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战心惊!这时的左民起隐约猜到萧戚所为何事而发怒。只是萧戚没有点明,他自然不会坦诚。便是萧戚要责罚于他,左民起也打定主意抵死不认。
开玩笑,萧戚何许人也!这可是整个流花郡都有名的存在。素以严厉著称,加之及其护短,因此早就声名远播了。真要承认了,鬼才知道会落下个什么结果。
“小小年纪,却毒如蛇蝎。这样的学员,我萧戚不敢要。所以,我一开始就说了,今日,必定有人滚出二班!别以为我在开玩笑。也别以为你们背后的权势可以为你们撑腰。我萧戚这么多年来,还不曾为权贵低头。”
萧戚的目光终于落在左民起的身上。他这一看,顿时使得左民起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唰唰唰!几乎同一时刻,所有学员的视线都落在左民起的身上。而他的同桌更是不自觉地挪开屁股,如同躲避瘟疫一样尽量远离他。
左民起咬牙切齿,却不吭一声。
身为小弟,此时的万昌奎更是大气都不敢喘。左民起的事,他可是几乎都参与进去,如果左民起被惩罚,那么他又将如何?
万昌奎不论出身还是潜力可都远远不及左民起,如果连左民起都自身难保,那么他肯定罪责难逃。一时间,万昌奎感觉到前途一片黑暗。瞬即他却将狠毒的目光投向陈立勉,在他眼中陈立勉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萧戚没有继续说话,只是就这么看着。他的态度让人难以捉摸。
千夫所指的感觉,左民起终于体验到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终于忍不住开口:“教官莫非是在说我?”
萧戚不应。
“教官,我虽然败给了陈立勉,因此也心生愤懑。不过你先前所说的谋害,我还不不敢认的。”左民起故作镇定,只是他的眼神不够坚定。
“你认为我会是一个空口无凭之人?”萧戚冷声道。
“这么说来,萧教官你是认定我了?是打算要当众责罚我了?”左民起似乎要豁出去。
“你承认了?”萧戚道。
“我可没这么说过。”左民起道。
萧戚点头:“很好。很有勇气,不愧是出身豪门。只是你才多大,十岁!你本来就只是一个孩子,一个有着摆不上台面的心机的小孩子。你以为你所做的一切都天衣无缝了?”
“去年,中级班的徐剑辉,让他带着周灵昆等人在青莲湖的事你可曾记得?那对告状的父子你可曾认识?如果都不记得了,那么一个月的约定呢?相信你不会这么快就全忘了吧?我说过,我不会空口无凭,现在你相信了?”萧戚面无表情。左民起充其量也就一个半大的小孩,他未曾放在眼中。
左民起的牙磨得响起,更让他愤怒的是来自二班学员那种异样的目光。
“本以为只是使些小手段,没想到这左民起居然真的如此歹毒。比我这个小少爷都要狠。”李洛卿看着左民起,心中思索。
“左民起你可有话说?”萧戚问。
“不就是滚出二班吗,没什么大不了的。”左民起算是认了。他不再关注萧戚的目光。
“很有气魄嘛。可惜,在滚出二班之前,你必须受到应有的惩罚!”
“萧戚,别以为你很威风。你知道的,我大舅是东海镖局流花郡总负责人。你想责罚我,还不够格。”左民起狰狞起来,全然不惧萧戚。
“东海镖局的流花郡总负责人,这可是能与馆主相提并论的人了。左家是有这么层关系,只是他们会为区区一个左民起出面?”李洛卿对此表示怀疑。要知道,便是他李洛卿犯错,如果萧戚要责罚,他李家也绝不会多说一个字。除非萧戚做得太过分。不过这是不可能,萧戚虽然“恶名远扬”,但是在长辈看来,萧戚绝对是一个非常好的教官。不然诸如李洛卿、王若贤、赵嬅莹、劳爱雪等人也不会都聚在这二班了。
“我刚还说过,别以为你们背后的权势可以为你们撑腰。”萧戚笑了,“流花分馆的事,东海镖局管不到。便使你是王骓的亲外甥,也无济于事。做错了事,那就要为之付出代价。该有的惩罚,一点也少不了。”
“或许你会由此而怨恨我。但是心邪了,便是成魔。身为你的教官。我必须惩罚你!”
“狗屁心邪成魔。我就是看陈立勉不爽,想教训一番。这都能算心邪,这都能成魔,那这世上的大魔头可就成千上万了。”左民起愤愤然道。
“跟你说得再多,看来都是白费。现在我就以二班教官,你的教官的身份,责罚你!你从不从都一样。”萧戚终于要亲自动手。
他是铭武境九重的高手,而左民起不过一个连武者都算不上的小屁孩。萧戚要处罚他,那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左民起知道再如何反抗也是无济于事,索性就这么站着,束手就擒。不过他的目光充满了怨恨,对萧戚的怨恨,对二班的怨恨,对陈立勉的怨恨。
一步步逼近,左民起的心中虽然充满了怨恨,但是萧戚那张冷漠的脸还是让他本能的感到害怕。
将如何处置。不单单左民起在想,其他人亦是如此。一直来,萧戚虽然表现得较为冷漠,但是还真没亲自处理过任何人。
萧戚终于来到左民起的跟前,他俯视着左民起道:“你可认罚?”
抿嘴不语,左民起便是这么个态度。
探出手,萧戚那硕大的双掌落在左民起的肩上。也不见他如何发力,就有那么一股气劲荡漾,游遍了左民起全身。
“呃……”左民起感觉到自己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就好像被定住了一样。他努力转动着双眼,顿时感觉都莫名的羞辱。此时的他就像一座供认观赏的雕塑,正被整个二班的人观看。
这些都不是紧要。除了不能有所动作之外,左民起还感到自己的身子越来越沉。
唰的一下。冷汗便冒了出来。如千钧压身,左民起整个人居然不自禁的一阵晃动。幸好,这种巨石压身的感觉很快就过去。只是他仍旧不能动。
“在你走出这个讲堂的大门之前,你都还是我萧戚的学员。鉴于你所犯的错误,我就罚你就这么站一个上午。下课之后,出了这扇门,你爱去哪个班便去哪个班,一切与我无关。”萧戚说完,便缓缓回到讲台上,然后坐下,最后干脆闭目养神。
学员们面面相觑,这样的惩罚很特别,可是也很打击人。感叹的同时都不禁庆幸自己没有犯大错误,不然像猴子一样被围观的就不止左民起一人了。
要说最为庆幸的,那就数万昌奎了。论起来,左民起是主犯,他便是从犯。如今主犯受到了应有的处罚,而他却屁事没有。不过他还是不敢有所表露的。万一被萧戚看到,又或者被左民起感觉到。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万昌奎当即眼观鼻,鼻观耳,耳观心,就这么安静得坐着。
整个二班此时显得是那么的诡异。谁都不敢喘一下大气,生怕一下惹萧戚不开心。
时间显得是那么的漫长,学员们渐渐的都有汗流出,而左民起却是整张脸都变得苍白无比了。他整个人都湿透,就好像刚从水里捞上来一样。
没办法,那种千钧在身的感觉总会在一段时间后出现。左民起因此越来越虚弱,冷汗也越来越多。若不是不能动,他早就瘫软在地了。
终于,下课了。不自觉的,所有人都像是心中巨石落地,如释重负。目光看向萧戚,此时的萧戚呼吸匀称,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当然,没人敢去打扰。
“好了。事情就此过去。”萧戚突然发声,这吓着了不少人。
起身,然后来到左民起的面前。他手指轻点,左民起顿觉全身都轻松无比,随即一股虚弱无比的感觉袭来,使得他昏昏欲睡。
“醒来!要睡,去别的班再睡。”萧戚单手将左民起提起,就像拎着一只鸡一样大步朝门口行去。
左民起挣扎了,因为他发现萧戚居然要将他丢出门去。这是完完全全的羞辱!可惜挣扎无用。萧戚面无表情的将左民起甩出了二班大门。
砰!左民起落地,虽然感受不到疼痛,可是这一声响却是引来了无数的目光。
“萧戚!萧戚!”左民起整张脸完全扭曲。他的拳头捏得青筋都鼓了起来。然而他没有发泄,而是在围观与嘲笑中离开。
“萧教官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不少人如此想着,便是赵嬅莹、劳爱雪这些女孩子也不禁腹诽。
就像是看透学员的心思一样,萧戚冷着脸道:“你们是不是认为我对左民起的处罚过于出格?”
没有回应,不过萧戚也知道眼前这些孩子不会有所回应,是以继续道:“是出格了。对于一个十岁大的孩子,我居然当众如此羞辱。是完完全全的出格了。可是,底线。既然左民起做事超了底线,那么,我也就不讲底线了。你们记住,在我的班级里,时刻保住你们的底线。”
萧戚离去,留下满怀心绪的七十九名学员。这一次,萧戚的名声又要远扬了。而且,左家,甚至东海镖局是否有所表示还尚未可知。
陈立勉看着萧戚远去的身影,寻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