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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合作愉快

就在我的右胳膊像一头潜伏的狼,一点一点地靠近目标并且即将成功俘获猎物的时候,中年女人家一间紧闭着的卧室门“叽呀”一声打开了。我吃了一惊,连忙缩回早有预谋的胳膊肘。一个长得非常好看的女人从卧室探出头来,她看起来刚刚睡醒,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鸡窝,不过这丝毫也掩饰不了她的天生丽质。她挠着鸡窝一般的头发,睡眼惺忪地对中年女人咕哝着问:“阿姨,你在说什么啊,你吵着我了。”

中年女人讪讪地站起来,回答说:“这是两个记者,来了解你昨天中午被小偷偷钱的事情。你快去洗洗脸再出来吧,好对记者详细地讲讲你被偷的经过。”然后,她热情地转过头对我们说:“这是陈小姐,就是她昨天中午睡在家里,被小偷从枕头边把钱偷走了。”我与王亦婷面面相觑,脑海中立时蹦出了两个字:我靠。搞了半天,我们弄错采访对象了。

陈小姐懒洋洋地嗯了一声,踢啦着拖鞋走进盥洗室。中年女人一直目送着她走进去,才又回过头来对我们说:“我老公是承包工程的,一向不住家里,我就把一间卧室租给了陈小姐。”然后又压低声音说:“你说这事有多蹊跷,家里的门锁一点也没有坏,窗户也好好的,陈小姐就睡在屋里头,居然被小偷从枕头边把钱包给偷,一点也没有察觉。”中年女人这么一说,我们也觉得挺神奇。

陈小姐很快洗涮完毕,出现在我们面前。她只是随意地把乱糟糟的头发用皮筋一绾,就显出一种别样的风情,虽然穿着一套不透明的棉质睡衣,但是火辣的身材足够将睡衣点燃,并且蔓延开去,马上使我的眼睛变得星火燎原。看看陈小姐,再看看王亦婷,我在不到半秒钟的时间里就弄明白了性感与清纯的真正定义。性感是需要生活积累的,初涉人世的小丫头长得再怎么漂亮,也很难性感起来。我暗中叹了一口气:原来,大胸并不一定与性感划上等号,大胸也能够很纯真。

在此后的采访中,我变得严肃认真了许多。我不断提出问题,然后很真诚地看着我的采访对象,并且飞快地做着记录。在这里,我必须得澄清一点,我与我的采访对象的目光交流是完全工作性质的,就算偶尔有那么几次,我的目光会蜻蜓点水一般不经意间掠过她的胸部,并且在那里略作逡巡,我的心中却没有半点邪念,我只是单纯地愿意和这种美丽进行深度的交流而已。

我很遗憾地发现时间过得真快,采访很快就行将结束。当我还沉浸在采访的激情之中,王亦婷已经做好了撤退的准备,她彬彬有礼地把采访本递到陈小姐面前,请她在上面留下姓名和联系方式。我这才恍然记起,报社分管副总编在给我们做入职前业务培训的时候,一再强调,要我们详细做笔记,并请采访对象签字确认。这样做的好处是,一旦以后出现不必要的纠纷,我们这里白纸黑字,查有实据。我也赶忙递过笔记本,请陈小姐签名。陈小姐微微一笑,优雅地接过采访本,分别签上大名。我激动万分地收回留有美女墨宝的采访本,一看大名叫陈菲菲,然后哑然失笑:别看陈小姐长得像杨贵妃似的,这字写得却像狗咬过的。

陈菲菲小姐给我们签名以后,请我们稍作等待。她走进卧室,拿出两张名片,给我和王亦婷一人发了一张,然后风情万种地笑着说:“以后来玩,记得联系我,我给你们打折。”我郑重地接过名片一看,上面写着:芭拉拉娱乐有限公司业务经理陈菲菲。

下楼之后,王亦婷把手搭在额头上做了个凉棚四处看了看,然后问我:“郝惟锁,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心想,你就是不问,我也早想好了,我们还要继续沟通感情,才不会这么早把你送回办公室呢!我煞有介事地思考了一下,说:“刚才陈小姐不是说这个小区最近连续发生过几起入室盗窃案吗?我们不妨到小区的居委会去了解一下情况。”

王亦婷点点头,很崇拜地看着我说:“对啊,你想得可真周到,我怎么就想不到呢?”王亦婷话刚说完,我就豪情满怀了,被漂亮的女孩子恭维,那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夏天的阳光底下,我眯缝着眼睛看着对世界充满着好奇的王亦婷,听着小区里几棵大树上传来知了的叫声,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情就像那晴朗的天空一般高远起来。我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天空,只见一朵白色的云,浮在蓝色的天空中,蓝得纯净,白得耀眼。

这一战出师告捷。我们两在外面晃悠了半天,于下午四点左右回到报社。王亦婷嘴里含着我给她买的雪糕,一路上有说有笑,俨然和我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两个人商量好要写两篇稿子。一篇为事件性报道,写陈小姐的被盗经历,一篇则以对社区居委会的采访为重点,提醒市民提高防盗意识。

等到把稿子写完发到主任稿库,时针已经指向晚上七点。我站起来,大大地夸张地伸了一个懒腰,一眼看见王亦婷坐在电脑前,小小地伸了一个懒腰,于是对她笑了笑。王亦婷对我吐了吐舌头,回报给我一个甜死人的笑容。

奉劝一声天下的美女们,如果不是对某异性有意思,千万不要随便抛出笑脸。我一看到王亦婷的微笑,就心潮澎湃了,走到她面前问:“你住哪?”

王亦婷也站了起来,小声回答我:“我在离报社不远的地方租了个两室一厅住着,一个人住。”

这是赤裸裸的暗示,我不会不懂。我心里笑得“扑哧扑哧”的,表情却更加严肃。我很诚恳地说:“忙到现在,肚子饿了吧?我们出去吃饭去。”王亦婷点点头,站起来,把小包包背在身上,扭过头看着我,忽然又笑了出来。我做了亏心事一样低下头,顺便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裤子,确认裤裆拉链拉得严丝合缝,然后偷偷摸了摸屁股,确认裤子没有出现裂缝,方才如释重负。

我们找了一个看起来还蛮干净的小餐馆用餐。在等饭菜送到桌上之时,我们絮絮叨叨说着说不完的无聊话。王亦婷对我们写的稿子表现出极度的不自信,她怀疑我们的稿子会被编辑枪毙。我很有男子汉气概地告诉她,我们的努力是会有回报的,这么好的稿子不用是不可能的。王亦婷显然被我信誓旦旦的话提振了士气,她觉得像我这么有自信的男人真能给她安全感。对此,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我当然不会告诉她,我其实比她还紧张。

我把话题一转,说:“像你这么漂亮的女生,在学校里一定有很多男孩子追。我就奇怪,你男朋友怎么放心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这不是把小绵羊放到野兽出没的大森林里吗?”

王亦婷咯咯地笑着说:“没有这么恐怖吧,我觉得这个城市挺好的,这个城市的人也都挺好的啊。”

我听得出来她是在夸奖我挺好,但这不是我现在想了解的重点,对她这种顾左右而言他的做法,我内心极度的恼火,脸上却笑容依旧。我说:“我也觉得这个城市挺好。不过要换做我是你男朋友,就是再好的城市,我也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呆着。”

我毫不避讳地盯着王亦婷的眼睛看,好像要从她的大眼睛中发现所有我要的信息。王亦婷捂嘴笑个不停,然后说:“郝惟锁,这么说来,你女朋友肯定就在这个城市里了。我可不敢跟你一块吃饭,否则被你女朋友看见,我岂不会被她砍死?”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这个看起来天真乖巧的女孩子还真不简单,都会以攻为守了。我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因为我需要琢磨一下怎么回答她。如果如实告诉她我郝惟锁在大学没有女朋友,那会显得我太无能,太没有魅力,如果谎称我有女朋友,我又担心会让她有其他想法。正在犹豫间,服务员恰到好处地出现,给我们送上了饭菜。我连忙站起来,殷勤地帮王亦婷盛好饭,又挑了一双看起来很精致的一次性筷子,一起递到她手中。

此后的事情顺理成章,吃完饭以后,我若无其事地边说边走,一直把王亦婷送到她居住的小区。我没胆量一步到位,第一次送女孩子回家就登堂入室,目送着她向我挥挥手后走进单元楼,心花怒放地哼着小曲走回去。从这天开始,送王亦婷回家成为我乐此不疲的保留节目。

第二天,我们俩不约而同地早早赶到报社,拿到当日报纸迫不及待地翻到本地综合新闻版。哇塞,我们两个人同时惊叫出声,一个头条,一个倒头条。花了一天功夫诚惶诚恐写出来的稿子,陡然间变成铅字,而且前面还赫然标注着“本报讯 见习记者郝惟锁、王亦婷”,这种感觉非常不真实。我们两个对视一眼,再次摊开报纸,把两篇新闻一个字一个字地细读一遍,方才吁了一口气,是真的!王亦婷激动之余,拉着我的手又蹦又跳。她那上下不停跳跃的胸部,让我的眼睛无所适从,我只能昂首挺胸,傻傻地看着她的眼睛。我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与她跳跃的频率保持惊人的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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