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湖。
1月31日,好像恰是一个圆,不,一个句号。
是两年前,记得两年前的这个夜晚,记得那个身材窈窕墨发乌云的女子,记得有只“小麋鹿”,那个一双眼睛睁得圆圆,睫毛湿润微微战栗的小麋鹿,在这样的夜里,她曾经来过。
于是,在这个一半浓郁一半浅淡的夜晚,这个格外凄冷,只有紫围巾还包裹着一点温暖的夜晚,我又一次来到未央湖。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未央湖,夜未央歌未央情未央人未央,可能,这儿还存留着我曾经的憧憬神往和激动,激动时淌下的眼泪。那是多么多么美好的憧憬啊,炫目的舞台旖旎的灯光,鲜花掌声过后,却是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一个不是舞台的舞台上。
旧年即将在这个夜里结束,旧的爱恨也可以终止,可是,那些浮在空气里的无形的怨毒、妒忌与贪婪,会结束吗?它们像鬼魂一般哭号着游走着,直到住进一个又一个身体,腐蚀一个又一个灵魂。
雪花,翩然而下,它是在我的心上,还是在我头顶的天空之上?我机械地抬起双眼,望了望对岸那座气势恢弘的十九层建筑,巨幅显示屏上,陈菲儿正笑得灿烂如花,四周,金星无数。
仿佛中,我看见了莫飞,他微笑着朝我走过来,在额头上吻了吻,轻轻拥我入怀。
我哭了,莫飞,你去哪儿了,这么久都不来看我。
莫飞说,小傻瓜,我哪儿也没去呀,我一直都在。
一直都在?我吃惊地推开莫飞,不,你一直都在,我怎么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莫飞好像又不高兴了,他说,我该走了,看看你,我就放心了。我执拗地不让莫飞走,我知道他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大声地冲他哭喊着,莫飞,你走吧,你走,我也走,我再也不等了,我受够了,受够了!
莫飞还是走了,头也不回地走了,我停在风里哭泣了一会儿,突然间醒过来,朝着莫飞走的方向拼命追去,可是,晚了,莫飞早不见了踪影……
风叫得很凄惨,很像一个心碎的人在喊叫,风扫着枯叶,枯叶刮着地,吱吱啦啦,仿佛留恋着不肯离去。脚下的路,没完没了的长。我已经很累很累了,再也不想走了。我疲惫不堪地停下来,回过头去,打量着来时的路,发现竟是空空如也,哪有那么多人啊,根本只有我自己。
胸前,烟紫的围巾散落开来,一寸一寸,窃笑着从我身上偷偷滑走……
霓虹时而红时而黄时而蓝,波浪式地变幻出一个光环的名字:东江省电视台。
(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