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放假前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里,江南同学本着勤俭节约的宗旨,以安全系数的高低为借口,拒绝了我17次买机票的请求,又以姐妹情深,结伴同行为理由,压制住了9次我独自买机票回家过年的冲动,终于在腊月26这一天,我与她一起坐上了回老家的硬座车。
十三车厢,第十四十五号座位,江南以不屈的小强精神带我挤上了车,拐进车厢便听到一阵喧闹:“四个二,我炸了。”等一系列污言秽语实在是难以启齿,此处省略一千字。再走进些,便是稀奇古怪的恶臭,粗略分析了一下,我们的座位四周大约弥漫有:脚臭,腋下狐臭,口臭,当然还有常时间不换洗贴身衣物所产生的味道。再往前走,便看见一帮民工打扮大约二十四五岁的小伙子正在热火朝天的斗着地主,我忍住了强烈的恶心感正要拉着江南赶快走过这一节,江南却迟迟不肯离开:“到了,就是这里!”“什么呀!根本没有空余的位置啊!”“那是被别人占了,看我的!”说完操着浓重的家乡话问道:“哎!老乡,到哪下啊?”一帮少艾小伙,突然看到个姑娘搭腔,自然回复的格外殷勤:“到琼城!”“哇塞!比我们还远一站那!那你们赶快起来吧!这是我们的位置,你看票在这呢!你要是近让你坐会儿也不打紧,你那么老远,我们可受不了!”一帮小伙中传来一阵起哄的笑,接着其中两个小伙子站了起来,腾出了我们的座位,入座后,我马上意识到,我们的四周被民工团团包围了,紧接着,在未来的七个多小时里,江南同学开始用她那我从未领教过的惊人的社交能力,与一众民工玩耍的不亦乐乎:斗地主,猜谜语,聊天,甚至猜拳,其实不多一会儿,江南就将自己家住何处,姓甚名谁,年龄学校,甚至三维尺寸都泄露的所剩无几,她那无法阻挡的热情洋洋拦是拦不住的,所幸戴上了耳机,开始闭目养神,一来可以躲避一切不想回答的问题,二来眼不见为净嘛!不知过了多久,洋洋觉得自己被一阵拉扯声惊醒:睁开眼,看到江南已经坐到了对面,民工们中间,然后一直不停地说:“这次不去了,下次吧!”“去吧,挺近的,玩好我们送你回家,我们知道你家在哪里!”“还是不去了,马上过年了,不好麻烦你们!”“不麻烦,来我帮你拿包!”说着江南的包就被传递出很远,洋洋看着这一切:“到哪了!”江南看到洋洋醒了,像看到了救星,立刻借机回到座位:“马上,下一站到家了!”对面民工色眯眯看着睡眼惺忪的洋洋:“美女,去我们那玩几天呗!包你们满意!”边说还边抛媚眼,洋洋并没回答,极其厌恶地将眼光转向手机,有条信息,这不由让洋洋窃喜一番,还以为是他,但是打开后是姐夫:到哪了?我出发不?洋洋回复:还有一站,出来吧!叫上扬子和广海到车上来,十三车,有人找麻烦!扬子和广海是经常盘踞在姐夫周围的左膀右臂,长得都是五大三粗的,洋洋知道在寒城以姐夫的实力进个火车站还是绰绰有余的,今天非得吓他们一吓!这时,民工们又开始纠缠江南:“去吧,美女!我们一定好好陪你!”看见江南一脸惨白地向她投来求援的目光,洋洋笑笑就是不搭声,心想:叫你欠,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列车驶入寒城车站,渐渐停稳,江南和洋洋站起身准备下车,可民工哥哥们一个拽江南包,一个拽江南胳膊就是不让走:“美女,你就去呗!看非得扫兴啊!”“就是,好歹也留个号呀!下次咋找你啊!”正在纠缠之际,突然一个壮汉一把便扯过江南放在了身后,然后操着浓重的北方粗口说道:“上哪玩去啊!大过年的,要不你们留俺这玩几天,叫这帮弟兄们也伺候伺候你?”对方骤然松手,脸色比江南还白,是扬子,转身一看姐夫从背后向我做出了熟悉的枪毙动作,广海则在窗边招手。洋洋笑笑,终于到家了,以前不曾出过远门的她,在与寒城阔别近五个月后,重回故土,倍感亲切,随即将背包丢给姐夫,冲下车去,江南则乖巧地跟在身后。。(从那次开始,以后回家,只要与江南同行,我必定会排除万难,购买机票,跟江南一起做火车,简直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