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样呆在床边,痴痴地看着她的睡颜,第一次对自己的矛盾感到烦心,他绝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玷污她。
只不过,她让他这么心碎,他是该小小惩罚一下她。她不是要去追求她的爱情吗?他倒要看看,她要怎样去追求!
邪魅的嘴角,勾起一抹笑,那样子,就恍如夜里闪出的幽灵。
丁语桐辗转醒来。
昨晚的她太累了太困了,倚在沙发上,不小心就给睡着。
现在,她是在哪?
柔软的大床?难怪睡得那么舒服!
等等,这是谁的大床?赵志为!
她!她!她怎么睡到他的床上来了?
她没有被吃掉吧?
慌乱无比的检查身上的衣物——还好,一切如旧。
掀开被子,赶紧下床,这一觉睡得很舒服,应该——应该没有做什么事吧!听说做某件事之后,是会全身酸痛的,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啊。再说了,她只是睡着,要是有发生什么事,她怎么可能睡死了去!
丁语桐如此安慰着自己。
赵志为听到室内细碎的脚步声,知道她醒了,呵呵,他非得戏弄戏弄这个迷糊的她,好好报他的一箭之仇。
扭开房门,脸上挂着甜蜜的笑容:“亲爱的,你醒啦?”
丁语桐被突然出现的大大俊脸吓了一跳,他喊她亲爱的,这是哪里搞错了?
“赵总,昨晚,昨晚没发生什么事吧?”忍不住颤声问道。
此事,关乎她的一生,关于她与邱凌的未来。
“你说呢?如此良辰美景——孤男寡女在酒店共处一室?”
英睃眨眨,赵志为斜倚在门边,堵住丁语桐的去路。
“你——你——你——没有对我做什么吧?”
丁语桐语不成句,话音都在颤抖。
“我有没有做,你没有印象吗?”不答反问,就是要急死她。
“你——做了什么?”气极而吼,眼泪都要掉下来。
“亲爱的,别这么心急嘛,会影响未来小宝宝的情绪的。”
煞有介事的样子。
此刻,他的心态是非常恶劣的,就是要逗弄她,看她急,看她气,这样,他受伤的心才有些许安慰。
听他如是说,她的泪情不自禁地滑落。
“赵志为,我恨死你!”
用尽全力推开他,丁语桐快速打开房门跑出去。
她,自洁自爱的她,曾经对这个多么引以为傲,如今亲自将自己送上他人的床!她该怎样跟邱凌交代?邱凌早就叫她不要来,她为什么偏偏不听他的劝告,陪着那个男人参加庆功会,还陪到酒店的房间里来?她,为什么要那么同情心泛滥?
现在,她该怎么办?
邱凌,她该怎么跟他解释?
她真的不知道,不知道有没有发生什么,她是以为没有发生什么,可是她睡着了,她真的不知道有没有。
还是说她是被迷晕了所以一点印象都没有?她的脑袋此时多么富有想像力。那个该死的男人,真的对她下手了吗?否则,为什么他一脸的暧昧,甜蜜无比的样子?还态度急转弯,变得那么恶心叫她亲爱的?还说宝宝?
她真的希望,这只有他的一个玩笑!
可是,他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这一切,如果只是一场噩梦,该有多好!
丁语桐狼狈不堪、脚步摇摇晃晃回到宿舍,突然好害怕见到邱凌,她自己都不知道答案是是还是否,她要如何跟他说得清楚。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今天她一定要离开这个地方,心情不是“悲伤”二字所能形容得清楚,手忙脚乱地收拾自己的行李。
邱凌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睡,一直在等丁语桐,打了一晚上的手机——都是关机!她是因为什么事情要关机?他好担心、好害怕她会发生什么事。她是那么地善良,心又是那么地软弱,如果那个男人恳求她,她拒绝得了吗?
邱凌的心情悲愤无比。安静的夜晚,他的双眼一直在漆黑中闪亮,她跟他约定好,一定会没好好的,会回来,但终究没有回来。
他的心,在一点一滴中僵化。感觉不到自己已泪流满脸,他没有资格责怪她,如果她发生什么事,一定是她还不够喜欢他邱凌,一定是他不够好,所以她才跟别人发生一点什么。
清早,邱凌的手中在宁静中轰然而响,他期望一晚的消息啊,打开一看——桐桐已经是我用过的女人,你若不嫌弃就给你好了。
这是赵志为的恶作剧,他就是看不惯他们相偕而去、甜蜜恩爱,他就是要搞破坏,让他们去彼此伤害,他才不愿意自己这些天白白浪费表情。
手机滑落,邱凌真的希望自己此时能够停止呼吸,不用面对这个残酷的消息。赵志为要了她,又再一次扔了她,她——情何以堪?她——一定悲伤无比吧。
想到她的伤,自己的心又一次沉闷不已。
身为男人,此刻,他很想一走了之,再也不理她,并不是他老实懦弱,这种事就可以淡然地接受。
可是,她被抛弃,想必悲伤欲绝;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如何能丢得下她!
如果真心爱她,就不要计较这一夜她所犯的错,怪只怪她太善良!
他,也许需要一点时间,让自己冷静一下——要接受这件事情似乎有点难度,他需要好好地消化。
出门,他去车站取了两张火车票,不管怎样,他会带无助的她一起离开。
邱凌来到丁语桐的宿舍,看到的是这一幕场景:丁语桐挥泪跟敏姨道别,这个阿姨一直都很照顾她,如今要走,彼此都非常伤感,悲从中来,揽在一起依依惜别着。
他走了进去,低声问丁语桐:“准备好了吗?”
“嗯!”丁语桐低垂着头回应一声,她没有脸面对他。
“那车票给你,可以走了吗?”他将车票递给她。
“可以了。呃,那个车票的钱,你一起算着,以后我会还给你的。”她再也不想欠得太多,她,不知道自己还不还得起!
彼此不再说话。
他坚持帮她提行李,如同她来时,他也很有男子汉气慨地提过她的行李。
敏姨的身影越来越小,宿舍的建筑越来越远。
别了,这一切!
家乡的气息越来越浓重,熟悉的景物矗立在眼前,她的家乡啊,阔别将近两个月的家乡,她的亲人朋友啊,如今她已归来,她心心念念的他们,都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