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的香气弥漫整个阁楼,此刻的皇甫皓轩不知为何心情异常沉静,他缓缓的闭上眼睛,心平气和的任由辰一诺为他诊脉。
皇甫皓轩的脸上一片平和,却不知其他三人脸上的表情是变了又变。辰一诺从未遇到如此复杂的脉象,一会儿平稳,一会儿又如波涛般汹涌。虽然无法得知病由,但是却可以探出皇甫皓轩的五脏六腑,都已中毒很深。蓝若晴与沈玄曦密切的注意着辰一诺脸上的变化,见辰一诺紧皱的眉头始终深锁,蓝若晴的心沉到了海底。
本以为辰一诺如果能够根治太子皇甫皓轩,自己也可以攀上一棵大树。再次重生的她,复仇心理深切,她不希望自己还没爬上这棵树,树就倒了。更何况,皇甫皓轩给她的感觉并不讨厌。而且,以前听沈玄曦讲过很多关于他的事迹,知道他虽然身中巨毒,却时刻为国为民。她非常希望辰一诺可以医治皇甫皓轩,也算是为晟睿国百姓做件好事。
“唉……!”辰一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啪……”的一声,蓝若晴手中的茶杯跌落,滚烫的开水洒在茶桌上,蓝若晴一声轻呼。
皇甫皓轩睁开眼睛,只见蓝若晴右手捧着左手放在嘴边呼气。
“若晴,你怎么样?有没有烫伤?”皇甫皓轩着急的问道。
沈玄曦像一只飞兔般下楼,很快就端着一盘凉水上楼。
“若晴,快!把手放在水中,怎么样?痛不痛?”沈玄曦抓住蓝若晴的手放在凉水里,心疼的说道。
“没事,只是烫着了一点,不必担心。”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蓝若晴皱起的眉头和痛苦的表情,让三个男人都心疼不已。
看着蓝若晴红红的左手,辰一诺说:“只是开水,应该问题不大,一会儿去我房间,擦些药膏就没事了。倒是皓轩你体内的毒……”辰一诺话语停顿下来,不知道接下来该怎样说。
“我体内的毒是生就带来的,已经跟随了我十六年。现如今,我已经习惯了,只是近些年来,毒性发作的越来越频繁,恐我今后的时日也不多了吧。”皇甫皓轩苦笑着说道。“反正我已经习惯了,辰先生还是先带若晴去擦些药膏,整只手都红红的,一定很痛。”
“我没事,现在已经好多了。刚才只是不小心烫到了,不必大惊小怪的。”蓝若晴安慰着大家。
“还说是小事,看看一直都这样红,一诺叔叔,你告诉我药膏放在哪里,我去取来给若晴涂抹。”沈玄曦着急的对辰一诺说道。
“好,你去取来也好,在我床头第三格的第四个小匣子里,有个桔黄色的瓶子……”辰一诺的话还没说完,沈玄曦又像飞兔一样跑下楼。
“这个玄曦,就是这么冲动的个性。”皇甫皓轩带着一丝苦笑的说道,“为了在意的人,总是这样子。”
“有在意的人是件好事,可以为自己在意的人心甘情愿的做任何事情,即使很难,也是种幸福。”辰一诺想到沈沛珊,由心的笑出来。随即严肃的说道:“皓轩在毒发的时候,可是觉得身体愈发寒冷,冷到极致之时,又会逐渐转热,最后如同在烈火中燃烧般?”
“正是!辰先生所言极是!”见蓝若晴用没有烫到的右手准备给大家斟茶,皇甫皓轩接过她手中的茶壶,倒上一杯茶水,恭敬的放在辰一诺的面前。
“这……这怎么敢当!”辰一诺惶恐的站立起来。
“辰先生,咱们先前说好的,今日没有身份之分,请不必拘礼。”皇甫皓轩示意辰一诺坐下,又倒上一杯茶放在蓝若晴面前,温柔的说道:“茶水还是很热,小心烫。”然后才倒上一杯,端起放在鼻子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茶水的香气,充斥着全身。面上微微一笑,“好香!相信这定杯是色香味具蕴的好茶!”
蓝若晴脸上一红,笑着回道:“放心,这杯茶是用上好的青山绿茶泡制,希望不会让你失望。”
轻抿一口,唇齿留香。皇甫皓轩笑道:“果然是好茶!辰先生定要好好品尝才是!”
辰一诺也笑着说道:“是啊!若晴的茶艺尽得她母亲真传,有些青出于蓝胜于蓝的势头啦!”
“师伯……”蓝若晴羞红了脸,低垂下头说道:“您也取笑我!”
“呵呵……没有,师伯说的是真的。以前喝沛珊泡的茶,就觉得恐神仙才能品尝到,现在喝了若晴泡的茶,才知道,这是神仙也品尝不到的味道。唉!这茶虽然好,但是也解不了皓轩所中之毒。”辰一诺一句话点回了正题。
“师伯,皓轩中的毒,真这么难解么?”蓝若晴不再羞怯,抬头看着辰一诺问道。
“是啊!他的脉象紊乱,体内现在不只一种毒在作怪,要想解……恐怕很难。”辰一诺一脸的惋惜。
“师伯,那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蓝若晴不禁有些着急。
“我门中有一种独门的针灸方法,专门解天下奇毒。当年我娘曾经教过我,只是……”辰一诺停顿下来,没再说下去。
“只是什么?师伯您快说呀!”蓝若晴急的都快哭出来了。
“若晴,辰先生不能使用这种针灸方法,定是有他的难处。你就别再为难他了。”皇甫皓轩劝阻蓝若晴。
“其实,当年娘亲教给我时,曾经告诫于我说,使用这种解毒方法之人,必须先运行本门内功心法,然后方可施针。所以,针灸之术,是针对本门中人使用的。皓轩并非我门中人,所以……”辰一诺为难的看着蓝若晴。
“原来如此!辰先生不必为难。”皇甫皓轩起身走到辰一诺面前,双膝跪倒,双手抱拳,口中说道:“如若辰先生不嫌弃,皓轩愿拜在辰先生的门下,做辰先生的弟子,不知辰先生可愿收下我这个徒弟?”
辰一诺满脸惶恐,急忙起身双手去扶皇甫皓轩。“太子殿下万万使不得!你我同案煮酒品茶尚可,这拜师大礼,草民可万万受不起啊!”
皇甫皓轩推开辰一诺搀扶的双手,抬头看向他问道:“皓轩只问辰先生一句话,可否愿收皓轩为弟子?”
辰一诺忙说:“太子殿下愿意与草民学习医理,草民愿倾囊相授,只是草民受不起太子殿下的大礼,更不敢以师徒相称。”
“那先生就是愿意收皓轩为徒了?”皇甫皓轩满心欢喜,不管辰一诺怎样惊慌,恭恭敬敬的给他磕了三个响头。“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三拜!”
当沈玄曦以飞兔般的速度跑回听雨阁的阁楼上时,就看到皇甫皓轩在给辰一诺行拜师大礼。此时的他大概是忘记了飞奔的目的,只见到皇甫皓轩拜师,他急忙跑到辰一诺的面前,“扑通”一声也跪倒在地,口中说道:“既然一诺叔叔肯收皓轩为徒,那玄曦也要拜一诺叔叔为师,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三拜!”也不管辰一诺是否同意,“嘭!嘭!嘭!”的磕了三个响头。
辰一诺被二人弄的哭笑不得,急忙搀起二人,对皇甫皓轩说道,“既然皓轩愿意拜在我门下,那么我就收你为徒,只是以后切莫不可再施大礼。”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皓轩既然拜在师傅门下,以后就是师傅的弟子,若弟子日后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或严惩或责罚,都请师傅不要顾及我的身份。”皇甫皓轩真诚的说道。
沈玄曦也在一旁说道:“是!是!是!皓轩说的,就是我想说的,我愿意跟随师傅左右,晨昏定省,随待左右。”
“呵呵……晨昏定省倒是不必了,既然你二人今日行了拜师大礼,那我就将本门心法传授与你们。皓轩要仔细练习,明日早晨,我带你去见沛珊,她的医术比我高明,相信她会有更好的办法解你的毒。”辰一诺见无法推托,便习地而坐,准备教授二人心法。
沈玄曦见状,也跟着坐下。
“师傅且等一下!”转身皇甫皓轩看着沈玄曦说道:“玄曦,你取来的药呢?”
“呵……瞧我这脑子,刚才见你行拜师大礼,唯恐把我落下,就只想着拜师,把若晴都给忘记了。”习惯性的挠了挠头,冲着蓝若晴不好意思的笑笑,伸手从怀中拿出治疗烫伤的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