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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八洞神仙菜

八洞神仙菜,不是成都的美味佳肴,而是旧社会穷苦人家为解馋而购买的残羹剩菜。因为这些由大餐馆出售的剩菜,都是汤汤水水什么菜都有,故而被幽默的成都人称为“八洞神仙菜”。

现在来说这道菜,固然有些大煞风景,不合时宜,但这确是旧成都的一个真实写照,故而不得不说。成都的“食”是天下有名的,当时餐馆的数量尤为惊人。餐馆老板为增加收入,把顾客的残羹剩菜集中到一起出售,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不太道德和卫生,但在当时情况下,却能满足很多穷人一饱口福的需要。试想,几个月没开过荤的人,看见这么一道油汪汪的大杂烩菜,是何感觉?所以在当时情况下,八洞神仙菜还是供不应求的。

为何这么一道寒酸的菜,要取这么一个好听的名字?原来,天上的王母娘娘每年都要在瑶池开一次“蟠桃盛会”,她老人家赏给众神仙长生不老的蟠桃吃;而众神仙呢,则把各地的珍奇美味带给她品尝。由于这些珍奇美味数量太多,王母娘娘坐在桌子的上首,把手伸得老长也够不着。李老君便想出一个办法,他用炼丹炉盖变出一个金盆来,然后叫仙童们拿筷子把每样好菜夹上一点放入金盆里,端到王母娘娘面前,请她老人家品尝。这道特殊的菜,就叫“八洞神仙菜”。

旧时成都卖八洞神仙菜的规矩是这样的:先用桶将八洞神仙菜装好,然后由餐馆小徒弟挑上,大师傅手拿勺子跟着他。来到卖菜的地点(通常在桥头河边,当时东、西、南、北、中桥头都有出售),歇下担子,开始一勺一勺地卖。卖八洞神仙菜无须吆喝,因为顾客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傍晚和早晨各一次),所以事先就手拿小盆子在那儿等着了。据说最早的价钱是十文小钱一瓢,以后则涨到三四百文,到了临近1949年,竟然涨到几十万元一瓢!

据说,成都因卖神仙菜,成就了一段美满姻缘呢。成都某大餐馆老板有个独生女儿,是其掌上明珠,只因相貌奇丑,过了三十还待字闺中。父女俩开始还在富人圈中寻找乘龙快婿,但有钱人家的公子哪看得上她?因此,父女俩降低标准,开始从平民家择婿,可是高级餐馆天天跟达官贵人打交道,哪来的穷人?思量来思量去,机会只有一个,那就是趁卖八洞神仙菜的时候,叫女儿去掌勺。这一招还真见效,这个外号“麻姑”的大小姐,站在成都的桥头河边卖神仙菜,她的菜货真价实不掺水,而且对中老年妇女又格外优惠,因此麻姑很快在平民阶层中有了一些妇女朋友。大家知道“麻姑”的苦衷后,自告奋勇地为她做媒,最后择定染房街一个学手艺的小伙儿,成就了一段美满姻缘。

关于八洞神仙菜,还有一段奇闻轶事。说是成都有位小学教师失业,赋闲在家,有一天“痨”得很,就叫妻子到桥头去买一盆八洞神仙菜回来解馋。家人正在狼吞虎咽之时,只听“咔嚓”一声,大家都以为是主妇咬到一块骨头,把牙磕掉了。等吐出来一看,却是混在菜里的一颗黄灿灿金牙。一家人很欢喜,主妇把它清洗干净,第二天拿到银楼去,竟挣回三十块银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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