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寻亲手送晋楚杭进的手术室,然后在外面焦急地等了3个小时,漫长的三个小时,似乎耗尽了她的精力,但好在手术很成功,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但即使是手术成功,还要看有没有什么排斥的现象,一个不注意……哎,小寻想想就难受。
小寻和晋楚杭的老妈在无菌病房外,隔着玻璃窗看了看,两个人都是泪眼朦胧的样子,想想那么个大活人,却病成这样,是谁见了都会悲从心生的。
“小寻,你回去休息吧,杭这个样子,有医生照顾就行了。”
小寻摇了摇头:“伯母,你回去休息吧,我想要留下来。”她心里真的很怕很怕。
“听我的话,回去休息吧,等他度过危险期,从无菌病房出来,还需要你照顾,这两天你就回去好好休息。”老太太从没有过的好脾气。
小寻觉得在理,就乖乖地回家了。心脏移植这样的大手术,完全恢复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她现在就把自己累垮了,难道要让其他女人来照顾他?她才没那么傻啦。可是回到家里,吃了点东西,洗了澡,躺在床上也睡不着,心里始终慌慌乱乱的,好像知道,还有事情要发生。
终于,他度过危险期,转到普通病房,接连的几天,小寻都是去陪着他,任何人也休想改变她留下的决心,即使她那威严的老爸,擅长煽情的老妈,因为她很想让他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自己。她喜欢那种等待的感觉,尽管让她很痛苦,但是至少这是她守着的一份希望呀,她总是期待一回头,他就在向自己招手。
那天,小寻实在是疲乏,又困又累,转身到盥洗室掬了两捧凉水,这才清醒了许多,但是心里的累,让她快直不起腰了出来的时候,竟然看见裴雨轻和裴云凯坐在晋楚杭的床边,而晋楚杭正靠着枕头坐着,眸子闪闪地看着自己。
她惊讶了片刻,然后一下子扑了上去,搂着晋楚杭脖子就是吧唧一亲,引得裴云凯父女俩在一旁偷笑:“终于醒了,终于醒了,再不醒我就不侍候你了。”
晋楚杭笑了笑,但是那笑容苍白无力,而且还很勉强。小寻噘着嘴转身对裴云凯说:“干爹也是的,明知道血浓于水,怎么也不早点来叫醒他呢?害我担心。”
晋楚杭伸手揽过小寻:“一醒来就咋咋呼呼的,就不怕没人要?”
“不是还有你吗?”小寻惨白、憔悴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但是她觉得晋楚杭看他的眼神和以前不一样了,他现在的眼神很空洞,就像是没有灵魂,就像是看普通人一样,不再是满脸关怀。难道真是因为换了别人心脏的关系?不,小寻怎么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呢?她安慰自己,一定是她刚刚醒来的缘故。
“要不要喝点粥,还是热的。”小寻忙将曦儿给她送来的早餐拿出来,她还没来得及吃,现在当然是奉献给晋楚杭了。
晋楚杭轻轻点了点头,看见小寻要喂,忙艰难地伸出胳膊:“我自己来吧。”
“看在你刚做完手术的份儿上,还是我侍候你吧。”小寻已经拿勺子乘了一勺送到他嘴边,就像是呵护婴儿一样呵护他。但晋楚杭推了推她,并不领情,如果是以前,这个流氓老公肯定会很乐意地接受的。
小寻皱了皱眉头,委屈地瘪了瘪嘴,她极度讨厌他现在的心脏。晋楚杭看见她的神情,微微一笑:“回去休息吧,我自己能行的,你这样子……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很没用?她不知道这是他哪来的歪道理,这是乐趣,就像以前他强迫她泡鸳鸯浴一样。她只是觉得委屈,并没有发作,而是将碗交给了颤着手的他,转身出了门,隐约听见她干爹还训斥了他几句。
小寻咬着唇出去透了透气,难道真是换了心脏的关系?但是心脏又不负责记忆,他总不会把以前的事情忘掉了呀。小寻拍着头,在医院楼下的花园来来回回地走着,嘴里还碎碎念叨着,一筹莫展,看样子要找人咨询一下,顺便查一查那个心脏的原主人是什么货色,前往不要把他们家杭给带坏了。
越想越恐怖,晋楚杭不会真的不再爱她,而且爱那些金发洋妞吧。当初虽然说得大义凛然,可现在有那个迹象,简直要吓疯她。等小寻回到病房的时候,却看见雨轻在喂晋楚杭,不是说不要女人喂吗?而且看两人笑呵呵的样子,还眉来眼去,呢喃细语,似乎郎有情妾有意,那个,她要问一问,上天对她真就这么残忍吗?
小寻蓦地冲了进去,当对上他那双空洞的眸子,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真想质问他几句,但是最终没问得出口。晚上,小寻依旧没有回去,留下来照顾他,晋楚杭似乎很反感,他都醒了,还需要女人这样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吗?
“你回去吧。”
“很想我回去吗?然后你就趁机发挥你流氓的潜质,去调戏那些白衣天使?”小寻一边削苹果,一边问。
晋楚杭无奈地一笑,拍了拍她的头:“随你啦,我只是担心累坏你。”
小寻忙抱着他问:“你真的担心我?”
“当然。”肯定滴回答。
小寻蓦地抬起脸,在他唇上吻下,然后神色凝重地问:“有感觉吗?”
“有。”同样也是神色凝重地说。
“什么样的感觉?”心中忐忑呀,小手紧紧拽着,快回答。
晋楚杭又拍了一下她的头:“你是个色女。”
小寻脸色顿时一沉,糟糕,换心脏换走了她的爱情,她叹了口气,无奈地坐下,然后就看着晋楚杭木然地翻身睡去。她说过,只要他健康快乐地活着,她可以不介意他还是不是爱她的,可是现在真的办不到。但是男人的心变了,那就是变了,女人也死心了吧。
她抹了一把溜出眼角的泪珠,帮他掖好了辈子,然后也趴在床边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