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本日记本整理,第一页时间是二零七八年十月初五,雨天。这几本日记本里面的大多数内容都是重复的,甚至一句话会重复出现好几十次,而且字迹潦草):最近几年来,我变得很懒了,日记也写得很少,隔三差五的在日记本里面写一两句话,字迹乱的连自己也分辨不出;渐渐的,便放弃了。每天都是浑浑噩噩的,行尸走肉般的存活在这个世界。
晚上,我总是会想起我们以前在大学时候的时光,每天晚上总是做好几个梦,睡眠断断续续的,醒来后,发现屋子里面只有我一个人,可是不知道为何,我的心突然不再感觉那么的痛了。日子依旧只是开馆,闭馆吃饭睡觉,维护,做卫生,看书,一切都成了习惯。也不喜欢除了博物馆之外的任何地方。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我是不会走出博物馆的。
有一天,我在自己的头发上面多了好多的白发,不经意间又想起你,想起了子因,想起了好多事情,想起了母亲,还有我的父亲,想起了向阳,想起了芝兰,想起自己就要死去了。那晚,我哭了一整晚,我也不知道为何突然间这么的难过,我是多么的希望有一个人能够拍着我的肩膀安慰我一下,多么的希望这一切可以回头!我来到你面前,想说话,可是说不出来,只有哭,不断的哭,越哭越想哭,越止不住。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从来没有觉得这么累过,我竟然想躺在床上不再起来。可是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从床上爬起来,做饭吃饭,开馆闭馆,估计机器人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情运行的。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人生?我始终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又痛哭了一晚。我躺在床上,多么的希望有一个人能偶替换我一下,哪怕只是一天。我看着天花板,天花板好像扭着嘴巴要掉下来,砸中我似的。然而,第二天起来,又不由自主的重复。第三天也一模一样。
后来,子因出现的时候,我的世界彻底的奔溃了。而我还像一个拙劣的工匠,倔强而徒劳的修补坍塌的城墙。可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他也没有叫我父亲,只是隔三岔五的装作游客模样来看望我,想必他应该知道了事情的所有。见到了他之后,我的心情才开始又些许好转。可我知道,日子不会剩下太多。我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为何事事都变得这般艰难?而我,就像是一个异星怪物,生活在这个本不属于我的星球。
事到如今,我不得不说我始终不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做什么?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从哪里来,将要往哪里去?我不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会突然落到我的肩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是我,偏偏是茵子,偏偏是在这么一个时间和地点?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为什么?我多么的希望某一天,有一个人能够给与我答案,哪怕是在我临终前。
终于,我把所有日记本都看完,并整理到文件夹上面。再次看完整个故事,我心里嗟叹之余,依旧充满了疑问。茵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到底是怎么样的自己心脏取出来?可是谁肯把替她把心脏取出来?她到底是为什么非要这般的极端,放弃了自己家人,放弃了一切?我不知道她到底哪来的这么大的勇气?不瞒你说,我一开始就怀疑这个故事的真实性,尽管日记本里面记载确实很详细,而且还有许多其他佐证。也许,是这个故事太过于不可思议罢了。也许,现在唯缺少的一环便是茵子为什么会把自己心捐赠出来?她又是怎么做的?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
我停下来,看着显示屏里面密密麻麻的字,不知如何是好,不知道是编撰出结尾,还是该留下一串省略号。
我呆呆的对着显示屏,脑海中实在混乱,翻滚着海浪。
大厅里面依旧只有我一个人,心中无不凄凉孤独无助,多么的希望有个人能够解答我心中的疑问。箱子里面的那颗心脏还在跳动,“扑通扑通”,看上去永远不会停歇的样子。我起身来到它面前,布满整个心脏的血管里面,血液从这里流进来,又从那边溜出去,又进来,出去……不断地循环,永不停歇的循环。我看一个女孩牵着一个男孩的手,在雪中起舞;突然,女孩消失不见,男孩捂着脸哭;不知何时,那个女孩不知从何处飞了出来,围着男孩飞舞,安慰他不要哭泣;于是,男孩收拾好行囊,渐渐走远,空阔无垠的雪地里面只剩下一串脚印,直赴天际。屋子里面突然间安静下来,安静的什么声音也没有,没有心跳声,也没有呼吸声,只有汩汩的声音--是血液在血管里面流动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切切的私语,听不清楚在述说着什么。
突然,一个手掌从背后拍了我一下,我被吓得汗毛倒竖,魂儿都要出窍升天。回头一看,原来是世通,双手放在背后,鼓着眼睛看着我。
“怎么一个人搬过来也不说一声?”他略带抱怨的问道,脸无不洋溢着得意的神情。
“你怎么来到这里了?”我反问道,心想他怎么知道我是搬过来的。恍然想起他号称“百事通”,遂不觉得太奇怪。
“生意不好,出来转转!”他上下打量我一番。“住的可习惯、舒适?”
“还行!”我的心儿怔了一下!
他微微点点头,走到集款箱,轻轻松松的投下二十块钱,又径直来到电脑桌前。瞄了一眼显示屏上面,又看了我一眼,笑了笑,想说话,又把微微张开的嘴巴合上。
我看着他,也不说话。突然间,我好讨厌他这幅模样,或者说讨厌他的出现!只希望它能够尽快的离开,让我一个人安静的呆着!
而他好像看出了我心思似的,一言不语的走开了,招呼也没有打。走到门口,他稍微停了一下,没有回头,接着走远了。
屋子里面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心满意足了,从未有过的无拘无束,舒适,自在。
外面的天色渐渐地暗下来了,外面繁华初上。我看了看时间,距离闭馆时间还有早得很。遂打开电脑,在键盘上面敲打了半天不知道也没有写出什么来,便一气之下,把关了机,干坐着,一直做到闭馆时间。临近闭馆的时候,进来了一个中年妇女。她向我借打火机点烟,一身低胸衣露出半个乳房和紧身黑色皮裤的衣着,嘴唇涂着鲜红的唇膏,双眼迷离无神,一看便知道行业为何。我从仇敌里面拿出打火机,递给她。她朝里面稍微打量了一下,她点燃烟,吸了一大口,吐出来,如痴如醉。把打火机还给我,“谢谢!”
“不用客气。”我看着她,突然有一种冲上去一把抱住她的冲动。
“呵呵!”她瞄了一眼心脏,把目光转向旁边的牌子。然后,走到一边的集款箱,从胸罩里面拿出几张钞票,扯出一张,投进去,然后把剩余的重新放文胸内部。“很感人!不过有点蠢!”她走到我身边说,语气带着些许不屑。
我看着她不说话,更确切的说是盯着她的丰满的胸部看着,一股****顿时胸上心头,下体开始充血,肿涨的实在难受。
她重重的吸一口烟,吐出来,烟雾中的她,显得特具诱惑力,她一手叼着烟,用食指轻轻弹掉烟灰,烟灰掉在地上,摔成粉碎。朝我笑了笑,然后把剩下的半截烟扔在地上,走到我面前,搂着我的脖子,用鲜红的嘴唇亲吻我。
我一把抱住她,奔向老人的床铺。我像一头被禁困千年的野兽,狠狠地冲击她的下体,一次又一次。老人的又老又旧的床铺被弄出“吱呦吱呦的”声响,来来回回,我在她体内排射了五次,直到自己虚脱无力的躺在她丰满的胸脯上面,汗流浃背,粗气连连。
昏黄的灯光下面,我静静地趴在她身上,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成熟女人身特有的那种浓浓的香味,闻了使人喘息不来。
她似乎发现的我的变化,遂轻轻地推开我,拿起文胸把胸满的胸部装进去,随后把衣服和裤子穿上,拿出烟,点燃,坐在床沿,静静地吸着。我听见香烟燃烧发出“嗞嗞的”的声音。她深深的吸一口,慢慢吐出来,把烟蒂扔掉,拿起放在床上的烟盒,微微回头用余光瞥了我一眼,起身离开。
我死尸般的躺在床上,脑海里面充满深深地愧疚和自责,懊恼和悔恨,却又无比的满足!屋子里面缭绕着烟雾,使人窒息的烟雾。
我穿好衣服,走到大厅,大厅里的一切都扭曲变形,我木然的走到大门前,狠狠将它关紧。
随后艰难的坐在椅子上,先前的事情在脑海里面自由的飘荡来去。
晚上,我做过晚饭吃罢,稍稍洗漱,便上床睡觉。脑中一片空白,却时不时的浮现先前的那女人的裸体形象。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眠遂穿好衣服,来到大厅,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的对着心脏语无伦次的诉说了一边。
第二日,我醒来的很早。我再次洗了澡,把沾满污秽物的床单抽出来洗掉。随后做了早饭,吃罢。来到大厅,打开门外面传来冷冷的风,吹得使人寒噤连连。回到电脑前面,开机,显示屏里面自己的反相,两眼深深的凹陷,脸色泛白--活生生一具死尸。
一整个上午,我都没有做什么事情,那女人的形象反反复复的出现了好几次,脑海中时不时的浮现她身上散发的香味,还有那柔软的胸部。
午饭,我没有吃,只是呆呆的对着电脑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