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午膳,玉九歌在游廊上慢步走了小半个时辰就回了屋子。
拆了头发,换了身舒适的衣服就躺在临窗大炕上睡了一觉。
外面小雨淅淅沥沥组成了一首催眠曲,香炉里的轻烟袅袅,银铃拿了个锦垫坐在了脚踏上缝袜子,缝着缝着就瞌睡了起来,头一点一点的,最后伏在了炕上。
……
屋子里寂静了大约半个多时辰就热闹了起来。
金缕和玉衣在炕的西边玩嘎拉哈,两个人热热闹闹的笑闹成一团,翠珠则在一边拨弄香炉里的香灰,银铃还是拿着一只袜子在缝。
玉九歌靠了万字不断头的大引枕斜悠悠的歪在炕东正一边看手上的书一边慢吞吞的嗑着瓜子。
黑缎子似的长发墨一般的披在肩上,顺滑的垂在背后又扫过缠枝花的杏色褥子,白嫩嫩的小脸俏生生的不施粉黛,反而透出一股子的清爽纯洁来。
此刻那张透白的脸上一对似烟笼着的秀眉微微的蹙着,接着朱唇微抿,须臾则“啪”的一声甩了书,嘴中振振有词的说:“玉衣你看看你找来的这本词话,这作者也实在是可恶,这写的不就是白话文的《孔雀东南飞》吗,
玉衣甩了手中的布袋子,急忙忙的拿起那本被玉九歌甩了的词话本子,“我看看我看看……”说着就翻看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垮了脸嘟着嘴说:“嘿,还真是,连名字都跟《孔雀东南飞》里的一样。”
银铃将书拿了过来敲了玉衣一个头记,“糊涂虫!”
玉衣被敲的呲牙咧嘴,没博得同情反倒遭到了银铃的一个白眼。
银铃将书放到了炕桌里,随后抿了唇开解玉九歌说:“主子,这词话本子本来就是用来解闷子打发时间的,您又何必当真呢。”
听了这话玉衣在一旁像小鸡叨米粒儿一样猛点头。
玉九歌“哎呦”了一声就歪了身子倒在大引枕上,漆黑的墨发洋洋洒洒的落了一床,神色间没由来的就有些惆怅,“故事倒是个情真意切的好故事,可读起来就让人气闷,人家焦仲卿和刘兰芝当真一段好姻缘,偏偏被棒打鸳鸯,可怜了那刘娘子年纪轻轻的就断送了性命。”
玉九歌说的惆怅,银铃转了转眼珠子就冲着翠珠使了个颜色,笑呵呵的问玉九歌,“公主您就别恼了,这词话都人为杜撰出来的,我们啊就看一热闹,犯不着为它伤怀。”
翠珠也走了过来,笑容温婉的说:“是啊主子,别再为这些事儿烦恼了,咱们啊好不容易这么空闲,就实实际际的找点儿乐子好好闹闹好不好?”
玉衣干脆提议道:“主子,咱们许久都没打叶子牌了,要不……我们几个陪着您抹几把牌,您看怎么样?”
被玉衣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盯着,玉九歌都不好意思不点头,“那就……支起牌桌?”
银铃笑呵呵的高声应了一声就开始收拾桌子。
翠珠则自告奋勇的说要帮着众人准备茶果点心伺候局子。
金缕麻溜儿的去了稍间取牌。
玉衣笑嘻嘻的伺候玉九歌起身,帮着她挽了头发,玉九歌自己挑了一支白玉簪子插上。
一切都收拾妥当,几个人也围坐在炕上,翠珠去厨房弄了点儿点心,又从零食盒里端出了小食、水果和铁观音,为众人一一沏了茶水,切了水果,后来又被玉衣抓去帮她看牌,几个人热热闹闹的笑闹了一下午。
结果张罗最欢的玉衣成了散财童子,散席的时候闷闷不乐嘟着嘴,玉九歌看她好笑,最后赏了她个恩典,将她的欠债都帮着还了,惹得玉衣千恩万谢。
玉九歌看着她倒有些羡慕,羡慕她只为输钱不快乐,又为免除了债务而高兴,这样简单。
傍晚时下了一天的雨还没有停的迹象,玉九歌望着外面的说雨帘子也打消了和玉莫森用晚膳的想法,自己一个人简简单单吃了晚膳,看了会儿书就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