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切出乎她的意料,那孙玦面临他们的射击却面不改色,他随着他们的射击飞速挥动着双臂,当他们子弹打尽,硝烟散开,孙玦与万起隆仍然安然无恙。
孙玦面色凶狠,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桀骜的戾气,他把双手张开,子弹头“哗啦啦”掉落在地。
楚苍与比利早已面如死灰,这简直不像人类!
“小儿科,还有没有?”孙玦厉声问道。
楚苍与比利吓的连连后退。
孙玦飞起一拳将比利打倒在地,比利比孙玦身材还要高大一些,他还是美国职业拳击手,却被孙玦像个麻袋一样轻而易举的摔在地上。万起隆则端坐一旁悠然的倒茶。
楚苍吓的瘫坐在地上站不起来,孙玦提起比利来,欲再来一拳时却被万起隆喝住了:“够了!老孙,适可而止。”
孙玦说:“可是,万董……”
万起隆将茶杯一摔,起身就走,经过楚苍身边时,只说了句:“好自为之。”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孙玦连连喊万起隆,也没有听到他回应,只好扔下比利起身跟了出去。
酒吧里是无止境的喧腾,在这里每个人都是鲜活跳跃的,他们像上了发条的玩具,欢跳,却不从自己的心。
楚苍玩的十分尽兴,她在舞台中央狂跳着,停不下来,酒也一瓶接一瓶的喝,周围的人都在欢呼尖叫。她的脸上是靡醉的笑容,大笑着,像滴血盛放的玫瑰一般。狂热的音乐无休无止,灯光仓皇无措,她渐渐的站不住了,可还是一瓶又一瓶的灌着酒。
“Vikky!”比利穿过人群,把她从台上抱了下来。
“你干什么?”楚苍挥手给了比利一拳,但对于比利而言就像掸灰一样,他死死的抱着她,把她抱到了一边的座位上。楚苍不停的挣扎:“你干什么?凭什么管我!我的酒呢?”
“不要喝了!”比利怒吼道,“你看看你自己都成什么样子了?”
“我成什么样子,要你管吗?”楚苍委屈的流下眼泪,她头发零乱,眼圈漆黑,妆完全花了。
“你听我说!你这样子,有什么用呢?先生、夫人他们都不想看到你这样子!”比利大声说。
楚苍睁大眼睛看着比利问道:“你说为什么?好人不长命,祸害遣千年!他凭什么?杀害我父亲,霸占我母亲,他为什么不杀了我?他为什么不杀了我!”
比利也默默的低下了头。
楚苍把头埋在自己的臂弯里“呜呜”的哭了起来,比利用一只手揽住她的肩,楚苍抬头看看他。比利凑上前来,不顾一切的吻她。那楚苍在美国时,受其母亲离儿影响从小混迹于交迹圈,风花雪月见了无数,她身边的男人也不计其数,她父亲的助手比利也是其中之一。而她不曾对一人真心,也许是尚且年轻,不懂真心为何物。父亲罹难,比利与她共同逃亡,这期间种种遭际,早已使她把他当作自己最最亲近的人了。他们深深的拥吻在一起,楚苍只觉得自己被巨大的温暖所包裹,这突如其来的温暖使得她止不住的哭泣。
离儿正在自己的寓所之内静静的对镜敷面膜,那一小盒膏状物是用极细的天然珍珠磨制,滴入新鲜芦荟汁液纯手工精制而成,离儿喜欢这些带着天然香气的护肤品,她相信只有天然的东西才能保住她容颜不受岁月的侵蚀。
她一边听着轻柔的音乐,一边慢慢的往脸上涂抹着面膜,迫使自己放松、再放松点。正当她完全放松了身心,昏昏欲睡时,突然有人“咣当”一声打开了门,把她吓了一跳,正想责骂服务生手脚太重,起身一看竟是万起隆。
万起隆手里拎着外套,脸上满是汗水,大喘着气,两只眼睛鼓瞪着。离儿赶紧起身接过他的外套,扶他坐下,取来自己的毛巾替他揩脸上的汗,一面望望窗外,嘴里嘀咕着:“这天也不太热呀,万总怎么出这么一头汗?”
万起隆浑身都哆嗦着,两只手狠狠的拍着坐椅扶手:“你那丫头片子,今儿差一点要了老子的命!”
离儿大惊失色,跪倒在地,苦求道:“万总……请无论如何不要伤她性命。我愿意承受一切责罚,万总,有什么气您都冲我来,我求您……”
万起隆呼呼喘着气,说道:“你都跟我保证了些什么?可现在是怎么情况?要不是老孙在,这会儿估计你正给我收尸呢!这小丫头太野了,你都怎么教她的?”
离儿见万起隆气盛,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唯有跪坐于他脚边,嘤嘤的哭。
万起隆闷坐片刻,自己渐渐缓了过来,他看着离儿梨花带雨的样子,心中有十二分的不忍,他慢慢的说道:“我没把她怎么样,让他们走了。你起来吧,我这不都是为了你……”
离儿垂首起身,自去洗了脸,她沏了茶端给万起隆,万起隆也没接茶,只是盯着她看。她不敢正视他的目光,只好别过头去。
“你别怕。”万起隆声音沉厚,“我这心里对你一分责怪也没有。你放心……是我,是我对不住你。我欠你太多了……”到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没有了声音,只剩了嘶哑的声气。他将自己宽大的身体慢慢抬离座椅,独自拿起外套,也不看离儿,转身就走。
那离儿见他如此说,几句话便匆匆而走,也肝肠寸断,泪落如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