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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个人

境外某国海域

漆黑的夜晚,黯淡无光的星空,泛着蓝幽色的海面,深海远处刮来的风吹打着一切裸露在外的东西。风吹在人的脸上吹地生疼,就连往日最爱在甲板上沐浴大风的游人都早已不见踪影。空荡荡的甲板给人沉沉的压抑感,只有月光可以依稀地看清,却也极其黯淡。

忽而,一个年轻人缓缓地从船中走上甲板来,笔直的走向前方。每一步都走地十分有节奏,好似计算好了距离一般,明明是朝前走去,却又给人一种漫无目的的错觉。

他走到护栏前,转过身来,身体向后靠去,倚着邮轮的栏杆。他的手向身下的牛仔裤摸去,在口袋中掏出一包烟从中抽出一根夹在双唇之间,又从另一个口袋掏出一个打火机。

"咻"的一声,打火机没有出现意料中的火苗。

青年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异样的神色,仿佛是早以预料到这种结果,拿着打火机的手晃了晃,再一次尝试打着火,这一次没有令人失望。

打火机的燃口燃起了一缕微弱的火苗,瘦弱微小,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不过用来点烟已足够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烟而后把头抬起来,嘴唇微张,任浊烟随着风的肆虐迅速飘散。

狂暴的风吹在他的脸上,头发随着风的变幻而起伏,不断变换着形状,而他却一切置若罔闻,连眼睛都不曾眨过。

良久以后,他才回过神来,忽地叹了一口气,指尖的香烟早已燃到了尽头,只剩下一个孤单的烟头,往后一扔,扔进无边的黑暗的大海。

随后朝着来的地方往返而去,寂静的夜中伴随着风,最后只剩下鞋子的踏在地板上的声音。

若你仔细去听,会听见鞋子与地板摩擦的声音,是极其规律的,渐渐的越来越轻,随着主人的离去而慢慢消逝。

最后只剩下寂寞的嘶吼着的风,昭示着这个不平凡的夜。

邮轮的一个最上层的豪华套间中,空气中弥漫着淡雅的清香,古朴的青铜似的香炉焚着香,飘出袅袅轻烟。一个中年模样男子闭着眼睛躺在软椅上,身后一名美丽女子用着手温柔地帮他按摩着头部。

邮轮的生活区有着四层,第一层是娱乐室兼餐饮室,有着赌场、电影院、游戏室、棋室、茶室、咖啡厅、中式餐厅、西式餐厅等等一系列旅途中打发无聊时光的场所。

第二层是普通旅客居住的地方,第三层的旅客一般是一些有钱人。

只有最后一层才是真正的贵宾区域,比第二层的要高出一个档次,大富大贵之人才能居住地起的区域,中年男子的身份可见一斑!

男子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两根手指并拢做出了停止的姿势。

"出去吧,我要静一静,没有重要的事不要来打扰我",中年男子一脸平淡的地说道,看那神色气势,显然是做惯了上位者的姿态。

"是"女子应了一声,身体微微一躬,转身走了出去。

他的目光看着窗外,眼神悠长,显然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回想起十年前的那件事,他不后悔,如果当初没有那么做,或许现在的他早已沦落街头了。哪会像现在这样躺在柔软的椅上网享受着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唉"他叹了一口气,十年了,时间过得真快,现在的自己也老了。

他已经不在乎那件事所造成的影响了,当初的一切痕迹都被抹平,而且事情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很多东西都已经模糊不清,无从查起了。

时间,总是淡化一切的最好良药,就像当初存在了数千年的封建制度破灭后,百年来,它的影响还有多大呢!

"你在想什么",一个带走磁性的声音陡然出现在背后,他下意识地回答到"没什么"。

说完这句话后他突然意识到不对,房间里应该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他自己。

服务生不可能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进入客人的房间,否则会受到极其严厉的处罚,而像他们的这样的第四层贵宾区域更是不可能随意进出的了。

他刚想转过头去说些什么,忽地后脑遭了一记重击,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被打晕过去了。

最开始出现在甲板上的青年站在中年男子的身边,看着他倒下去的身躯露出了一丝笑容,只是这笑带着意味莫名的味道,同时也带着一分冰冷。

申天豪醒来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幅画面,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一个青年坐在椅子上,一手拿刀,一手拿着一个苹果,好整以暇地削着苹果皮,一圈套一圈的削着,沉默不语。

他想说句话,质问这个人为什么这样做,却发现自己的嘴巴被一块毛巾环着后脑捆着,手脚受到了同样的待遇,挣脱不了。口中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青年并没有去看申天豪一眼,没有去管他眼中的愤怒同时还带着祈求的目光,他依旧在做着自己的事,似乎他的眼中在此时只有手中的苹果,其他的一切都是次要的。

一小会过后,苹果终于削完了。

坐在地上的申天豪本以为青年会解开他口中的毛巾让他说句话,嘴中塞着一块东西不能说话的感觉实在不太好。

他心中抱有很大的希望,认为青年只是为了求财而来,应该不会伤害自己,。

可是青年没有如他想象的那样去做,而是自顾自地一直说话。"

"你是申天豪吧,时间过去那么久你可能都不大记得我了。可我却依旧还记得你,记得好好的,你的样子深深刻在了我的脑海中,什么时候我都忘不了你"。~

申天豪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年轻人,

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个人。

"我找了你找了很久"一块苹果被削掉放进青年的嘴里。

"等这一天我等了很多年啊,再等下去我都不能保证会不会把这些仇恨都给忘了"。

他不断说着话,不断地削着一块又一块的苹果吃着,吃的时候他很注重自己的仪态,宛如一个优雅的君子。

"我不是为了求财而来的,不稀罕你的臭钱"。

"你现在特别疑惑,想知道我是谁吧"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是来杀你的"。

斗大的汗珠从申天豪的额头滚落他没有想到,青年会这么狠,根本不问他什么就要杀他,自己到底怎么得罪面前这个年轻人了,至于有这么大的仇恨吗!

"我叫方离"

青年抬起了他的头,申天豪借着灯光看清了他的面容,面前之人长的清新俊逸,嘴唇略显苍白,眼眸宛若星辰,削瘦的脸庞,脸上带着浅浅的笑,任谁看都不会觉得是刚刚说出那句杀气腾腾的话的人。

方离?这个名字对于申天豪来说太陌生了,他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看着申天豪疑惑的眼神,方离并没有感到意外,继续给他解释道"这个名字你或许没有听过,但是我们很早以前就已经见过"

申天豪眼中的疑惑更重了,他见过的人不可能这么快就忘记,作为一个在商场上打拼的生意人,必须时时刻刻都要学会一副记人的本事,可是对于方离他确确实实没有一点映像了。

我给你提个醒,方离继续说道"十年前"。

"嵇康高级中学"

申天豪眼中的疑惑瞬间转为深深的惊骇,他终于记起来了。不过他也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也明白了钱对于眼前的这个人为没有什么**了。

"记起来了吧,我查了十年了,当年的你们确实做得很干净,几乎找不到什么,但只要做过,终究还是会留下蛛丝马迹的。

"我是幸运的,我活了下来,很多人都死了,他们是不幸的,很多人还没有好好的享受人生么就不在了么"。方离说到着,脸上不禁露出了悲戚的神色,声音也越来低沉。

"我听见了一个名字,一个外国人名字,后来我才知道他应该就是你们的买家,我也是在他的口中才查到了你们"。

"我不能明目张胆地去查,那样会惊动你们,这不是我所想要的,我只能暗中依靠着自己的力量一点一点去查"

"这十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这件事,为了今天的这一刻而努力,现在终于可以如愿了"。

"你不明白我为什么追着你们不肯放手,这不仅仅是为了当初那些无辜的人。他们之中还有一个女孩,她跟我一起长大,从小呆在孤儿院,在我最孤单的时候也只有她会在我的身边,如果没有她,我现在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一提到这个女孩,方离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柔情,连笑容不知不觉都增加了几分。

"如今这一切都被你们给毁了,那一年我才十六,还是一名学生,如今十年都过去了,时间真是过的真快啊!"方离感慨道。

"今天我不仅为了那个女孩,还为了那些无辜的人为你们讨回一个公道"说着,他手上的苹果也已经一吃完。

方离站起身来,从桌上抽出一张纸来,擦了擦手上的汁渍。

"时间到了,我该送你走了,黄泉路上再好好忏悔吧!"方离一边说着一边从地上拿了一根结实的绳子。

申天豪见状,吓地魂都没了,身体不停的扭曲挣扎,可是他的身体被牢牢地捆住,根本动弹不了,只能看着死神一步步地接近。

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死,而是明明看着死亡接近你却无法阻止,那种无力感简直让人感到疯狂。

绳子勒在他的脖子上越勒越紧,他的脸因为窒息而变得通红,青筋爆起,身体还在拼命的挣扎着,可是一切都是徒劳,注定了他今日要命丧于此。

"你的妻儿我不会杀他们,一个人犯的错误应该由他自己去承担后果。至于跟你当年一起的那些兄弟,相信不久他们都会跟你相见,你不会太寂寞的"这是申天豪在人世最后听到的一句话。

亲手结束了他的生命看着他的身体瘫倒在地,方离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脸上反而露出落寞的脸色,。他坐在沙发上,回想着十年来的点点滴滴,想起了十六岁以前的快乐时光,想起了她脸上甜甜的笑,方离不禁地笑了笑。

"十年了,我终于为你报仇了,只是你会不会觉得太久了点,你在天国还好吗?"方离用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呢喃着。

夜渐深,风渐大,天渐冷,邮轮还在继续前行着,犹同一个试着摆脱世俗束缚的人,可它无论如何努力,终究还是在这个漩涡中,终究还是那个摆不脱大海的船。

它在黑暗中前行,伴随着寂寞的风,幽静的夜,去寻找它的黎明,它的新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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