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亚历山大还是个14岁少年的时候,他与生俱来的智慧和勇气就表露出来。一个早晨,一个马贩来到腓力的王宫。快到中午的时候,他已经把其他的马都卖掉了,只剩下最后一匹。马贩吹嘘说:“这是一匹出身高贵的神马,它与众神的坐骑出自同一个种系。只有最伟大的骑士才配得上它。”
马贩为这匹马开出了天价:13泰伦,相当于当时1000个士兵1年的军饷。这果然是一匹好马:身躯强健,眼睛灵敏,警惕地支起耳朵。在人们面前,它喷着响鼻,摇头摆尾,神气得很。
马贩在一旁吆喝着:“看它!履险如夷,真是一匹神驹。它需要强壮勇敢的骑士。我的陛下,这匹马的主人只能是最勇敢的战士。谁愿意试骑?”腓力二世的一位朋友站了出来,抓住马的缰绳,一跃而上。可是这匹马突然发力狂奔,一眨眼的工夫就把他掀了下来。如果不是其他人抓住缰绳,制服了这匹暴躁地跳跃着的马,它肯定会把这位试骑者踩成肉饼。
腓力二世的另一位朋友要求试一试。他刚刚骑上马背,还没有坐稳,这匹马突然弓起脊背,四肢摊向四边,就在它快要趴下的时候,又出其不意地跳了起来。于是,可怜的骑手从马头上方翻了出去,摔得够呛!
那匹马站在那儿,浑身发抖,打着响鼻,嘴里吐着白沫,显得异常愤怒和狂躁。
正当人们不知所措的时候,一直静静地站在旁边的亚历山大站了出来说:“父亲,他们差点失去一匹好马,只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怎样去驾驭它……或者是,他们不敢去驾驭它。”
腓力二世对亚历山大竟然批评长辈感到不悦,但又为他有这样的勇气而感到骄傲。腓力质问亚历山大:“你以为自己比这些长辈懂得更多吗?”
“我能骑这匹马。”亚历山大语气坚定地说。
“不行,太危险了!”
“假如我真的能骑,你可以把它买下来吗?”
腓力二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点头同意了儿子的请求。亚历山大镇定自若地走向那匹马。他抓住马的缰绳,小声地跟马说着话儿,接着牵着它慢慢地踱步,直到马看不到自己的影子。忽然,马停了下来,浑身发抖。亚历山大轻轻地抚摩着它,终于让它安静了下来。他搂住马的脖子,小心而敏捷地跃上了马背。这匹马在原地站了片刻,好像没有反应过来,但它马上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身体一纵,向远方狂奔而去。亚历山大和马都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了。
人们焦急地等待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亚历山大和他的坐骑又回到了人们的视野中。亚历山大慢慢地收紧手中的缰绳,让马小跑着转圈,最后停了下来。在父亲和其他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他翻身下马,把脸颊轻轻地贴在马头上,往马的鼻孔里吹气。马似乎也累了,把头靠在亚历山大的肩膀上。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腓力二世拥抱着自己的儿子,骄傲地说:“我的孩子,你一定要找到一个足够大的国家来实现你的雄心。马其顿对你来说太小了!”
晚上,亚历山大告诉他的母亲:这匹马是被自己的影子吓坏了。而他要做的只是牵着它跑动,好让它看不到自己的影子。激动的奥林匹娅斯对他说:“哦,不,我的孩子。接下来你还需要勇气和冒险的魄力。上天将降大任给我的儿子。”
就像尼克·麦克卡提在《亚历山大传奇》中所说的,这个广为人知的故事“显示出他的外交手腕、自信心、无所畏惧和敢于下赌注的魄力”。
这匹马被取名为布塞弗勒斯,意思是“牛头”。因为喂马人在它的肩膀上烙下了一个牛头图案。在此后的17年中,布塞弗勒斯伴随着亚历山大征战沙场,一直到了印度。
在亚历山大短暂的一生中,他纵横欧、亚、非,建立起一个庞大的帝国。他带领着自己的士兵向东方挺进,征程万里,消灭了强大的波斯帝国,饮马印度河,一直打到了他所知的文明世界的尽头。战无不胜的亚历山大凭借的是他杰出的军事才能、必胜的信心、激情洋溢和富有感召力的梦想以及蔑视死神的勇气。
亚历山大的银质头盔上装饰着白色的羽毛。这让他显得英姿飒爽。更重要的是,在战场上,不管是自己人还是敌人,都能一眼就把他认出来,既能鼓舞士气,又让敌人气馁。同时,还可以分散敌军指挥官的注意力。
在战场上,亚历山大总是身先士卒,冲锋陷阵,挥舞着长矛和短剑浴血奋战。让我们看看他在格拉尼卡斯河战役中的表现,领略一下拥有真正“狮子心”的王者的勇气吧!这是亚历山大越过达达尼尔海峡、踏上亚洲土地之后面临的第一战。亚历山大深知:他必须在这场战役中打败波斯帝国的军队,否则的话,他将失去自己的声望和军队的拥戴,整个东征计划也将破产。
在战前的军事会议上,老将军巴门尼翁反对马上渡河、发动正面进攻,主张等敌人撤退以后,黎明时分再渡河。“在目前的情况下,不顾失败的可能性而一意孤行是愚蠢的做法,陛下!”
亚历山大回答说:“失败?巴门尼翁,就这条小河沟?别忘了我们已经跨过了达达尼尔海峡。如果这几滴水就能阻挡住我们前进的脚步,那真是天大的耻辱。要是我在这条小河面前却步,我也会羞愧难当。我们是战士,现在止步不前有悖于战士的称号。敌人会想,他们可以打败我们,这会长他们的志气……他们说不定还会觉得,他们跟我们一样棒呢。”
亚历山大面带温和而自信的微笑,注视着眼前的每一位将领。他的笑容和必胜的信念感染了大家。
“我们要向前进,我的朋友们。我会在右面。巴门尼翁指挥左翼,菲洛塔斯,你指挥右翼。我们都知道必须做什么……别担心,兄弟们也知道他们自己该做什么。”
古希腊历史学家阿利安这样描述亚历山大:“他一表人才,非常善于执行自己的意志。他思维活跃、富于勇气,对荣誉非常珍惜。他喜欢冒险。他非常聪明,当别人还在犹豫时,他凭直觉就知道应该做什么……他擅长激发下属的勇气,因为他自己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他身旁的人也就觉得没什么好怕的了。即使对于结果如何不是非常有把握,他的行为也是那样大胆无畏。”
清晨,亚历山大骑着布塞弗勒斯,检阅他的军队。士兵们兴奋地仰望着自己的统帅。他们相信,亚历山大会给他们带来胜利。
号角吹响了,士兵们用短剑敲打着盾牌,发出怒吼。亚历山大一马当先,向河对岸冲去。马其顿士兵追随着他,浴血奋战,顶着波斯人投掷的标枪,用长矛杀出一条血路,抢占了一块宝贵的滩头阵地。
在战斗中,亚历山大手中长矛的锋刃都磨钝了。他只好用矛杆来抵挡波斯人的战斧。他的保镖把自己的长矛给了亚历山大。就在这时,亚历山大发现了波斯皇帝大流士的女婿密斯瑞达特斯。亚历山大纵马向他冲去,用手中的长矛将他挑下了马。一名波斯士兵挥舞着弯刀向亚历山大的头部砍了下来,砍掉了亚历山大的半个头盔,刀刃擦过亚历山大的发梢。亚历山大转过身,用长矛刺穿了他的护胸甲。另一名波斯士兵冲到了他的背后,挥起弯刀向亚历山大的后背砍去,幸好,亚历山大的朋友——黑人克雷塔斯动作敏捷,一剑砍下了敌人的手臂,救了亚历山大。
波斯军队终于抵挡不住强大的马其顿步兵方阵,被击溃了。根据古希腊传记作家普卢塔克的记载,在这场战役中,波斯军队损失25000名步兵和2500名骑兵,而亚历山大只损失了34名士兵。这就是一个像狮子般勇敢的统帅在战斗中所发挥的作用。
二、陈庆之的勇气
在我们的历史上,也不乏像亚历山大这样在战场上勇往直前、所向披靡,令后人追忆和遐想的军事统帅。他们在战场上的作风就像追捕猎物的狮子,凝聚全部的力量、爆发最快的速度,向目标冲去,没有畏怯、没有犹豫,只有令人生畏的决绝和勇气。南北朝名将陈庆之就是其中的一员。毛泽东曾在陈庆之的传记上批注:“再读此传,为之神往!”
42岁时,陈庆之迎来了他传奇军事生涯中的第一战。他奉命护送豫章王萧综去接管徐州,北魏将领丘大千在附近构筑堡垒,想伺机收复徐州。陈庆之带着他的2000子弟兵,“进薄其垒,一鼓便溃”,只一通战鼓的工夫,就打得魏兵丢下堡垒,抱头鼠窜了。虽然由于豫章王萧综的叛变,徐州得而复失,但陈庆之让人们初次领略了他的战风:进攻,一往无前。
此后,陈庆之以监军的身份随大将曹仲宗进攻涡阳。北魏派来援兵,先头部队到达驼涧(今安徽蒙城西北)。连著名的猛将韦放都主张以逸待劳,只有陈庆之力主逆战,“魏人远来,皆已疲倦,去我既远,必不见疑,及其未集,须挫其气,出其不意,必无不败之理。且闻虏所据营,林木甚盛,必不夜出。诸君若疑惑,庆之请独取之。”果然,陈庆之带着手下200骑出击,破敌前锋,使魏军感到震惊和恐慌。
只可惜他不是主帅,涡阳之战历时1年,仍然没有决出胜负。最后,北魏援军准备在进攻涡阳的梁军背后构筑堡垒,这样一来,梁军将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主帅曹仲宗等人想撤军,陈庆之手持节杖(那时的尚方宝剑),堵住营门,慷慨陈词,“共来至此,涉历一岁,靡费粮仗,其数极多。诸军并无斗心,皆谋退缩,岂是欲立功名,直聚为抄暴耳。吾闻置兵死地,乃可求生,须虏大合,然后与战。审欲班师,庆之别有密敕,今日犯者,便依明诏。”
不知是被陈庆之说服了,还是被他扬言的“密敕”吓住了,曹仲宗等人放弃了撤兵的打算,甚至连指挥权都交给了陈庆之。魏军一共筑了13座营垒,营垒前面还埋下了鹿角和拦马桩。但仍然阻挡不住陈庆之的猛烈攻势,陈庆之率领将士趁夜出击,连陷4垒。涡阳城主王纬在城头看到这种凌厉的攻势,感到气馁和绝望,投降了。还有魏军构筑的9座营垒,陈庆之把魏军的尸首陈列在阵前,然后击鼓呐喊进攻,9座营垒像多米诺骨牌一样,“遂大奔溃”。战况惨烈,魏军的尸首把涡水(淮河支流)都堵塞了。梁武帝接到战报,激动地手书了一封给陈庆之的嘉奖函,“本非将种,又非豪家,觖望风云,以至于此。可深思奇略,善克令终。开朱门而待宾,扬声名于竹帛,岂非大丈夫哉!”
不久,陈庆之奉梁武帝之命,领兵7000,护送魏北海王元颢远征洛阳。这一次,陈庆之把他的优良战风发挥得淋漓尽致,进攻、进攻、再进攻,像一把利剑一样直插北魏的心脏——洛阳。取铚城(今安徽宿县西南),破荥城(今河南宁陵南),进抵睢阳(今河南商丘南)。睢阳守将是丘大千,也就是陈庆之平生第一战中的对手。这一次,丘大千拥兵7万,盘踞睢阳,还在城外构筑起9座堡垒,形成外围防线,作为北魏阻击陈庆之的第一道防线。不到一天时间,陈庆之就已经攻下了3座堡垒。丘大千请降。北魏还有2万援兵,在济阴王元晖业的率领下屯据考城(今河南民权东南),都是羽林军,皇家的精锐之师,而且考城“四面萦水,守备严固”。但陈庆之破城之后,回过头来就收拾援兵,“浮水筑垒”,攻陷考城,生擒元晖业,缴获粮车7800辆。再进攻,大梁城(今河南开封西北)守军望旗归降。
此时,北魏国都洛阳已经岌岌可危。为了阻止陈庆之继续前进,北魏匆忙之间组织起3道防线:南道大都督杨昱镇守荥阳(今河南荥阳),尚书右仆射尔朱世隆镇守虎牢(今河南荥阳氾水镇),左卫将军尔朱世承镇守崿岅(古镇戍,在洛阳东南)。杨昱统率羽林军7万,荥阳城池坚固,魏军援兵也在日夜兼程地赶来救援。梁军中开始弥漫恐慌情绪。陈庆之再次发挥了一名统帅稳定军心、提振士气的作用。他气定神闲、解鞍秣马,然后面对全军将士分析当前形势,进行战前动员,“吾至此以来,屠城略地,实为不少;君等杀人父兄,略人子女,又为无算。天穆之众,并是仇雠。我等才有七千,虏众三十余万,今日之事,义不图存。吾以虏骑不可争力平原,及未尽至前,须平其城垒,诸君无假狐疑,自贻屠脍。”结果,只一通战鼓,荥阳城头就插上了梁军的旗帜,杨昱也被活捉。
北魏援军由魏上党王元天穆统领,先锋部队是骠骑将军尔朱吐没儿率领的胡骑5000,骑将鲁安率领的步骑混合编队9000,这些都是战斗力极强的部队。陈庆之刚刚占据了坚固的荥阳城,又缴获“牛马谷帛不可胜计”,在敌我力量对比悬殊的情况下,坚守似乎是必然的选择。但这不是他的风格,也不是他此行的目的。陈庆之带着3000骑兵出城迎战了。一个里程碑式的战争场面呈现在荥阳城外,一面是3000骑兵,一面是浩浩荡荡、旗鼓相望的大军。结果,在陈庆之的强大攻势下,鲁安于阵乞降,元天穆、尔朱吐没儿单骑获免。又攻虎牢、崿岅,尔朱世隆逃跑,尔朱世承被活捉,身在洛阳的北魏皇帝元子攸吓得北渡黄河,逃往河内郡(今河南沁阳)。
洛阳已经人去城空,元颢在梁军的护卫下进入洛阳。元天穆带着4万兵马发起第二次反攻,大梁、睢阳、虎牢等地相继被收复。梁军的退路被切断了。但没过多久,梁军就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再次攻克上述诸城。这次,元天穆的结局比上次强,从“单骑获免”变成了“与十余骑北渡河”。陈庆之所部“自发铚县至于洛阳,十四旬平三十二城,四十七战,所向无前”。他的部队有个特点,都身着白袍,当时洛阳有一首童谣:“名师大将莫自牢,千兵万马避白袍。”
虽然由于梁武帝的昏庸和北海王元颢的无能,加上北魏军队的大规模反攻,洛阳最终失守,北伐以失败告终。但《南史·陈庆之列传》上的一段评价是中肯、恰当的,“陈庆之初同燕雀之游,终怀鸿鹄之志,及乎一见任委,长驱伊、洛。前无强阵,攻靡坚城,虽南风不竞,晚致倾覆,其所克捷,亦足称之”。
虽然史书上说陈庆之“射不穿札,马非所便”,性格“祗慎”、“谨肃”,但他却带出了彪悍无比的白袍军队,以始终如一的强攻战术横扫千里,令人刮目相看。在他温和谨慎的外表之下,难道不是跳动着一颗勇敢、雄浑的“狮子心”吗?
三、巴顿的勇气
“二战”传奇人物、美军著名将领巴顿也有一颗英勇无畏的“狮子心”。在战场上,他就像一头咆哮着的狮子,勇往直前,所向无敌。
小时候,巴顿发现自己虽然勇敢,但在危险面前也并非毫无顾虑。于是,他决定锻炼自己的胆量,克服隐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心理,并时刻以“不让恐惧左右自己”自勉。
在西点军校学习期间,他有意识地锻炼自己的勇气。在骑术练习和比赛中,他总是挑最难跨越的障碍和最高的栅栏。在西点军校的最后一年,有几次狙击训练,他突然站起来把头伸进火线区之内,要试试自己的胆量。为此,他受到了父亲的责备,而巴顿却满不在乎地说:“我只是想看看我会有多害怕,我想锻炼自己,使自己不再胆怯。”
1944年6月,西方盟国与德国之间的最后大决战以诺曼底登陆为先导打响了。在随之而来的一系列重大战役中,巴顿充分发挥装甲部队快速、机动和火力强大等特点,采取长途奔袭和快速运动的战术,以超常规的速度在欧洲大陆上大踏步前进,不顾一切地穷追猛打,长驱直入,穿越法国和德国,最后到达捷克斯洛伐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