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云霓见迟云意送了礼,便也给身后着一席绯红云锦散花裙的貌美丫鬟红弋使了个眼色,红弋朝众人微微一福,身姿摇曳的后退几步,自门外的小丫头手中取来瓷质小托盘,袅袅娜娜的将托盘举到小茶几上有说有笑的几人面前。
红弋做主掀开瓷质小托盘上的红布,只见托盘上摆放着几本已然是翻旧了的经史子集,翻开保存的极好的书籍,还可见泛黄的书页里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注解。
书页内的字迹十分大气飘逸,很有些文人骚客口中豪放不羁的味道,世人常说字如其人,如此豪放不羁的率性狂草,却是出自府内公认貌美无脑的迟云霓之手,不得不说是讽刺。
迟云霓高傲的睨了迟云卿一眼,方慢条斯理道:“五妹妹在陈州那个民风迂腐的守旧之地呆久了,只怕是不知道,我大凉朝不比前陈那般守旧,只允得那些个男儿读书识字,骑马射箭,入朝为官。”
“大凉以文为本,不拘男女,皆以读书为荣,皆可入朝为官,便是那些个酷爱舞刀弄枪的蛮夫,也得熟读兵法子集,方得以武官入仕。”
“自先皇帝起至今数十年,大凉各处兴办学舍,更是在金陵办太学,只择这天底下最优秀的男女入读,授予爵位,这满金陵的贵女啊,无一不以考入太学为荣。”
说着,迟云霓嗤笑的瞧了眼迟云卿道:“五妹妹自小养在陈州那地界,不会与陈州那些只会些针线厨艺的女子一般,以女子无才便是德为荣吧!咱们金陵啊,可不兴这套。”
“多谢三姐姐给妹妹提的醒,妹妹定会好生读书习字,决不负了三姐姐的一番良苦用心。”迟云卿不温不火的徐徐应对倒叫口头不饶人的迟云霓觉得没趣,嘀咕了句谁是为你好啊之后便说起了其他。
“太学分四等,不拘男女,只要有才入选,便分等级授予爵位,已出阁为晋王孺人的大姐姐云箬与二姐姐云意皆是太学四等的学生,旁人见了,也得客客气气的唤一声迟娘子。”
言罢,迟云霓还不忘艳羡的瞧了眼迟云意,有些发酸道:“下个月便是太学新一届的大考了,二姐姐前几日得了书院几位先生的联名举荐,已是保送入太学三等,不日便是皇家亲封的正五品宜人。”
迟云意自是听出了迟云霓语中浓浓的酸味,心下却没有什么不喜,反而愈发得意了,被人嫉妒,不正说明她的优秀吗?
况且,此等殊荣,确实是旁人求也求不来的。
为此,她与大夫人可是耗费了好大一笔财力,又靠张家在太学先生中几番疏通,才将在学堂中表现与她不分上下的高家嫡女嬅檀,周家嫡女瑚臻一一压下,夺得了最后一个保送入太学三等的名额。
心下得意,迟云意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故作谦虚道:“不过是先生们往日看我诗文做的尚可,方把此等名额交给我,本算不得什么本事,三妹妹太过夸赞了。”
“二姐姐过于自谦了,每年能考入太学三等的学子也不过百人,学堂保送更是每年寥寥三四人罢了,这等殊荣,岂是小事。”迟云霓反驳,迟云意更是自傲,眼角眉梢都透着几分志得意满。
“我也读了几年书,依家学中先生的话来说,此次入太学四等也是十拿九稳之事。说罢,瞅了眼一旁默默不语的迟云曦,撇嘴道“当然了,四妹妹也是不错的,只要好生努力,考入太学四等不过是迟早的事。”
“不过啊,五妹妹若是大字不识一个呢,往轻了说,只怕将来要被夫家耻笑,若是说重些,呵!”迟云霓说着,本该是颇为凌厉蛮狠的丹凤眼微微一挑,十足的妩媚动人:“便是五妹妹想嫁,也没有人愿意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