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颤抖的捧着令牌,他仍旧不敢置信眼前的一切,激动莫名:“申少我……”
抬手止住他要出口的话:“别说你不行之类的话,爷不爱听,也不信。你从小就善骑射,穿扬射柳,百发百中,爷虽从未夸奖过你半句,可并不代表爷不认同你。还有你虽不爱念书,却独爱钻研兵书阵法,对兵法情有独钟。曾经一篇《战术论》让当初的淮安将军刮目相看,也让爷起了惜才之心。有勇有谋,乃不可多得的将才,虽然性情顽劣,但好在不是天生,乃后天形成,待在疆场上磨练时日,想必日后定能有所作为,名震天下!”
“申少……”
“当然,爷也是个凡人,难免也会有看走眼的时候。一年,爷给你一年的时间,倘若你能胜任,爷自然满心欢喜,倘若不行……”上前拍拍他的肩:“你虽不说,但爷知道,驰骋沙场做个声名赫赫的将军是你毕生所愿,机会摆在你眼前,你呢?对自己有没有信心?”
双手收拢,紧紧将令牌攥在手心里:“申少放心,我徐闵在此对天发誓,断不会辜负申少的一片期望!再次踏入京城时分,就是我徐闵威震四方的时刻!”
“小徐子,切记,满招损,谦受益,戒骄戒躁,礼贤下士。”
“小徐子明白。”
转过身重新倚上栏杆,眺望远处庭院深深,迎着夜风浅浅吸了口凉薄的空气:“你先回去,爷想一个人在这静静。”
“夜深露重,申少小心着凉……”
“没事。你回去吧。”
“是。”
沙沙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沿着阆苑由重到轻,混杂着绵绵风声,逐渐消失在廊角拐弯处……
静谧的夜,阑珊的春,孤独的阑干,寂寞的人。
幽露如啼眼,烟花不堪剪。
日月星辰不变,云卷云舒依旧,只是时空错了轨道,以致物如是,人非昨。
回想着自己的两世半生,犹感是醉卧流云千帐,缥缈的不真实。有时想,或许这是春日里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罢了,就如那梦里迷蝴蝶的庄生般,一觉醒来,蝴蝶不再,一切恢复往初……
云散雾淡,望进夜空深处,可望得见天上月,却望不尽殊途何处。
很想对自己的浮生两世一笑而过,可努力扯着嘴角,拉出的线条不用端镜照水,自己完全可以感受的到那是一条怎样苦涩的曲线。
是啊,笑什么呢?又有什么好笑的呢?
笑两世深爱的人对自己弃入敝履?还是笑自己做人做的失败,前世至亲恨之入骨,今世亲人磨刀霍霍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缓缓摊开自己的双手,那看似干净的掌心,却是藏尽了污垢。
从不知道,原来自己也是如此狠心的人。杀起人来,竟毫不逊色于嗜血妖魔……
果然,我真的不是好人。
自嘲的笑笑,轻抚着冰凉的阑干,似梦呓般呢喃:“你能不能告诉爷,爷的路究竟通向哪里……”
“我来告诉你。”醇厚的低语突然从背后响起,未等受惊的爷回头,一双有力的手从爷腋下穿过,下一刻单薄的后背贴上了一具温热的躯膛。
暖气醉醺醺的拂过耳畔,熏风撩人:“小鼠崽,感受到了吗,这里,你拥靠的这具躯膛,才是你最后的归宿……”
“神经病!”玉娘不是已经清了场子吗,这厮是怎么混进来的!
臂膀蓦地收紧:“别走,鼠崽别走!”
“你喝醉了你!快放开爷!”
“醉?一醉解千愁,我倒是希望自己能醉个痛快!可我现在清醒的很,我清醒的看着你,拥着你,甚至可以占有你!但我却清醒的知道,你看不见我,即便是被我压在身下,你心里所想的也是……”
“住口!”
“怎么?戳中了你的心事,恼了?”笑的苦涩而愤怒,手下狠猛的用力将爷的身子翻过:“你就那么爱他?爱他爱到可以迷了神智,宁愿装聋作哑充瞎,也不愿多看一眼你身边爱你的男人,听一下他对你的爱,对你的情?为什么?我真的不懂为什么?无望的爱你为何还要死守着不放,你为何就不能看一下沿路的风景,为什么?”
那个男人是爷的雷区,谁踩谁死。
如今他不知死活的反复提及,若是换作以往的脾气,或许已经大动干戈了,但今夜心情惨淡,提不起劲和这个醉鬼计较。
不耐烦的踢向他:“滚开!”
“呵呵,滚?放心,我会滚的,但不是现在。”肩膀一沉,他的下巴重重的趴了下来:“小鼠崽,你离我越来越远了,你知不知道?族长?太师?呵呵,你说我是不是高攀不上了?难道得到你的唯一的法子,就是将你从高处狠狠拉下?呵呵,小鼠崽,你抖了,莫不是在怕?”
伸手摩挲着那绸缎般的青丝,俊眸幽深似海:“放心,只要你顺着我的意,我还是不忍心做出令你痛苦的事……你别怀疑我的能力,别的不说,就光是你那秘密……呵呵,你懂得不是?如今你根基尚且不稳,多方人士虎视眈眈,若是在这关头突然传出什么谣言,呵,你说你这个申家族长,这个大兴太师,还有的坐吗?”
眸子一收:“爷第一次发现,原来你莫子谦是如此卑劣之人。”
“卑劣?”手掌顺着背部曲线下移,绕到身前抓起了那洁白如月的腕:“若是真正卑劣,我就不会让你轻易丢掉情人锁。我会让你带着,好好地锁着你,一生一世,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