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云岫楼内，刘峙、郭寄峤诚惶诚恐地站在蒋介石对面。
“夫人昨天晚上还在问我，明知道刘峙在军界声誉不佳，为什么还让他接任李宗仁第五战区司令长官……”蒋介石顿下，盯着刘峙火烧云般的脸蛋：“你猜我怎么说，我是这么说的，刘峙在北伐战争时期，战绩不是很好嘛!一员福将，常常能化险为夷，这就是本事……”
“谢总裁信任！”刘峙惶恐地盯着对面一堵墙，看得见密密麻麻的砖缝，恨不得削尖脑袋钻进去。
“夫人又问我，声誉不佳的刘峙，能驾驭着第五战区的各位高级将领么？”蒋介石笑着，问郭寄峤道：“你们猜我又是怎么样讲的？我说，军界都知道我蒋某宠信刘峙，刘峙即我，所以，刘峙能驾驭着第五战区各位军长。但我还是不放心，害怕第五战区变成鸡窝，就从第一战区把能逮黄鼠狼的郭寄峤参谋长挖出来，并委派郭寄峤担任第五战区副司令长官兼参谋长！”重
“谢委员长栽培！”郭寄峤肃然敬礼。
“郭寄峤足智多谋，独谋善断，军事指挥艺术灵活，可以将将。为人谦和，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关爱下级，在军界声誉颇高，可以将兵……”
“谢委员长夸奖！”郭寄峤泪眼婆娑。
“刘峙，让郭寄峤担任你的助手，可以稳住第五战区阵脚。你们两人务必齐心协力，共图抗日大业。”蒋介石盯着刘峙。
“请委员长放心，我等定不辱使命！”刘峙、郭寄峤齐声。
“我要告诫你们的，就是一定要服从李司令长官、那个野蛮的南方将领的指挥，一定要执行李司令长官的战略决策和战术决策。”蒋介石强调道。
“一切唯委员长马首是瞻！”刘峙铿锵有力，使出吃奶的劲。
南阳军统站站长办公室内，处处透出杀机。
“可惜跑了郭以青、袁宝华、余致和、李炳之！”军统局南阳站徐主任盯着贴在墙上的数张照片。
“主任，南阳地下党，大有死灰复燃之势。”军统局南阳站行动队刘队长手里拿着文件，坐在徐主任对面。
“那就赶紧扼杀之于摇篮中！”徐主任严厉地：“不能让他们如蝗虫一样疯狂，象草一样疯长！”
“是，主任！”刘队长递过一沓子材料：“先前，我们跟踪的几个嫌疑，似乎好像一夜之间蒸发了……”
“蒸发？刘队长，不是我说你，发现可疑现象，宁可错杀一千，不可使一人漏网！”徐主任神色凝重地。
“主任，原想放长线钓大鱼的……”刘队长解释道。
“放长线钓大鱼，想法是好的，可不能瞻前顾后，犹豫不决，让鱼儿把咱钓走了！”徐主任敲敲桌子：“南阳，可是河南省政府，在豫西最后一块落脚地方，不能丝毫马虎呀！”
“主任请放心，我已经行文各县党部，如发现这些人渗透到地方，即格杀勿论！”刘队长做砍头的手势。
“快刀，乱麻，这两者的关系，你要拿捏自如呀！”徐主任点燃一根烟。
“请主任放心，豫西宛北有您的坚强领导，共党八路可谓秋后的蚂蚱……”刘队长笑道。
“还请你不要忘了，现在是春天，西峡口，蝗虫已经泛滥成灾灾了！”徐主任强调道。
“可南阳府的蝗虫，羽毛渐丰！”刘队长打开卷宗，念着：“芳林酒精厂，邰士芳、孙荣檄、刘尧庭、宋万明……”
“你是说，宛东抗敌自卫总队？”徐主任思考着。
“宛东抗敌自卫总队，有被****的嫌疑……”刘队长肯定地。
“有他们****的证据么？”徐主任敲敲桌子。
“没……暂时没……”刘队长犹豫着。
“这就对了！”徐主任剜了刘队长一眼：“办事情动动脑筋！自卫队，经地方政府允许的，特别是芳林酒精厂，是河南省政府的唯一的财神、粗腿，牵一发而动全身！”
“那我们该怎么办？”刘队长问道。
“目前暂时不要动！但要加强监视，一旦风吹草动，绝不手软！”徐主任敲着桌子。
“主任，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西峡口，遭受日军莫名其妙的空袭！”刘队长站起。
“这个我知道，目前还有蝗虫在泛滥……”徐主任叹气道：“弹丸之地，经不起两种蹂躏呀！”
“一根无肉的鸡骨头，这帮****的，脑子里灌水了……”刘队长骂起来。
“光骂是没用的！”徐主任看着刘队长。
“主任，民团，民团……”刘队长激动地：“我要知道民团现在怎么样？”
“光注意一个民团，够么？”徐主任不满地：“立即电告西峡口特别行动支队，令其着力调查日机空袭的真正意图，注意民团动向，监控共党在大轰炸后的活动！”
“是，我这就办！”刘队长站起来
南阳县城东关的交通旅馆（现新华东路北侧）内，南阳地下党紧急会议仍在紧张进行中。
“西峡口无可用之兵呀！”黄白河摇着头：“别廷芳一死，宛西十三县抗日自卫军的灵魂也就死了……”
“日军空袭过后，西峡口地面肯定人心惶惶！”李炳之站起来：“为防控地方民团，在大敌面前哗变，我们还应派遣一些党员渗透进去，在关键时候稳控军心！适当时候，也可以把旧民团，改造成抗日的新军！”
众人点头。
“从今天开始起，豫西南地委的主要成员，要分头下派到各县去！”李炳之透过窗户看看远天，果断地。
“地委工作呢？”李军泗、马伯恭急不可待问起来。
“战争是不可避免的，地委只设一个联络站，划分为前线和后方两个分支。”李炳之顿下，道：“鲁山、南召、泌阳、桐柏、方城为前方，战争初期是阻止日军入侵，战争后期是阻敌交通，其余各县为后方，主要工作是动员和武装群众，给前指县委以必要的支持，并加紧自卫建设，以最大限度地袭击敌人，保护自己！”
众人点头。
“黎明同志安全么？”李炳之看着黄白河，关切地。黄白河摇摇头。
“我向来反对把黎明派出去！”李炳之咂嘴：“多好的一个同志……”
“可黎明同志去西峡，天时地利，是最合适的！”黄白河解释道。
“马上通过各种渠道，交代黎明同志，安全第一！”李炳之指示道。
“我已经安排下去了！”黄白河话锋一转：“炳之同志，你不感到奇怪么？那么多有战略价值的地方，小日本，为什么要去轰炸，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西峡口？”
“我也纳闷呢，小日本，葫芦里，装的什么药？”李炳之果断地：“嘱咐卧龙先生，马上调查清楚呀！”
夜，驻守郑州的日军第12军司令官部，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参谋长中山源夫少将走过来，卫兵啪地敬礼。“豫湘桂呀，豫湘桂，你洒满了帝国英雄孤独的泪！”内山英太郎中将无限的感慨，迎风飘来。
“蚕吃桑叶落了难，东主西进难举棋，迷魂药呀苦肉计，结果好坏难算计……”日河南派遣军总指挥内山英太郎中将在一张大地图前，焦急地跺着步。
“报告中将阁下！”参谋长中山源夫少将走进来，“啪”地敬礼。
“中山源夫少将，你来的正好！”内山英太郎急匆匆地：“快说，你带来的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中山源夫少将比划一个不好的手势，呈上战报。
“又是坏消息！”无意间，西峡口三字在地图上被醒目地放大，内山英太郎停下来，室内响起手指拍打脑门的当当声。
“特遣队，虽然端了支那猫儿山的空军观察哨……”中山源夫少将不无遗憾地：“可神龙飞虎队的命运就没那么好，还是被发现了……”
“这可是我仅有的家底……”内山英太郎绝望地：“哪怕回来一架……”
“一架，也没有回来……”中山源夫少将轻声地。
“可怜帝国的勇士呀！”内山英太郎痛苦地蹲下来：“看来，天皇陛下特使回国，又是一场少有的恶仗呀！”
“要不要更改我们的皇鱼计划！”中山源夫少将问道。
“八字两撇，板上钉钉！”内山英太郎无奈摇头：“看来，我大日本陆军，真的要一手遮天，一手盖地了……”
“那就按部就班、紧罗密布实施！”参谋长中山源夫少将走前一步，指点着地图：“黄河浮桥，已经架设完成，明目张胆的火力布置，就是一个巨大的诱饵……”
“诱饵！诱饵！少了空军这张天罗地网，就等于砍掉一只臂膀！”内山英太郎拍着桌子咆哮着：“我要的不是诱饵，而是万无一失，万无一失，你务必，保证万无一失！”
“是，司令官阁下！”参谋长中山源夫少将继续着：“黄河铁路大桥，已加强了火力警戒与守备！”
“我要滴水不漏！”内山英太郎手指头捣着桌子，强调着。
“万无一失，滴水不漏，我向您保证！”参谋长中山源夫少将“啪”地敬礼：“要知道，那可是真的铁桥！真的火力！只要空中、地面坚持十分钟，铁甲裹身的专列，就轰隆隆安然无恙开过去了！”
“司令官阁下！梅机关刚刚侦破豫西共产党潜伏在郑州代号为卧龙的谍报站，里面提到了皇鱼计划……”梅机关负责人梅机关急匆匆走进来，报告。
“皇鱼！”内山英太郎咆哮着，吼道：“天衣无缝的计划，你们就是这样保密的？”
“司令官阁下，不是参谋本部泄的密！”梅机关心平气和地：“是我们一个参与计划的士兵，被对方诱惑了，后又良心反思……”
“谍报站端了么？”内山英太郎敲着桌子。
“端了！”梅机关顿顿，继续道：“可电报已经发出去了……”
“糟糕，糟糕，赶紧修订皇鱼计划！”内山英太郎咆哮起来。
“司令官阁下，没工夫了！”中山源夫少将犹豫着：“这时间仓促修订，势必要延迟天皇陛下特使的行程，我们河南驻军的面子……”
“面子重要？还是人重要？”内山英太郎敲着桌子：“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看着天皇陛下特使，在我们知情下，一步步跳进火坑么？”
“司令官阁下，事情还有得救！”梅机关近前一步：“发出去的情报，只有六个字，皇鱼，明七过桥……”
“六个字，六个字就把所有的东西都出卖了……”内山英太郎敲着桌子：“你们，真是，愚蠢之极！”
南阳军统站主任办公室内，布置处处透露出杀机。“南阳无战事！”灯光下，军统局徐主任翻开日记，刚刚写了一句，就听到敲门声。“进来！”徐主任不耐烦地。
机要秘书推门而进。
“我不是告诉你了么？我写日记的时候，谁都不要打扰么？”徐主任几乎拍碎桌子。
“主任，可是，梅机关……”机要秘书机械地。
“这样重要的礼尚往来，还不快递给我！”徐主任一把夺过，细眼看后，不由哈哈大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去把行动队刘队长喊过来，十万火急！”
“太好了！”军统局徐主任掩饰不着内心的激动，握紧拳头：“坏事做绝的共产党，也是一个不错的红娘！行，今晚儿，咱就唱一出，月下张生会鸳鸯……”
华北某地，日军空军指挥部，作战指挥室里。日军华北派遣军空军总司令下山琢磨中将在来回走着。桥本信秀少将参谋长，一旁愁眉苦脸地站着。
“耻辱，耻辱，这是帝国的耻辱！”下山琢磨中将敲着桌子：“名震华夏的神风飞行队，连一架制空的飞机都派不出！”
“没法子呀，我的将军！”桥本信秀摇头，带着情绪诉苦：“第5航空军，担负着华北的制空，仅有的一百多架作战飞机，性能较差，无力与中、美空军所装备之性能优越、火力强大的新机种相抗衡呀！上去一架，就是被打下一架！这是派遣军司令部都明白的……”
“你知道么？天皇陛下特使的专列，今天就要过黄河了！”下山琢磨中将强调地：“就是砸锅卖铁，你也要拼出几架来！”
“中将阁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仅有的几架飞机，昨天刚刚做了诱饵，被派遣军司令部白白扔在了西峡口！”桥本信秀指着地图：“江南机场还有几架囫囵的，可远水不解近渴呀，能调，也来不及！”
“眼睁睁人家在我们地盘上，人家横冲直闯？”下山琢磨中将敲着桌子：“就连皇鱼回国，也不能保驾护航？”
“不，将军！”桥本信秀指指窗外：“奉您命令，连夜修理了几架，还不知道能不能升空！”
南阳地下党中心工作站内，机要员小张把刚刚接收到的六字电报递给匆匆走进来的黄白河。
“皇鱼，明七过桥……”灯光下，黄白河捧着电报纸，沉思着：“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机要员小张解释道：“可能对方机器故障，我正在等后续电文……”
“乱弹琴！”黄白河指指手表：“到现在，四个小时过去了，你还等什么？等敌人？”
“这是国统区！”机要员小张解释道：“郑州即使被破坏了，日本人也鞭长莫及！”
“不要迷信日本人！”黄白河站起来，果断地：“快，废掉南阳中心工作站，你组织人员马上撤离，我出去找车！”
“这可是南阳呀，有这必要么？”机要员小张看着黄白河。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是我们邓县人的俗话！”黄白河拍着机要员小张的肩膀：“我理解你的心情，好不容易找个落脚地点，又要转移，可小心没大错！”
“是！”机要员小张点头。
“速！速！”黄白河拍着机要员小张肩膀，迅速走出去。
“处座，梅机关诡计多端，虎威难测，会不会被忽悠呀？”军统南阳站内，匆匆赶来的行动队刘队长疑惑地。
“忽悠？忽悠我徐某的人，还在娘肚子里蹬腿呢！”军统局徐主任诡秘地笑道：“情报共享，这是我们和梅机关的统一战线！”
“这个……”刘队长顿着了。
“在我面前，还支支吾吾的？”军统局徐主任瞪眼看过来。
“这个，可以合作么？”
“这个，可以合作！”军统局徐主任加重语气，肯定地：“放手去干，不会出错的！”
“是！”刘队长一个敬礼。
“你要顺藤摸瓜，斩草除根！”
“是！”刘队长再一次敬礼：“处座放心，报效党国，在此一举！”
“都手脚麻利点，这可是验证我们实力的机会！”在徐主任的嘱托声中，行动队刘队长跑到院子里，喊声：“上车！”众人登车，汽车发动，开出大门，消失在夜幕里。
南阳地下党中心工作站内，大家收拾着。机要员小张正要拔下电源，电台指示灯忽闪。
小张不加思考地迅速地接收。
“快走呀，小张！”一个青年人走进来：“这时候，还接什么呀？”
“不，这个时候主动联系，肯定是重要情报！”机要员小张看看手表：“十分钟，还来得及，你们先走！”
“那你快点！”青年人走出去。
哒哒哒的电报声渐渐清晰起来，机要员小张一边接，一边翻译：“武汉码头，明日雾，两艘大轮满载……”
“这么重要的情报，就是豁出命，也值！”机要员小张叠好电报稿，拔下电源，就听见门口噼噼啪啪响起了枪声。
机要员小张不加思考地走到窗户旁，放下早已准备好的绳子，先把发报机系下去，然后提起门后早已准备好的汽油桶，浇在一只瓦缸内，划着了火柴。
黄白河带领着几辆黄包车飞驰而来。看到中心工作站呼呼的火光，染红了夜空，咬牙停下，焦急地眺望着。
“拼了！”有人问。黄白河摇摇头。
一名黑影窜过来。“怎么样？”黄白河着急地问起。“唉！”黑影不说话，一拳砸在墙壁上：“机要员小张顺着绳子下来，看看窗口透过的浓烟，便转过身。两把枪瞬间顶在脑门上……”
机要员小张微笑地看着两把顶在脑门上手枪。“哈哈，没想到吧？”刘队长得意地：“和共产党打交道，慢慢的，乌鸦也会偷情，笨鸡也就聪明……”
“您误会了，我只是个偷！”机要员小张一边说，一边慢慢伸手去摸自己的口袋。
“我没误会！”刘队长得意地：“我和你一样，也是个偷，所不同的是，我是个三只手，而你却是一只手……”
“是么？”机要员小张不动声色的，猛地推开两边特务，瞬间抬起手，欲把一团东西塞进嘴里。
“咔！”刀光一闪。“啊……”机要员小张大叫一声倒在地上，鲜血淋淋呻吟着。
“队长，您高招！”一名特务得意地。
“我早就料到这小子有一招！”刘队长得意地：“可不曾想到，会一嘴吞下去……”
“这回咱发了！”另一名特务高兴地，指指地上渐渐昏迷的小张：“这小子……”
“人都这样了，么价值都没有了！”刘队长点点头。“啪啪”特务掏出枪，对准昏迷的小张射击着。
南阳军统站主任办公室，灯光下，徐主任看完电报，抬起头来，盯着刘队长：“就这些？”
“皇鱼和大米，就这两份重要的情报！”刘队长慌忙解释道。
“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价值呀！”徐主任失望地摊开双手。
“处座，梅机关特别提到，请协助销魂一份写着皇鱼字样的情报……”刘队长顿顿，提醒道：“这说明，其价值不一般呀！”
“你分析的对！”徐主任从桌子上拿出电文，扬扬：“皇鱼，明七过桥，简简单单的六个字，能说明什么问题……”
“梅机关不会为这六个字，冒进一步泄密的危险吧？”刘队长提醒道：“要不，咱上报……”
“上报什么呀！”徐主任竖起眉毛：“长个猪脑袋，就知道撞墙呀！你一上报，咱就露馅了，咱一露馅，梅机关稍后赠送的大量共党情报，就便宜别人了……”
“那我们怎么办？”刘队长不甘心地。
“这个，照梅机关说的办！”徐主任冷冷的，强调道：“诚信为要，大家必须清醒地认识到，如果皇鱼一旦溜了，我们前面的努力就白费了！”
“明白了，处座！”刘队长焰媚地：“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放长线，钓大鱼，我明白你的良苦用心了……”
驻守郑州的日军第12军司令官部内，特高课负责人梅机关把一份电文递过来：“司令官阁下！这回，您可以安心睡觉了吧！”
“水分大如天，安全来把关！”内山英太郎看完电报稿，摇晃着：“军统南阳站，真的不危险？”
“司令官阁下，您还是不放心！”梅机关心平气和地：“一条狗，骨头攥在咱手里，你叫它东它不西，你叫它南它不北……”
“真的确定？”内山英太郎竖起了身子。“这个真敢！”特高课负责人梅机关点点头。“那我，真的去睡觉觉了，困死我了！”内山英太郎伸着懒腰站起来，一个假摔。“司令官阁下……”梅机关慌忙走过去搀扶着。
“梅子，你是我最喜欢的日本女人！”内山英太郎伸手揽过梅机关的蛮腰，走进卧室。
“这是一份重要的情报！”黄白河坐在床沿上，望着室内悬挂的放大了的结婚照：“黎明同志，请你以你的智慧告诉我，我可以不可以直接把它送给驻军司令部？”
“不，这样会很危险的！”李明姑眨眨眼睛，从照片上走下来，含情脉脉地望着他：“白河同志，我不赞成，我赞成的是通过咱的渠道……”
“不，黎明同志！”黄白河站起来：“我们所有的渠道，都被堵死了！孤岛南阳，属于我们的空间，越来越小了……”
“我不赞成你冒这个危险！”李明姑拉过黄白河的双手：“我们是战友，我们是夫妻！”
“不，黎明同志！”黄白河挣脱李明姑温暖的双手：“请你不要这样，战友之情，是无比纯洁的，请你尊重我的选择！你想想，一条六字电报，字字都是我们同志的鲜血呀，如果发挥不了其应有的情报价值，就是对同志牺牲的最大玷污……”
“白河同志，我支持你！”李明姑握握拳头。
“明姑，我就知道你会支持我的！”黄白河兴奋地叫起来，站起来伸手去握李明姑的手，可面前空荡荡的，抬头看去，李明姑正亲密地站在照片上。
黄白河取下照片，深情地抚摸着，深情地放下，简单地收拾着。
“这么晚还要出去呀？”张妈走进来。
“张妈，你连夜去到1号！”黄白河思考着：“告诉一号，我们和外线联系的唯一电台，被军统破坏了，保卫队正在连夜排查，看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请市委这几天，暂缓活动，尤其是暂缓与我的联系！”
“你也要小心呀！”张妈点头。
“你也是，咱连夜搬走！此住处，就此舍弃了！”黄白河果断地。
“黎明同志，怎么办？”张妈问道。
“黎明同志我会通知的！”黄白河抬起头来，看着照片，若有所悟地：“你放心，明天，派出两个同志，二十四小时在附近转悠着，一旦发现黎明同志，就主动加以拦阻！”
“行，这个任务可以交给我！”张妈走出去，又转身回来：“白河同志，你呢？”
“有一分重要的情报，需要我送出去！”黄白河镇定地：“这个，也请你向一号汇报！”
“危险么？”张妈关切地。
“就是到亲戚门里走走！”黄白河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