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杀哀家?”
太后挑帘,在锦贵妃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已知睿炆王兵败,方才有人来擒拿她们时,她已做了最坏的打算,但她没想到,他竟这么轻易地就放过她们!当中是不是有诈?
“弑母?本王还没那么丧心病狂。”
呼延迄淡淡地瞥了眼太后,语气不冷不热。
如果说多年以前,她派兵围剿他的储君殿,他还有怨恨,多年以后的现在,除了麻木,再无其它。
太后震撼地无以复加。
“弑母?谁是你的母后?我告诉你,孽种不是才不是母后的儿子。也不知道父皇和哪个野女人生的!”
“皇儿!哀家不许你胡说!”
太后发了疯似的大叫。她守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她不许任何人揭露,不许!
“你说什么?”
呼延迄沉下脸。
“我说,你根本不是母后的儿子!你是个野种!野种!野种!”
“闭嘴!”
顾沫白抱住盛怒中的呼延迄,对睿炆王怒吼。不然她真的会担心身后的男人会将那个没脑的睿炆王剁成肉酱。
“犹平,麻烦你带太后他们出宫,静大哥麻烦你点了这家伙的穴道,带他入宫。裴大哥,你负责派人把现场处理下,好吗?”
“嗯!”
单吢隔空点了乱吼乱叫的睿炆王的穴道,沈淮凖请太后、锦贵妃上马,他亲自护送他们离城。裴宔率领一部分军队收伏投降的将领。
“你,你们想对皇儿做什么?没有皇儿,本宫哪都不会去!”
太后挣扎着,说什么也不肯先行离去。锦贵妃哀求道,“大王,求求念在兄弟一场的份上,饶了睿炆王吧,他……”
“放心吧,太后,本王会成全你的心意的。”
给了太后一记冷酷的寒光,呼延迄下令,带走睿炆王和太后,其他人等退出宫门!
隆仪殿,宫门外。
呼延迄的脸铁青着,他紧绷的身体,握着她过分用力的手,都说明他此刻的激动、愤怒,还有,一点点的害怕吧!关于自己未知的,既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又害怕事情真相的矛盾心理。
顾沫白轻轻回握呼延迄的手,鼓励道,“我们一起进去看看吧!”
如果太后没有骗他们的话,那么,这间先皇住过的“隆仪殿”里,会有关于小新身世的秘密。
呼延迄机械地点了点头,推门而入。
曾经会绊倒自己的门槛,如今可以轻易地跨过去了。迈过红漆门槛,呼延迄牵着顾沫白的手缓缓走过这块用金砖铺就的前院,幼时就长得很粗壮的迎客松现在还是那么苍穹有力,黄琉璃瓦歇山式房顶也没有因岁月而剥落。
但,还有些什么是时间改变了的。比如,即使这么些年来,他一直派人打扫着,但墙脚的周围,还是悄悄地长出了些杂草,淹没在积雪里。如同这些年的岁月一样,不经意间就各自长大,记忆却被刻意隐藏了起来。
微带颤意地推开隆仪殿大殿的门扉,有多久,他没有来过了?
“别紧张,不管你是谁,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顾沫白纤细的手覆盖住门扉上他微颤的大掌,传递着自己对他的鼓励和支持。
“嗯。”
呼延迄感激地望了顾沫白一样,牵着她的手,两人一起穿过大殿通向偏殿的三交六綄菱隔扇门。
呼延迄遵循着记忆,来到了隆仪殿的书房,这是小时候父皇每次都接见他的地方。
书房东南方向的那副桌案前,父皇在那里考过他的课业。记忆里,父皇从来都不会主动亲近他,三岁那年从储秀宫偷跑出来,摔伤了背部,是父皇唯一的一次抱他在怀中。
顾沫白安静的环顾四周,这里,有很多小新的回忆吧?
呼延迄的手轻轻地拂过书房里的笔墨纸砚、胆瓶桌案,轻轻地旋动了在书房正中央的五屏风攒边装理石围子床旁的那个看上去很不起眼的描金花瓶。
随着旋转动作的持续,攒边黄花梨床渐渐移开,它的后面果然出现了一条暗道!太后和睿炆王没有骗他!父皇的书房里真的有条密道?
“真的有密道!天,好神奇!你以前来这里这么多次,都没有发现过这个花瓶能够转动么?”
顾沫白感到不可思议,小新和他提过,他的父皇虽不怎么搭理他,但课业什么的还是时不时地会检查的,而每次检查课业的地方都是在这个书房,他来过这么多次,他父皇都没和他提过只言片语么?
呼延迄的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十岁之后,父皇就不曾在召见我了。甚至他驾崩时我都没见过他最后一面。”
他和父皇的最后一次,在他的记忆里都模糊了,和前几次的记忆重叠了起来,他想不起来最后的一次召见和之前有什么不同。
而十岁以前的娃娃能懂什么?密道?恐怕秘密两字的含义都不太清楚。
“对不起,我……”她不该问的,又勾起了他不开心的回忆,她,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但一般皇帝发丧,皇子不会都陪在床边的才是么?怎么会?
“没事。本王的宠妃,你可愿意陪本王来解开本王的身世之谜?”
呼延迄伸出自己的右手,掌心朝上。他知道,即使最后真的证明,他是什么妖孽之自,他的女人也不会其他而去,既是如此,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非常乐意。”
顾沫白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