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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往事

西方的势力之中,无论教廷还是众多黑暗势力,他们和东方修真者之间并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仇恨。只是由于种族、地域、修炼方式等各方面的差异,彼此之间不相往来,因此,抛去沈灵歆的先天道体之外,一个小小的血族杀不杀关系并不大。

此外,当她的另一个身份是蜀山掌教的女儿时,另外三大门派那是更加不会杀她了。杀人灭口也得将个时机,如今数千人在场,这件事已经公之于众,杀她对正道玄宗的清誉岂非大大有损?

更何况她现在人都不见了,大家也落得个清净,就连昆仑掌教碧心子也没再想着帮弟子讨回公道。

并非他们怕了蜀山,怕了沈剑秋,或是怕了紫青仙剑,认真说来昆仑才是正道第一大门派。可是,事实就是自己的弟子玄灵确实出手击杀过沈灵歆,尽管没有得逞,一个普通弟子杀一个同样是大门派的掌教之女,就算沈剑秋杀了玄灵也没什么好说的。

总之,沈灵歆的先天道体曝光了,她是蜀山掌教之女的身份也曝光了,现在又被人抓走了,这件事已经没有什么好执着的。

很自然的,风羽和陈明龙这两个即没背景,又没实力,更是修炼了魔诀的小魔崽子成了背黑锅的,成了所有人的出气筒。

沈剑秋可以为了女儿和人翻脸,毕竟他占了一个‘理’字,玄门正道也许暗地里会耍些手段,明面上却是要讲道理的。然而,他却没法袒护风羽和陈明龙。

对方和他蜀山没有任何关系,又是和正道对立的魔修,最重要的是他如今是三派公敌。尽管心知他和女儿关系匪浅,如今想帮忙连个借口都没有。

看着被昆仑、天道、御剑三派高手逼得脸色苍白的两人,沈剑秋收了紫青仙剑,沉声道:“诸位,沈某尚需从这两人口中打听小女下落,还希望诸位给点时间才是。”

三派门人都对沈灵歆有过争夺之意,昆仑更是下过杀手,自然是有点心虚。听他这么一说,也做了个顺手人情,不再言语。

沈剑秋走到两人面前,随手挥出一片金色剑网,数千道剑气把三人紧紧裹在里面,即使是其他三派掌教也不可能听到接下来的对话了。

“两位怎么称呼?”沈剑秋和声问道。

“风羽。”淡淡地应了一声,风羽指着陈名龙有道出了他的名字,转而冷笑道:“前辈,你不觉得如今的关心来的太迟了么?”

他的语气很不客气,若换作过去,以沈剑秋的脾气早就把他劈成了碎片,而如今竟没有半点怒气。接下来,风羽从沈灵歆那里听来的故事增加了许多,也就是沈剑秋的补充。

沈剑秋是蜀山掌教的关门弟子,天赋极高,如果说燕北飞是个天才,那他就是一个奇迹了。短短七百余年,他从初入修真修炼到寂灭后期,这种速度别说是正道玄宗,即使是放在魔宗也是极快的。

他受到蜀山掌教李天云的万分垂青,更是同代正邪两派所有修真者之中公认的第一高手,更是蜀山内定的掌教人选。

可惜,一路修炼从未遇到瓶颈的他,在达到寂灭后期时,修为突然再无半点精进,足足徘徊八十余年。李天云掌教心知他是未经历红尘磨砺,这才让心神修为止步不前,于是着他下山历练,其期有所突破。

接下来他以普通人的身份游遍神州大地,又去往西方,直到认识了凯丽斯。明明知道她是血族,从未有过人世间爱情的沈剑秋,依然无法自拔的爱上了她。

这件事暗中被师门得知,尽管蜀山一脉皆为剑修,性情刚烈,行事只凭一心,不管他人看法。门中弟子并无不可娶妻生子的说法,其中娶凡人为妻者比比皆是,甚至还有极个别门人和魔宗弟子相恋,这放在其他玄门正宗是足以被施以重罚的事,但是放在蜀山也没什么。

然而,沈剑秋不同,他是内定的下一任掌教人选,娶妻生子倒没什么,就算娶了个凡人女子,大不了就以各种丹药生生把她变成修真者,这些都算不得大事。可他的妻子偏偏是西方蛮夷一族,更离谱的是,她是个血族,放在东方修真界来说,那就不是人类,属于精怪一脉的。

堂堂蜀山掌教,关系到整个蜀山的兴衰,一点点小问题倒是好说,这取了一个西方的妖怪做老婆,那就是万万不能的了。

李天云也知道这个弟子性格倔强,若要强行拆散他们几乎没可能,于是飞剑传书,以自己将要渡劫为名把他招了回去。当沈剑秋回到蜀山之后,李天天联合真武、玄气、元神、律德四大长老和其他各位长老,以开顶之法,不惜损耗自身修为,强行为他打通寂灭期的瓶颈,把他的修为提升到了大成中期。

这种开顶之法不但有危险,而且一旦使用此法,接下来再向提升所面对的瓶颈也将更为坚固。

如此之后,李天云和众长老真元大损,立刻闭关。刚刚提升的沈剑秋心神修为不稳,也只能进入闭关之中,以稳固心神,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提升,否则很可能心魔横生,一身修为付诸流水。

事实上,这就是李天云的刻意而为,他要用这种方法把弟子留在门中,待他出关之时,时间已过去太久,那段感情兴许就淡了。

直到半年之前,沈剑秋终于完全稳固了修为破关而出,此时李天云和其他诸位长老依然在闭关恢复。

当天施以开顶之法时,李天云便吩咐他,出关之后由他摄掌教之职。他和众长老所损真元至少需要三十年方可恢复,所以在他们真元未复原之前,沈剑秋执掌蜀山之事只有本门知道,不向外界宣昭,以免横生枝节。若是别人问起,就说只是取得紫青仙剑,成为掌门弟子,执掌本门尚需些时日。

半年前出关后,李天云的如意算盘落了空,尽管十八年过去了,他依然没有忘记凯丽斯。刚一出关立刻前往法国寻找,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历经三个月的时间依然没有线索,门中不可长久无人,只能又回到蜀山。

风羽听完这番述说,心里对他的那丝怒气已是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深深地感慨。

人们都说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是贵为蜀山掌教的沈剑秋,即便他执掌万人生死,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又如何让已经亡故的凯丽斯复活?

“小兄弟,刚刚我所说的蜀山之事,还请不要外泄才是。”沈剑秋沉声道。

“前辈放心,晚辈明白,您也不用为灵歆担心”随即,风羽把沈灵歆的一些事情说了出来。

按照他的想法,沈灵歆既然是黑暗世界的救星,现在又被黑暗世界救走,肯定把她当成菩萨供着,又怎么会有事?当然,他没有把凯丽斯亡故的事情说出来。

听他说完,沈剑秋脸色一凝,惊道:“那你知不知道她是被黑暗势力的哪一方带走的?”

风羽摇了摇头,把刚刚发生的那一幕细细说了一遍,这才惊醒:“前辈,您是说她是血族的王者,如果被其他几方黑暗势力带走,为了不让血族坐大,很可能会”

“不会!”

沈剑秋摆了摆手,脸色竟然缓和下来,微笑道:“当年我在西方待了一段不短的时间,对这些都有些不少的了解。西方黑暗势力分为几系,兽人族是纯粹的战士,不懂魔法,更不会使用空间传送阵。黑暗法师倒是会使用,只不过他们的黑暗魔法是纯正的那一类,外在的魔法阵形为五芒星。按照你是说法,刚刚出现的是六芒星,这肯定是血族的血系魔法了!”

“那我就放心了!”风羽很是松了口气,喃喃道:“被血族带走了,灵歆肯定不会有危险。”

“是啊,她是没危险了,可是我们就有危险了。”陈明龙苦笑着。

沈剑秋心里犹豫起来,当年离开怀有身孕的凯丽斯,如今女儿都已经十八岁了。即便有诸多的原因,但是自己确实没有尽都作为一个父亲的责任,亏欠了女儿太多太多。

眼前这两个人对女儿的关心之情溢于言表,显然和她感情极深,说不准还存在着另一层感情。倘若不管不问,肯定会被外面那群玄门正道的修真者打得魂飞魄散,可是要救下他们,这又太过困难了,连一个合适的借口都找不到。

风羽看出了他的心思,苦笑道:“前辈,您也不用操心了,否则势必给蜀山带来天大的麻烦。生死由命,如果有可能,还请前辈看在灵歆的份上,答应晚辈一件事。”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

“帮我杀了赤焰魔尊。”风羽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惊人的杀气从眸子里迸射而出:“他杀了我父亲,虽然不能亲手为他报仇,也算是告慰他在天之灵了。”

说完,也不管沈剑秋有没有答应,转身离开了剑网,出现在数千修真者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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