注意点形象,一个个像什么样子,看看你,你,还会有你,都好好整整。”倪大指着他们一个个的说,那几个人不知所措的无奈一笑,赶紧像乌龟一般赶紧缩到人群后面去了。
其实老五不是真的要批评他们,大家都知道要不然也不会一笑置之,老五这个人似乎有很强当官隐,总是喜欢在人多的时候表现一下自己,总是努力在突出他的领导地位,其实这玩意谁当都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倪大自然还是那种稍微有些腼腆的样子,跟大家打招呼,赔笑着。只是这个时候的他似乎不只是当时来的时候那么无知和怀着对这个城市的敬畏了,他开始在心里有了些冲动,看看周围的那些人似乎都不是那么的像那么回事。
倪大第一天来到工地就注定他要开始他光辉的历程,可是谁能知道他未来的路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历程呢?走过才知道!
倪大将自己的东西放在铁架子床上,其实他也没什么东西,一些简单的衣服什么的。这第一天也没人安排倪大干什么,倪大刚好也没啥事请,看着这房间里乱七八糟的怪难受的慌。地上到处是瓜子皮还零星的丢了些火腿肠的皮,他们三个都睡在上铺,下面的床板上堆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个吃剩下的泡面,里面的汤都已经结了一层油,袜子就像收缩了的刺猬还发出一股恶臭。床底下摆着盆,洗发水,肥皂什么的,还有牙刷毛巾都一股脑的放在盆里。
垃圾就堆在门旁边似乎已经很久没人过问了。倪大看着这一切有些不知所措是该收拾一下还是就这样呢。想来想去倪大觉得还是象征性的收拾一下吧,太勤快可能会引起人们的冷眼,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奇妙,可能是上古传下来的中庸之道造成的严重后果吧,毒害了一代又一代的人。
这一天算是过的平淡,没什么事情发生,只是外面的声音比较大,工地上都是这样的,什么声音都有,机械的声音,人喊叫的声音,哨子的声音。
这天晚上快天黑了大家才开始拖着疲惫的身躯一个接一个的回来了,拿着个安全帽,头发都已经变形了。
“你把屋子收拾过啦?搞的这么干净的,呵呵,怪有些不适应的。”倪大屋子里回来一个,看起来似乎是有些疲惫不堪的。
“哦,是的啊,就随便打扫了一下。”倪大附和着。
倪大是那副很小心的样子,这可能是上天给他的自大好处,天生一副很小心谨慎的心里,平时总是很细心的虽然外表上看上去有些憨厚愚昧的。只是这个时候的倪大已经有些改变了,不是当时来时候的倪大了。他已经对这个大都市有了一定的了解和认识,其实这个大都市并不想他一开始时候想的那样完美,看看他这些日子的生活就知道,这也是个有贫民窟的地方。
“吃饭了没有啊,你刚来估计还不知道在哪里吃饭吧。”
“不知道呢。”
“没事,等会儿他们几个回来了一起去吃。”
这应该是老五提前打过招呼了,要不然他们是没有这个意识带着一个新来的人一起吃饭的。老五好歹也算是他们的头目,平时安排任务,发工资都是归老五管的。所以这点事情还是可以做到的,老五这个人虽然比较喜欢表现,虚荣心比较强盛,但是其实内心挺胆小的一个人,也就是仗着跟老总关系稍微有那美的那么点好,其实也就是见到面能说上几句话打个招呼的那类,但是像这样的就是会因为这点东西尾巴敲到天上去的人。就像有个故事说的好,一个乞丐突然高兴的疯狂告诉周围人,某个富翁跟他说话了,说的啥呢?他去要饭的时候,人家说了一个字——滚。
陆续的他们都回来了,大家一回来做的第一件事都是拿着脸盆毛巾去擦洗,这个时候也有一点热了,所以身上也比较容易出味道,擦洗完了他们就打算出去逛逛,去附近的地方吃个饭什么的。其实工地上也有食堂,只是每天都只提供午餐,晚饭是要钱的,反正都是要钱还不如到外面换换口味,所以他们也都是经常出去。
倪大跟着他们去到了附近的一个地方。
一到个陌生的地方,倪大总是很好奇,但是又不会很容易比现在脸上。这种好似似乎又带有一定的矛盾,他总是感觉到的陌生地方多能在一定程度上表现出他的身份来。其实这只是人的一种很正常的心理反应。
这个环境对倪大来说真是很熟悉,这让他不禁想起来了安庆小炒,想起他当时在哪里的日子就不觉间心中一段异样的感觉。只是不一样的是这里的排挡比那儿多很多,很热闹,好多门口还放着个音响放些比较劲爆的音乐,有些是些当下比较流行的音乐。有几家还摆着个电视来吸引顾客,果然有电视的几家基本都是坐满了。这些排挡大多都是赶晚上这一顿,天气慢慢热起来后也没人愿意在里面吃,桌子都放在外面,而且大家的店面都是平齐的,所以这个看起来就像一个大广场一样,很是壮观。
“哟,这不是咱五哥手下的人吗,来吃饭啊?哈哈。”倪大他们正坐下来,就听见旁边一家一个桌子上传来声音。听这声音就知道话里带着挑衅和火药味。
“哟,这不是刚哥手下的人吗,也来吃饭啊?哈哈。”倪大这一桌的人也赶紧回应着,毫不示弱的样子。
“这咋的,人手不够又来新的了?你们这换的也太勤快了吧。你看看我们队伍多稳定。是把哥几个,哈哈。”
“我们可不像你们啊,啥样的人都要,我们都是捡好的高质量的人用。哪像你们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说着那几个人来气了。
“没什么意思啊,这能有什么意思啊。”倪大这边说话的人边说边笑还朝大家一摊手。
“别理他们,谁跟他们一般见识!”那边人群里发话了。
倪大也不知道这里的底细再说又是新来的所以不敢有啥发言。
他们照例喝点小酒吃点小菜,这样几杯酒一下去几个菜一吃,这饭也就基本结束了。所以与其说他们是来正经吃饭的还不如说是来喝酒吃菜打发时间的。
吃完了他们开始算钱,每个人多少,大家各自从兜里掏出一些皱巴巴的纸币和硬币,偶尔还能听到硬币掉到地上的声音,付完钱后回去。
回去也没什么做,他们三个邀请倪大打牌,因为之前他们都是每晚打牌过日子。现在又新来一个感觉这人手算是够了。
只是倪大却没有这个经验,而且也还没有完全放开,毕竟是刚来的,及蜿蜒拒绝了。早早的睡觉了。
倪大夜间小便涨的慌,赶紧起来去厕所,迷糊中他们几个还在打牌,那声音叫的一波一波的,让人实在不好入睡。
这一晚也就这么过去了,第二天一早倪大跟着他们起来开始了他第一天的工作。
宿舍的人待着倪大到办公室里面去领了些相关的用品,手套啊帽子啊什么的,说是办公室其实也就是些活动板房,跟他们住的地方是一个材料做的。一路上老黄跟他说这说那的,基本都是窃窃私语的,过去一个人就说偷偷告诉他这人是谁。路过老总的办公室时候,老黄偷偷的朝里面瞄了一眼,老总是个五大三粗的人,稍微有些胖,正在打电话呢。
老黄带着倪大领完东西赶紧带着他施工现场奔去,这地方不是他们长时间逗留的,不是说不准他们在那逗留,只是他们自己本身是在施工现场待久了让他们待在这地方会是一种折磨,会浑身上下不舒服的。这就是命吧,做底层人民做习惯了一下子给他们来点提升肯定会吓死他们,这就像吃惯了臭萝卜白菜的人们一下子给他们吃些大鱼大肉还这你不习惯。
“老黄,这老板好像跟我们也差不多年纪啊?”倪大边走边问老黄。
“可不是吗,看看人家现在什么样子,好车好几辆,光我们看见的都三四辆了,身上手机都好几个呢。你再看看咱们混的这人模狗样的。哎,这辈子是没啥指望了,但愿下辈子投胎到富人家去。”
“你看你这说的,你这辈子不是还挺长的嘛。”倪大一边说一边安静的笑着,显然不太同意他这种说法。
“看你这样子你还要发达啊?哈哈,好啊你发达了可别忘记了我就行了。”老黄说着快步往前走,跟倪大拉开你几步距离,好像对你所说的话不屑一顾或是以这种方式反驳一下吧。
倪大也没多说,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