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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屈辱

清晨的阳光总是显得格外温暖,洪毅拒绝了母亲送自己上学,独自一人走在赶往学校的路上。

因为行走不便,洪毅走的往往比其他学生要早,此时的路上行人很少,只有一些晨练的老人和早起做生意的小摊小贩,洪毅不时和人打着招呼,显得和周围的人很是熟络。

“小毅啊,吃两个茶叶蛋再走吧。”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正一脸慈祥的看着洪毅。

“何奶奶,我不要,我吃过饭了。”洪毅望着老妇人凸起的驼背,急忙摆手。

何奶奶一见洪毅拒绝,赶忙从锅里捞出两个还冒着热气的茶叶蛋放进食品袋里,三步赶两步的追到洪毅的身边,硬是把袋子塞进他的手中,这才满意的一笑:“小伙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两个鸡蛋还不跟喝水似得,咕噜两口就没了。”说笑着,还用力的在洪毅的胳膊上拍了拍。

望着热气腾腾的茶叶蛋,洪毅心里也暖暖的,他赶忙抽手从兜里掏出两元钱,递给老人道:“何奶奶,这茶叶蛋我收下了,不过这钱你可要拿着。”说着,便要把钱塞到老人手里。

“你这个孩子,吃两个茶叶蛋还要给钱?你爸妈帮了我们家那么多,可从来都没要过钱啊!”老妇人眼中闪烁着感动,双手不自觉的有些颤抖,问道:“小毅,你爸这走了都两年多了,怎么还不回来啊?”

一听何奶奶这么问,洪毅脸上也浮现出惆怅,他把钱硬塞到何奶奶手里,道:“一开始还打电话回来,后来改写信了,最近这一年却是没什么消息。”

“哎!”何奶奶长叹一声,伸手疼爱的摸了摸洪毅的脑袋,道:“好好的在家多好,非要去什么非洲。”

“何奶奶,有些事也不是我爸能说的算,公司指派的,他也没办法。”说着,他握着手中的鸡蛋转身就要走。

“你这孩子!急什么。”何奶奶拉住洪毅,一脸不悦的道:“把这钱拿回去。”说着,就要把钱还给洪毅。

“何奶奶,您老每天辛辛苦苦早起卖茶叶蛋多不容易,还要白白送给我吃,这可怎么行。”洪毅见何奶奶一脸坚决,道:“不行这样吧,我拿回一块钱还不行嘛。”说着,他伸手抽回一块钱,又道:“如果这一块钱您再不收下,以后我再也不来您这里买茶叶蛋吃了。”洪毅一脸严肃,看上去十分认真。

何奶奶见洪毅如此倔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又是疼爱的拍了拍洪毅的肩膀,道:“你这个臭小子,和你爸一个样,快走吧,一会上学迟到了。”何奶奶握着手中的一元钱,心中满是感动。

“好嘞,何奶奶再见。”洪毅微笑的跟何奶奶摆了摆手,便又一瘸一拐的向学校赶去。

一路上,洪毅有说有笑的跟着周围的人打着招呼,显得很开心。他一边走,一边熟练的剥开一个茶叶蛋,张嘴全部吞进嘴里,一边品尝着美味,一边想到:“爸爸什么时候能回来呢?也不知道他最近在非洲怎么样?怎么这么长时间一点消息都没有?”

正当洪毅想的出神时候,就听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马达轰鸣声。轰鸣声越响越快,犹如狂躁不安的老虎,一眨眼就冲到了洪毅的身边,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身体猛的被人推了一下,整个人瘫软的摔倒在地上。

“吆!这不是咱们三中的瘫子‘学霸’嘛,怎么趴到地上了,平时你都是这么学习的呀!”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刺得洪毅满脸铁青。

洪毅艰难的坐起身,寻着声音望去,只见面前停着一辆漆黑靓丽的摩托车,车上一名艳丽的少女正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她一身紧俏打扮坐在车后,双手紧紧环住身前男子的腰,好似要把自己的胸都挤进去一般。骑车的是一名高大魁梧的平头少年,一身黑色的劲装格外拉风,大大的黑色墨镜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看不出他的模样,可是他嘴角上挂着不屑的笑容却深深的印入洪毅的眼中。

“王俊才!”洪毅咬着牙,愤怒的看着骑车的男子。

骑在车上的男子听洪毅叫出他的名字,嘴角斜斜的划出一个弧度,摘下眼镜,一脚踏在地上,低头望着洪毅,轻笑道:“小残疾,钱拿来没有,大爷昨天只不过帮你长点记性,今天才是请你吃正餐。”说完,又是哈哈狂笑起来。

王俊才这么一笑,他身后的女生也咯咯娇笑起来,用力的向前挺了挺身子,对着洪毅就轻呸一口,嘴里的口香糖正好吐在洪毅的身上,“没用的瘫子,被我轻轻一推就摔倒了,还敢在才哥面前逞强。哼!识相的乖乖每个月交300块钱出来,算是孝敬才哥的,不然嘛?”女子有些妩媚的一笑,看看了洪毅的下体道:“不然别真成了一个没用的‘残疾’。”她说“没用”二字的时候语气火热,搂着王俊才的双手不由的向下摸去。

“你这个小骚/货,昨天晚上还没够吗?”王俊才回手在女子的臀部上狠狠的拍了两下,得意的指了指地上的洪毅,骂道:“小残疾,大爷我现在一身火气,就先放你一马,一会到了学校,你最好乖乖的把钱给我送来,不然……”说着,王俊才用力的在女子的肥臀上揉捏了两把。

“不然……啊!”女子扭捏一下身子,抓住作怪的大手,道:“不然让你下半身不能自理,小残疾!”

“哈哈。”王俊才一脸得意,猛的脚下用力,摆动车尾,手上用力的拧了两下油门,排气筒顿时突突的对着洪毅喷出两道青烟,猛的一加速便窜了出去。

“咳咳”洪毅捂着嘴,看着渐渐消失的车影,一股难明的屈辱涌上心头,他心里狠狠的道:“我怎么这么的没用,我怎么这么的没用!”想到悲切处,痛恨挥拳砸在自己的胸前。

“洪毅,你这是干什么?”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洪毅抬头一看,只见一名身穿牛仔裤,白色衬衣的女孩走了过来。女孩齐耳短发,一双剑眉下眼睛炯炯有神,衬衣的长袖被高高挽起,露出光洁的小臂,给人一股英气逼人的感觉。

“刘娜”洪毅开口叫了女孩一声,赶忙将粘在身前的口香糖扔掉,又在身上轻轻拍打两下,单手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

名叫刘娜的女孩一见洪毅勉强要站起身,急忙快步上前扶住洪毅的身子,眉头紧皱的问道:“谁欺负你了?那个该死黑大个呢?”

“没……没人欺负我,是我不小心自己摔倒的。”洪毅掩饰的站直身子,忍着身上的疼痛,对着刘娜道:“嫂子,宇哥他也不可能时刻在我身边啊!再说了,现在他心里你最重要。”

“滚蛋,谁是你嫂子?谁重要啦!”刘娜杏目圆瞪,手指在洪毅的脑袋一点一点的喝道:“谁让你管我叫嫂子的,原来看你老老实实的,怎么和黑大个学的一副油腔滑调,刚还捶胸懊恼不已,怎么这么快就嬉皮笑脸起来了。”

“我……我……”洪毅被刘娜说的一时接不上话,尴尬的在额头上摸了摸,道:“都是宇哥让我这么叫的,他对我说,他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你是他的女孩,将来一定就是他老婆,所以让我改口叫嫂子。”

“胡说八道。”刘娜彪悍的拧了拧洪毅的脑袋,虽然表现的很凶悍,可是嘴角的笑意却出卖了她。她看着有些沮丧的洪毅,道:“走吧,我扶着你。”说着,身体往前一探,便想要洪毅来扶着她。

洪毅看着刘娜探过来的身子心中感动,却没有伸出手,而是活动了下身子道:“谢谢,宇哥的兄弟没那么脆弱。”说着,一瘸一拐的赶起路来。

刘娜看着洪毅的背影,一种钦佩油然而生,心里称赞:“他是一个多么坚强的人。”她赶忙来到洪毅的身旁,道:“你倒是等等我呀。”说着,便与洪毅并肩而行。

一路之上两人有说有笑,洪毅渐渐忘记刚刚因为王俊才所发生的不快,更是感觉刘娜这个人很亲切,心里不由自主的把她和段宇放在一起,感觉两人很般配,自是又为段宇说了不少好话。可惜一谈到段宇,刘娜就显得很暴躁,总是把段宇说的一无是处,毫无优点。

就这样,二人说说笑笑的来到了学校,可刚一进校门,洪毅的神色就是一变,他对着身旁的刘娜道:“嫂子,你先走吧,我在这里等一个同学。”

“还乱叫。”刘娜故作生气的在洪毅的肩膀上打了一下,也没有跟他计较,而是笑着对他摆摆手道:“那好,再见了,有时间我叫段宇带上你,咱们一起吃个饭。”

“好。嫂子,再见。”洪毅挥了挥手和刘娜告别,可刘娜刚一走进教学楼,洪毅就被一个长头发的男学生撞到在地。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长发学生把洪毅扶起,却在他耳边轻声骂道:“小残疾,认识我长毛吗?记得准备好钱,中午放学的时候才哥在厕所等你。”说着,长毛还装模作样的帮洪毅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不经意的冷冷威胁道:“要是带不来钱,你就等喝厕所的自来水吧。”说完,便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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