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希蓝把包包里的书奋力的砸向周乔启的头,这几本书的重力让周乔启抱着头躲到角落,痛的欲哭无泪。希蓝优雅的走到他的身边,揪住他的耳朵,“你不要老说些让人误会的话!这样我会有很多的麻烦!”
“小蓝蓝,你怎么可以这么绝情,我可是你的‘亲爱的’。”周乔启故作低头抹泪的动作,引来一些学生纷纷向我们这里看来。我觉得特别无地自容,她们炙热的眼神好像再说我们是坏人,这么好的人干什么要欺负。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希蓝把屏幕对向了周乔启,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知道这个号码吧,你要是再给我惹麻烦,我给阿姨打电话,让她坐着航空母舰把你带走。”希蓝说话很优雅,说这样的话竟然是微笑的,仿佛此时正在说什么开心的话题,周乔启听完希蓝的话之后,差不多都要跪在她的脚下了,脸上都是青色。看起来希蓝的手里一定有周乔启的把柄,不然他怎么这么怕她。
摘下墨镜,周乔启一脸讨好的看着我,身后的希蓝扶着他的头硬是给我鞠躬,希蓝温柔的看着我:“小冉,对不起,他就是这种成天没正行的鬼样子。让你惊吓了,启,道歉!”
“Sorry!旭小冉同学。”周乔启像个瘪了的茄子,特别不情愿的对我说道歉的话。说完他小心的看了一眼希蓝,然后鼓起腮特别不情愿的说:“刚才都是我的错,你要是不介意,中午我请你吃饭。”
“不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此时的我大概只能装淑女了吧。对方的态度太诚恳了都不好意思让我说些什么。
“不,请一定要来。”希蓝温柔的拉起我的手,我手指尖传来的温度好冰冷,她的手好冷,近似病态的冰冷,从小到大只要是我拉过的手,她是最冷的,这种天气还不至于手冷的根冰棍一样吧。她的微笑让我无法拒绝,只好乖乖的点点头。
学校的上课铃在我们的谈话间很不时候的响了起来。这节课是严厉张的课,他的课特别严厉,不仅喜欢提问还喜欢刁难同学,就差体罚了。只要是严厉张的课,班上的孩子们都特别乖,提前到班里乖乖的坐在位置上,保持着可爱纯真的微笑迎接严厉张老师的到来。我本是新来的,上次严厉张提问我,我就没有回答上来。看在我是新来的,他一副“下不为例”的表情放过了我。迟到了,不就相当于撞到枪口上了么?自找麻烦,还是该说都是周乔启的错?此时的我顾不上跟周乔启说什么废话,拉着希蓝一路小跑到班门口,从侧面的小窗户看了一眼,严厉张今天的脸色还真是不好,一副要吃人的感觉。我吞了吞口水,神啊,现在不如给我块豆腐让我一头撞醒,告诉我现在是在梦中!
本在我身后的希蓝完全不在意里面的是严厉张,她拉着我,推开班门,齐刷刷的眼睛全部打在我们的身上,我脸红的侧过头看他们,他们的眼睛像X光上上下下把我们看遍,有人的眼中好像在为我们祈祷、有人的眼中怜悯、有人的眼中嘲笑、有人的眼中是“可有好戏看了”。最后的眼神出自李聪,他这个幸灾乐祸的人!心里咒骂了他几百遍,希蓝走到严厉张的面前,在他面前毫不犹豫的从包包里掏出笔,给我们两个画“到”,佩服,佩服,在严厉张犀利的眼神下从容不迫的希蓝还能不哆嗦的画“到”。她颠覆了原来在我内心的形象,现在更像是一位手举一支笔站在众人之上的女神!
“张老师,请问还有什么问题么?”希蓝好脾气的问道,说话间还把不忘把笔帽扣上。
“不,你们找个座位吧。”严厉张一改原先的怒颜,脸上露出了温柔慈爱的微笑。希蓝温柔的对严厉张说了一声“谢谢您”之后拉着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越过所有的位置,坐到了最后的位置上,看着她的后背,她果真与众不同,连这么难搞定的老师都能对她露出千年一见的微笑,她一定是女神!
待坐好位置之后,严厉张轻咳了一声,继续讲课。完全没有再提我们迟到的事情,李聪不可思议的回头看着我们,他的“有好戏看”破灭了,我对他得意的吐了吐舌头,他顿时没了力气头跌在桌子上。我拿出书正翻开的时候,一个小小的声音叫着希蓝的名字,转头看去是躲在桌子下面偷偷叫希蓝的叶璐甜,看她艰难的猫着腰还要控制声线叫希蓝,有时候的我真是太善良了,推了推希蓝指了指叶璐甜,叶璐甜的脸明显有些憋红了:“蓝蓝,我给你留了位置。”很小声的声音刚好可以让我听见,原本认为我已经可以融入这个班里了,没想到还是不行,最后一排的位置上只有三个人,永远的三个人,一个是坐在靠窗总是睡觉的男生,包括下课他都有在睡,记忆中我好像没有见过他的脸。还有一个是坐在靠墙的位置上,总是抱着手机和小说自娱自乐的男孩。再有一个人就是坐在中间位置上从来不听课的我。希蓝因为迟到和我坐在了一起,叶璐甜却会惦记着她,看到她到来竟会冒着憋气的危险告诉她,有留位子给她。希蓝会去坐那里吧,毕竟我们只有一次的谈话而已,加上今天不过两次,之前没有多少交情最多的就是我欠她的一份住宿。我低下头,不想看见希蓝挪位置的身影,这样会让我再次感到无助,感到寂寞和空虚。
“谢谢了。太麻烦了,不过去了。”希蓝小声的说,从包包里掏出了一包糖果丢过去,拿到糖果的叶璐甜脸上都是孩童般的微笑,赶忙和旁边的沈逸媛,祁纱薰分享起来。我怔怔的看着希蓝,她好温柔,难道知道我内心说的话么?还是真的不想过去?她看到我看她,露出温柔的微笑,指了指我的手边,低下头是一包包装精美糖的果。感动,果然是感动,这是转学来这学校里唯一得到的礼物。她真的是帮了我很多,不仅帮我还送我糖果,羞愧的我低下头,我就是笨蛋什么都做不到,这么好的女孩在身边竟然只会感动。我能为她做点什么,看她的所有好像都不缺,当苦力吧,我也没有多好的体力。纠结的时候,手碰到了微凉的早餐,我赶紧把早餐放在她的手边,小声的说:“宿舍的事情谢谢你,你吃早餐了么?”
“吃过了。”希蓝看着投影仪里播放的讲义,托着腮右手拿着笔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这样啊……”原来人家已经吃过了,自己的想法果然是太天真,世界上哪有这么多的懒人,希蓝也不可能是,看她整齐利落的上课来,一定是早就起床准备好了一切,包括早餐的时间。白痴都是我这样子的,认为全世界的人都和我有一样赖床的毛病。
笔停下,希蓝转头,看到我的失落有些惊讶。看着我刚要收回的早餐的手,她赶忙的按住了我的手,“小冉果然是转学生,竟然不知道我有个毛病,吃完早餐之后还是会饿,现在虽然不太饿,可以一会儿就会。我先喝杯豆汁吧,好久没有喝了,真想念。谢谢你,小冉。”
拿起吸管,希蓝有些笨拙的扎了半天也没有扎进去,我拿过去,三下就扎进去了。她谢过我,脸上都是幸福的微笑。看到她喝个豆汁就这么快乐的样子,我的心也稍微有些放心了。总算买的早餐没有白费,安心的戴上耳机听悲伤情歌。
这节课下课后,希蓝说要去学生会处理些事情,让我快到中午的时候早些离开教室,他们会在班门口等我。我点点头,目送她拿起包包离开。
下一节课,我则是从包包里拿出刚才她给我的糖果,精美的包装是小女生的最爱,包装的封口处用一条布制的粉红色丝带扎成个蝴蝶结,特别可爱。包装的底下,清楚地写着Made In Japan,难怪这没漂亮原来是国外的糖果,一定很贵。
安静的教学楼里,一个微弱的声音很惹来往的人注意。
一个女孩蹲在卫生间里强烈的呕吐,恨不得把肚子里所有的东西都吐出来,身后的男孩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脸上都是心疼:“你可真是的。”
“人家送来的东西,我又不能不吃。”说这话的女孩,苍白的脸色近似病态,又一阵恶心,她再次呕吐。
“你呀,真是疯子。最讨厌的东西都能吃下去,然后在变成这样子,你还真喜欢玩。”男孩心疼的责备她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女孩的身上,看到她的脸色稍微平缓,从口袋里掏出了胃药,让她喝下去。
女孩有气无力的倚在门前,大口喘气,“谢谢你,启。”
男孩按下了额头的青筋直冒,鄙视的看了一眼女孩:“小蓝蓝,你要是再这样我就把你封进箱子里,贴上邮票把你寄到国外你父母家去。”
“恩,”女孩一口气喝一杯水,闭上眼睛还在深呼吸:“下不为例。”
“这还差不多。”男孩搀扶着女孩走到学生会会长室去,让她躺在沙发上,把以前存放在学校里的长款羽绒服盖在女孩的身上。他坐在女孩的身边,眼中藏不住的是心疼,女孩呼吸渐渐平稳,他的手在她的脸上摩挲,慢慢的眼泪从他的脸上滚落。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特地赶紧走出教室,生怕让他们过多的等我,空空的走廊上没有一个学生,一个个关着门的教室里传来的都是老师的声音。忽然,我开始怀念我的初中,第一次被老师因说话而罚站,站在漆黑的空荡荡的走廊里,耳边传来的是老师的讲课和学生们的回答,漆黑的走廊让我感到格外的害怕,胆小的我,默默的哭起来。那时候我真的害怕了,从来没有体验过如此的黑暗,让我彻骨的难受。现在站在这里,走廊因有了落地玻璃而显得格外明亮,倚在玻璃前,让阳光穿透我的身体,冰冷的感觉会慢慢消散。冬天是我最不喜欢的季节。
希蓝和周乔启来的时间是在我出来后的十分钟内,他们两个有说有笑的样子让我总觉得周乔启说的玩笑话没错,他们两个可能真的是恋人。只是希蓝比较羞涩不愿承认,很多人不都是这样么?不是我八卦,总觉得如此登对的一对不在一起太有些不对劲了。但我不会去问,显得我八卦,若是真的总有一天他们会露出一丝蛛丝马迹,我一定会让希蓝对我说出实情。
跟他们聊天的时候,觉得好自在。从不会考虑没有的话题,周乔启总是能找到不错的题材让我们有话可说。跟他们来到食堂的5层,这个楼层每次我们吃晚餐的时候都会看到一块“闲人免进”的牌子。周乔启无视牌子的警告,直接推开门,阵阵芳香让我晕眩。餐厅的味道什么时候这么迷人,进入眼帘的景象让我误认为进入了高档的餐厅去享受牛排套餐。这层全部用紫色罗马帘装饰玻璃窗,突出地面一部分的摆设更像是KTV,大大的电视下是架子鼓和电子琴还有几把贝斯和吉他斜放在架子鼓下。正对我的是一张铺上紫色桌布的四人方桌,其余的地方全部高贵的颜色装饰,地面软软的一看竟然是黑色的地毯!什么时候学校食堂变得如此高雅?
早早就坐在四人桌前的周乔启,拍着桌子对一位穿着电视里佣人服装的女孩说道:“欣姐,我要一份猪扒饭,炒年糕甜不辣的那种,七星雪碧。”
坐在我身边的希蓝等周乔启说完后,她对女孩露出甜美的微笑:“欣姐,麻烦了。我要一份亲子饭,水果沙拉,请少放沙拉酱,一杯金桔柠檬茶。”
“你要些什么呢?”大家都叫她“欣姐”的女孩笑眯眯的问我。呆愣半天的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都是凭空点餐的,我每次去食堂都会带着食堂专用的饭卡挤在一堆人群中,玩命的对着里面盛菜的大妈喊我要的东西,再刷卡把菜买来,还要端着盘子对后面的人说“不起,借过。”身后的人每每看到端着盘子从“战场”下来的人都报以幽怨愤恨的眼神,看得我以为我以前欠他们钱呢。面对只有在饭店才有的待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点些什么,可以明确地说我不知道菜单在什么地方。欣姐可能是看到我苦恼的样子,笑容加深了。她走了一会儿又回来,递给我一本软皮质的菜单,翻看每一页我更加的晕眩,一份饭要20多元,还是最便宜的。喜欢西餐的我,看到西餐菜单的时候忽然觉得这里是不是“黑店”?每份最便宜的西餐在50元以上,抢钱啊!
哆哆嗦嗦的指了指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要的午餐指给了欣姐,她温柔的重复着我点的餐:“一份西冷牛排套餐和一杯皇家奶茶。”
“请你们稍等。”欣姐说完之后就离开了。
虚脱的感觉完全包围了我,故作镇定的我觉得心脏看到这价钱的时候都已经流血了。却还要装成很快乐,我真是疯了。周乔启碰了碰我的胳膊,“你怎么了?不喜欢学生会专用餐厅?”
“专用!!!”我比谁都惊讶,他们不过是学生会的成员,学校就可以如此宠溺他们给他们一个特殊的高雅餐厅?!这不符合大众学校的理论啊!
“其实这餐厅就和6层教师专用食堂一样,5层一直是学生会和各个社的社长,副会长的专用餐厅,”希蓝透过紫色纱帘,拖着腮看着窗外:“在启的三寸没理搅三分之舌下,很荣幸这里成了学生会的专用食堂。”
“那是自然啊!学生会要比各个社长们付出和支出要大,每天都要处理学校里各种无厘头事件。最重要的是这破学校以什么‘自由放松式管理’,学校里所有的事情全部交给学生会处理,校长们倒是每天闲得很,让他们给我们准备一点特殊的又有什么。他们也不缺这点地方。”周乔启的舌头果然是“三寸没理搅三分之舌”,希蓝形容的真是太贴切了。欣姐在周乔启的演讲完毕之后,给我们端上了饮料。
“校长妥协,社长和副社长也不会妥协吧?”我只是猜疑下,没想到勾起了周乔启的长篇演讲。说了一堆,说到我们的午餐都上齐了,他还是没完没了的沉浸在自我演讲中,难怪上任学生会会长会委托他,这口才当学生会会长都浪费了,应该当律师。大概15分钟之后,他终于演讲结束,坐在椅子上拿起筷子,一脸迷人的微笑。说实话,他说了很多,到底什么意思我没有听懂,好多都是理论性词汇,我本身就不是靠真实成绩考到这学校的学生,跟他们的学习水平有一定的差距,他们的说话和思维方式都让我目瞪口呆。
“意思是启会把学生会每个月得到的收入分给各个社团。很多社长自然是非常高兴的同意把5层给学生会专用。”希蓝吸了一口饮料:“本来这些社团就是靠学校每个季节举行的各个会维持自己的生计,当然有些社团就算是有各个会也早已在濒临死亡的边缘线,有了这些补贴,本来不错的社团更加不错,濒临死亡的社团至少还可以死缓。”
“白话一点的意思,每个社都会让社员去缴纳社团费,运行不错的社团没有说过要退,他们会搞种种活动,等一年后他们赢利的钱不会分享给社员而是全部揣进了自己的腰包,而唯一知道内幕的副社长也会一起和社长销赃。”周乔启用一副“你还真是傻子”的眼神鄙视的看着我。
难怪每个学生都必须参加一个社团,原来是有内幕的,不过……学生会呢?学生会会怎么样呢?分给社团一定费用之后,他们不就少了经费,那样他们不就每个月都要自己掏腰包么?
“你们学生会把钱都分给了各个社团,岂不是要自己掏腰包过以后的日子?”问出了我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