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叫萧贵的男人一听,立刻着急的询问,眼里的喜悦确变成了暗淡。
“怎么了?怕自己没本事?要知道你就是通过了会试可就能当官了,那有薪俸的,不比你现在天天卖字强?”陈妈看着这萧贵长大,很是喜爱,而且陈妈没后,就把萧贵当自己孩子,经常接济他们生活,否则这穷家人早饿死了。
“干妈,儿没盘缠。”萧贵满面羞骚,大男人,不比别人少一块,可是穷的连饭都吃不上,如何能不害臊?
“那没事,会试也不过是进城而已,顶多花个银币,这点钱干妈还是拿的出来的。”
陈妈还是没看清楚萧贵,他这本事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是都是来自实践之中,会试对他来说难度不大,毕竟天子要的是有能力的官员,而不是只会说空话,大话的。
乡试的考场就在本县,风流学子,威武战士都在其中,但是他们考的自然不同,国家要文,但也要武,不少认为自己被埋没的人,此时已经是满心喜悦。
当官是好事,做一任县官,富可及三代,可见这当管的利润比做买卖大多了。
人们纷纷议论着,大叹当今天月皇英明,仿佛哪个都是未来的丞相或者国师,要不就是万人敌的大将军。
进时雄赳赳,出时丧家犬,在这考场大演人生百态,打铁的回去打铁,教书的回去教书;不过这个考场不是贵族进的地方,真正的贵族肯定是走科班路线,与这些乡野之人的为官路途并不一样。
“考的怎么样?”陈妈问着那满脸喜悦的萧贵。
“过了。”已经抗榜回来的萧贵欣喜的说:“过一个月就可以去参加会试了。”
一家人的高兴,在有些人眼里是如此卑微,即使这些平民当了官员,又如何?还是不如贵族,可是这好歹是条改变命运的路。
“夫人,以后为夫不在家,可苦了你了。”萧贵怀抱着幼子,满眼留恋。
“夫君你去吧,不要以为妻为念。”妻子面容清秀,虽然谈不上美女,确也别有风味,这家太穷了,茅屋一间,地无半倾,只靠书生给人写字,妻子帮人洗洗衣服维持生计,可是天下有钱人能有几个呢?对穷人来说,活下去真的好难。
“走吧,我会照顾秀娘的。”陈妈为人热心,何况萧贵是她干儿子。
此去省城路途遥远,别人骑马骑驴,萧贵就只能靠两条腿了,还要背着自己的干粮,怀里那一个银币已经被捂出了汗,生怕有人来抢。
怕什么来什么,正走着,两侧林子里突然钻出十几个人,手举兵器,拉动弓箭:“都不许动,谁动谁脑袋搬家。”
凶狠的强盗在乱世很平常,毕竟好人活不下去,这强盗就是黑虎山的,人马也不过五六十,但是很是勇猛,可他们确不怎么伤害平民,倒也称的上公道大王。
“贵族?”强盗好笑的来到那腿直哆嗦的汉子身边:“劫的就是贵族。”
大陆制度等级森严,为了让大家一眼能分出来,所以对服饰有很严的规定,第一就是非贵族不能穿丝绸,而后就是身份徽章的问题了,下级贵族戴银徽,中级是金的,而高级的是玉的,层层限制,压迫着人民之心,在这里可没有人人平等一说。
“大王,您行行好,我这里有两百银币。”
高门良将怯如鸡,腰中剑也许只是摆设吧。强盗的抢劫很是顺利,而且很道义,给这些人留了点路费,不至于饿死荒野。
“妈的,你比老子还穷。”强盗好笑的看着萧贵,随手扔过去几个银币:“赏你的,好好考,别给咱平民丢面子。”
“多谢大王。”萧贵没想到自己还有这好命,他已经想好了,等强盗走了自己就上吊得了,一个银币,那可够全家吃一年的了,这可怎么还?
萧贵真有本事,会试竟然以第一名通过,而其材立刻让主考官为之侧目,仔细一打量,小伙子虽然穷,可是眼有锐气,这**************?主考大人家有爱女,最重要是模样太丑,赔多少嫁妆都没人要,今年都二十五了。
“不知你家中还有什么人?”主考心里门第观念虽深,可是会试一过那就是下级贵族,而自己也是,这也算门当户对,最主要自己那女儿,自己看着都堵心,吃饭不知道饥饱,睡觉不知道颠倒,整个一个缺心眼。
“小人家中已经无人。”萧贵何等聪明?
“那好,本官家中尚有一女,不知你可?”
“大人小姐,小人可配不上。”萧贵连忙推脱,可是也不过是半推半就。
人啊,总是渴望改变自己贫困的生活,甚至很多时候不择手段;这婚姻当做了筹码,何况萧贵认为女人顶多丑点,关了灯都一样,可是成婚日在看,吓的萧鬼从喜床上直接爬床地下去了。
这那里是个人?蓝靛色的脸,肥胖如猪,而且还流着口水,别说男人看了恶心,女人看了都掉鸡皮疙瘩。
别看这女人模样丑,但是双臂一动有三千斤的力气,是本省第一武将,而且身受皇封,可以说她父亲能当到这个官,就是因为她,丑女名可不丑,吴婧娜,本取婀娜多姿之意,可是没想到大了长糟践了。
书生一咬牙,他实在不想在过整天为了吃点糙饭而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日子了;丑怎么了?又钱就行了。
婚姻虽然不美满,但是也结了,之后钱还是问题吗?换上了丝绸,骑着高头大马耀武扬威的前往皇城,似乎脚下踏的是条黄金大路,那彼岸就是皇帝身边。
生活本就贫苦,失去了男人就更苦了,但是秀娘脸上总带着笑容,可是如今笑容越来越少,别人家去皇城的学子中不中的,都回来过了,只有自己丈夫一去不归。
其实她能认识几个人?能够过会试的人本就不多,谁认识萧贵是谁?如今萧贵已经改头换面,成为了萧远山,但是他心年法妻,也怕妻子到处找自己。
“哎,造孽妈这不是。”掂量着金子的杀手心里鄙视,这人竟然花钱请人杀自己妻子,只为富贵,但是也可以理解。
杀手擅长化装,伪装成逃难的老人,走一步三摇晃的倒在了萧家门前。
“大爷,您这是怎么了?”秀娘正在洗衣服,一看有人倒了,赶紧跑出门。
又是喂水,又是弄米汤灌他,好一阵忙活,这杀手才气若游丝的恢复了过来,当然这都是装的,这杀手有自己的规矩,不杀不该杀之人;这杀手在秀娘家住了四天,发现这女人为人善良,且有幼子,杀一人等于杀两人,心里不忍,改变了主意。
杀手并非无情之人,看到这一家穷苦,心里不忍,竟然没有杀这母子,而是化装成了归来的学子。
“您就是嫂子?”杀手满脸悲哀的看着秀娘。
“您是?”秀娘疑惑的看着陌生人。
“嫂子,是这么回事。”
杀手是善良的,所谓道也有道;这杀手并不是什么人都杀,他竟然编了一套谎言,说什么会试的路上与萧贵结识,结拜兄弟,可是路上遭遇了强盗,萧贵重伤不治,而自己这当弟弟的是回来送信的。
虽然伤心,但是面对丈夫的骨灰,秀娘又能如何?
“嫂子,干娘,大哥临死时托我照顾您两位,我家居清石镇,家中稍有资产,不如请两位随我去吧,日后好有个照应。”
秀娘可不知道自己怀里的骨灰不是丈夫的,而是一条野狗的,但是狗都比萧贵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