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离朝两月余,大小市城镇事必亲躬,皇上深感欣慰,又时时惦记着您的伤势,还望您督训完毕后早日还朝,皇上还有要事委任呢。”
常侍冲着南宫诺道,肉肉的脸上堆满了笑。常侍是皇上身边的近侍太监,现在却亲自来送信,一番客套后告诉南宫诺皇帝想他了。
南宫诺站起身,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笑,“承蒙父皇看重,诺必尽心尽力,为我大辰谋福,为父皇分忧。常公公一路奔波,诺已安排好驿站并略备酒水,小地方,您也别嫌淡泊,快去休息吧。本王必尽快回宫。”说笑着站起身,躬身拱手,一脸忠谦。
常侍笑嘻嘻地走后,诺的脸色恢复冷冽。倒是推门而入的子琛,温朗的笑脸一如梨花,抒烈始终若有若无的媚眼。
“准备什么时候走?”
诺望着窗,“咱们不急,按计划把我们的事情办好。”
“对了,诺,宫里的信说,静贵妃突染恶疾,眼看着就不行了。皇上待她不薄,必会有一场大丧。刚才常侍有说到吗?”
“哦,没有。”南宫诺扬了扬眉,眉角冷淡延伸。
“左右不过几天的事,不至于整出这么大动静吧?”一身红衣的抒烈眨着妖媚的眼睛疑惑地看着穆子琛。
“宫里那个人做事始终谨慎,何况不过是顺便而已嘛。静贵妃原来不是也很争宠的吗。”穆子琛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静贵妃陈菲是承嘉皇帝从当皇子时就娶下的侧妃,育有七皇子南宫谚和帝姬南宫羽。承嘉皇帝曾待她不菲,与祺贵妃同样位列正一品,同时掌管后宫大权。
直到他的宠妃阿容,也就是南宫耘的生母容妃难产而薨,牵扯到静妃棋妃等后宫高位,却因关系交杂无法中办,承嘉帝一怒之下立了丽嫔为后,才对她冷淡了去。不过现在年纪大了,总是念旧,往事也不再提。
深宫红墙,锁着无边的繁华,和寂寥。
芙蓉帐暖,暖的是一宵凤鸾,冷的是红颜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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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老爷叫您到书房去呢,两位公子也在,您快过去吧。”府里的小丫头环儿拘谨地对绾婳说道。环儿是姨娘房里的丫头,据说老爷对她有意,平时也很是疼爱,怎么今天巴巴的把她赶来做这没的紧要的事。
“嗯,知道了。”绾婳收拾了便准备跟着环儿过去,谁知那小丫头早已不知跑到哪去了。
明绾婳之父明平,经商多年,更一手掌管虞域的药草医疗,也算是富贾一方。明府不甚奢华,但也总是亭台楼阁一应俱全的。
从书房到别院有一段不长的阁廊,那是绾婳的母亲水淼儿还在世的时候建的。母亲爱极了日休的诗画,母亲是医女,而母亲本身也是虞域有名的才女。那时,每当到了父亲清休的下午,母亲和父亲就在这阁廊上聊天,作画,或者吟诗。阁廊的两侧种满了卿花。
子卿,执子之手,与卿白头。子卿花异根而生,同株绽放,一处凋零。
父亲也曾牵着母亲的手,站在阁廊边看盛开的子卿花,看银河星点,看织女鹊桥。父亲说,淼儿,山无棱,天地合,乃敢取君绝。母亲的脸上是幸福的笑意。呵呵,旧景依存,斯人已去。可若不去,是不是只闻新人笑呢?父亲说这花是最配母亲的,因为母亲的姿颜是艳丽的,而眼眸却是安静而淡然的,明丽的颜色让那份美更生动真实了些。可是绾婳总觉得,这是,父亲的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