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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圣予堂继古绍杰之后来催促之时,乔致远才狠下心,一把掐下了花枝……

盆钵内花枝的接口处,慢慢的溢出乳白色的汁液,缓缓的顺着枝干流下……

近一个时辰过去,声嘶力竭的喊叫声已没有初时那般的‘高亢’,像是没有了力气,失去了精力一般。亦像是,疼得麻木了。

“青青,坚持住啊,孩子就快生出来了,你不能放弃!”玉如烟瞧着阮青青渐渐失了生气,眼神亦有些涣散,抓着枕头的手已经松了不少。便抓着她的手,焦急的说道。

木清荷警惕的看过去,“青姐姐,师兄已经在调制解药了,你必须坚持住。”

早在阮青青刚一发生异常的时候,确定是要生孩子的时候,木清荷便褪去了平日里的那副天真开朗的性子,面貌。换上了谨慎,成熟的神情,散发出老练的气息,判若两人。

“青青,你说过你一定要生下这孩子的。以后还要带着他去塞北,享受那草原的蓝天白云,欣赏那里沙漠的金黄粗狂。青青……”

塞北?

二哥……

“如烟,好痛……”阮青青伸过手来反握住玉如烟,无力的说道,“好痛,我生不下来……”不生了好不好?

“不会的,学着张妈教你的,一定可以的!青青,不准你这么说!你要坚持,知不知道?”玉如烟帮不了她其他什么,只能给她打气,极力的鼓励她,不能让她放弃。

“青小姐,深呼吸,用力……”张妈的声音。

木清荷似乎是耐心耗尽,正欲出门亲自去看乔致远,刚打开门,有些急速的步伐和冲劲差点撞上了迎面而来,端着药碗的乔致远。幸好乔致远反应快,及时的避开,也庆幸刚才没有交给丫鬟端着。不然还不给打翻了?

“刚熬好,赶快让青青服下。”知木清荷是因为焦急,乔致远未说什么责怪她莽撞的话语。冷萧宸没有,卿轩靖亦是没有。

冷老夫人仍然坐在那方椅子之上,两个时辰未有离开。而她亦是有过离开的打算的,心里想着这似乎并不关她的事,她在这儿守着没有什么意思。但是,她却不知为何,双脚像是钉在了木板之上,根本迈不出步子。

“青姐姐,师兄已经熬好了药,解药也调制了出来。我喂你喝下,你放心,孩子一定可以平安生下来的。”木清荷端着托盘走进床边,不掩兴奋的说道。

“青青,我扶着你,快喝了。”玉如烟亦是喜出望外,立即坐上床沿,稍稍抬起阮青青说道。

“解药?!”阮青青无力的问道,“不是说,那什么虞,虞美人还得,等十多天才会成熟用药么?怎么?……”

“那是以前,现在等不到了,也不能再等了。青姐姐,你快些喝下。”木清荷先递过一个黑色的小药丸,又将冒着热气的药碗端至阮青青的面前。

接过药丸,但那带着丝丝轻微莲花味儿而苦涩的中药味,无一不是刺激着阮青青的嗅觉,反感性的撇头。倒也不是她不愿意喝,不过是一直便讨厌那黑漆漆的中药,现在瞧得闻得,自然而然产生的一种条件反射罢了。

“青青,药一定要喝!”玉如烟接过木清荷手中的药碗,说道。了解她为何会如此,但却不能依着她。

“我知道!”腹下又是一阵剧痛,紧紧的抠着被褥,好一会儿方才强忍过来。

将那黑色的小药丸放进嘴里,端过玉如烟手中的药碗,闭着眼一口气不换喝下半碗药汁。嘴里苦涩难止,加之生子的痛楚令阮青青感觉自己快要承受不住。深吸一口气,再次闭眼将那剩下的药汁一并喝下。似厌恶,似因为痛楚,快速的甩手。在玉如烟未来得及接住空碗之时,一把扔向了远处,一道清脆的响声之后,摔得四分五裂。

“啊……”死死的抓紧了被褥,仿似想要将被罩抓破一般。

“青青!”而门外的冷萧宸亦是听到那碎碗的声音,破门冲了进来。虽然他知道她此刻是在生子,而且还是难产,但是听到碗碎的声音,终于忍不住心里极具的担心想要看看她怎么样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对于焦心等待的他来说,完全是煎熬!

“冷萧宸?你进,你进来干什么?!出去啊!出去!啊……”床沿边的手被一双温暖打手握住,撇过头见得是冷萧宸,阮青青挣脱了他的手,顺带的将他的手向前推去。

“冷大哥,你怎么进来了?出去出去!”不了解阮青青动作的木清荷方才回过神,推着冷萧宸离开。

听着里面一声高过一声的喊叫声,厅内的人感觉全是煎熬。卿轩靖就不明白怎么就是难产?和以前御医的诊断完全背道而驰,半分挨不着边儿。

时间缓慢的过去,又是半个时辰。受苦痛的是生子之人,感觉受着煎熬的确是在外苦等众人。

等到那一声清脆响亮的啼哭声响起之时,除乔致远之外,皆是一副释然的表情。

孩子脱离母体,阮青青瞬间松了一口气,连紧抓床沿的手都无力的垂了下去……闭眼,享受突然松弛的感觉。面容尽是疲惫,发丝杂乱的粘贴在额头,脸上。

王妈动作迅速的将孩子包裹起,玉如烟接过,抱到阮青青身边异常欣喜的说道。“青青,快看!是一个千金,很漂亮。”怀抱中的小人儿,脸上还带着些许血渍,看上去有些皱巴巴的。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新奇的看着周围的一切,睫毛湿润,凝着些许适才哇哇大哭时流出的泪水。小嘴儿更是呈殷红色,紧闭着……

玉如烟瞅着那双水灵,仿似会说话般的眼睛,立马料定青青的女儿以后定是一个大美人。虽然现在孩子还看不出什么,但是凭着她的眼睛和小嘴儿,玉如烟可以肯定孩子是像极了卿轩泞的。

论样貌,紫暄无人能及卿轩泞,他的孩子又岂会逊色?

木清荷没有心急的去挣着抱孩子,亦没有急着这看小宝贝。而是趁着现在这点短暂的时间,整理着事先乔致远拿进屋的东西。

阮青青虚弱的刚伸出手,只来得及看见孩子不怎么干净的小脸,手还未接触孩子的时候,腹下又是一阵剧痛升起,比之前更甚,比方才更加强烈。虚弱的笑容亦是凝固在唇角,又立马被痛苦给代替。

“啊……”尖锐之声再次响起,方宁静不到片刻的沉寂黑夜,再一次被打破。那犹如钻心之痛的一瞬突然的升起,让阮青青感觉略略的承受不起。

“玉姐姐,现在抱着孩子出去,王妈张妈,你们也都出去。”木清荷快速的说道,却让几人皆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

她们自是知道阮青青肚子还有一个孩子,可是连王妈和张妈都一起撵出去,这似乎……

“玉姐姐,现在等不及给你慢慢解释了,你们先出去,等到青姐姐把另一个孩子生下以后,我再给你详细说说。”木清荷没那么多的耐心现在来解释,说话间之时,已经手脚并用的推赶着人。

乔致远紧接着抱着孩子的玉如烟出门之后,便踏步进去,关上房门,隔绝了所有人的疑惑。只听得见里面阮青青的痛苦的喊叫声,一点也不清楚他们在里面干什么。

冷老夫人站起身走到玉如烟身边,出乎所有人意外的抱过玉如烟怀中的孩子,抚摸着孩子粉嫩的小脸。惊了厅中众人,亦是惊了她自己。在冷老夫人自己都不明白,为何她此时会有如此动作。但看到孩子之后,一股欣喜由心底而生,亦是不再去思索为何有异样的情绪。

“师兄……”看着那血红的液体,木清荷突然感觉到了害怕。以前都是治病救人,虽然也见过不少血,也见过失血过多而亡的人,都没有此时的感觉。可如今,对象变成了她所在意的青姐姐,又是第一次接生,不免的有些感觉退却了。她怕,怕自己突然的慌乱而失手……

“照我之前对你说的,一步一步来,千万别慌,不会有事的。”乔致远知晓木清荷此时想的是什么,没有不耐,而是安慰鼓励着她。“青青,多撑一会儿。”复又对着阮青青说道,手亦是扶上了阮青青的肚子,内力凝聚在掌心,缓缓却带着劲力的灌入。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强撑着意识的阮青青终于在感觉下体轻送的那一刻,昏了过去。

悠悠转醒之时,不知是过了多长时间。

恍惚的睁开眼,只有黑漆漆的夜色告诉阮青青这一夜还未过去。眼神环屋扫视一圈,第一眼瞧得的便是冷萧宸趴着床边睡着了,而自己手却被他紧紧的攥在手中,挣脱不开。如烟斜靠在软榻上休息,卿轩靖端了一张椅子坐于旁边,乔致远坐在宽敞的椅子上闭眼休息。

“青青,你醒了?”轻微的晃动,已经将浅眠的冷萧宸惊醒,稍布红血丝的眼睛,紧张的瞅着她。“感觉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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