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这几个地方热闹得狠!”蒋介石眼睛滑过地图标注的武汉、南阳,西峡口:“总感到雨来风满楼呀……”
“总裁!双方你打我闹,也吵着了您!”何应钦走到地图前分析道:“从目前态势看,可能是一偶然,双方拉锯式你来我往的报复行为,起因在于日军对我挑衅性滋扰,冲突面不大,局势尚在可控范围内……”
“尚可控制?”蒋介石疑惑并担忧地:“我是怕冈村宁次蹦来跳去,冷不丁一个蛙跳……”
“总裁!日军温水里煮了八年的青蛙,即便它战车闪击、攻防阻击、包围反包围、伏击歼灭、步炮协同、空地协同,又能跳多高,蹦多远?”
“时局如此,输不起呀!”蒋介石轻叹一口气:“自打开罗会议,中美英签订《开罗宣言》,很怕一步不小心,丢了大国形象!”
“总裁,《开罗宣言》鼓舞人心呀!”何应钦发自内心:“我中华民族自您开篇,书写写着列强大国平起平坐的历史……”
“功过是非,留给后人!”蒋介石淡淡道:“日军如是欲动,可否……”
“总裁,您不必过分担忧,从汇总了各种各样的情报来看,美军占领菲律宾,切断南洋日军与华北日军,满洲日军和本土日军的联系,****,又从北边压缩了华北日军的生存空间,且日本本土又屡屡遭到美军打击,处于三面夹击的日军,无力西进……”何应钦头头是道分析。
“敬之呀,共党也在你考虑范围内,看来是要坐大呀!”蒋介石忧心忡忡。
“总裁,您不要过分担忧,共党再大,也是芝麻!”何应钦笑道:“就他们的小米加步枪,和日军过家家,三脚猫功夫,忽悠忽悠外国人,堪称棋逢对手;可跟我们过招,美械装备,地面跑的,空中飞的,哪一样对等,能占鳌头?”
“外患可忧,内患可惧呀!”蒋介石走动着。
陕北延安杨家岭,窑洞里,******伏案反复观察着地图。“不能把这几天日军的异动,简简单单归结为日军的报复行为……”毛主席抬头。“一个报复,看似形象,却解释不了所有的疑惑!”周恩来指指地图。
“不能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更不能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毛主席走动着,忽然转过身来,严肃地:“日军高层,企图制造一个用各种谜团掩盖的企图……”
“我已经指示情报部门,给以高度关注!”周恩来点头:“冈村宁次的阴谋诡计,很快就会被我们捕捉与破获的……”
“有关南阳党的抗日统一战线工作,一定要抓紧协调与组织!”******点根烟,指点着:“一定要把南阳,变成阻击日军西进的铁拳,把河南变作蒸煮青蛙的铁鼎!”
“主席,情况不容乐观呀!”周恩来汇报:“1943年,陈云发现南阳共产党组织力量过于彰显,随之指示已暴露身份的****南阳地委领导郭以青、袁宝华、余致和、李炳之和各县委领导人提前撤往延安。紧接着,来不及撤离的地下党遭到了宛西自治和国民党前所未有的破坏,各级党组织基本上处于瘫痪状态!不过从新四军传过来一个好消息,新四军第五师已经和南阳地下党取得联系,八路军,河南抗日军,也正着手在宛西建立办事处……”
“宛西,还有我们的同志?”毛主席惊喜地。“目前,仅有李炳之,可音信全断!”周恩来回答。
“音信全断,也阻止不了星星之火,必成燎原呀!”******哈哈大笑:“宛西,还有我们的同志,我就放心酣它一觉了……”
北平日军华北派遣军总司令部内,冈村宁次发挥自己绘图的专长,劳心积累研究着。
“十面埋伏,四面楚歌,‘东主西从’守棋一枚,可解燃眉之急,不解根本呀!”冈村宁次站起走动着,自言自语:“‘攻西定东’最是败退支那乃至盟军的缓兵之计!蒋介石把豫西宛北共党铲除净尽,严禁八路军染指,又拿掉了皇军的克星——李宗仁将军第五战区司令长官的职务,一下子搬掉了西进路途两块致命的绊脚石,这些必胜条件,决定攻西定东就是最后征服中国的关键性一战,是挽救日本帝国于不灭,决定日本兴废存亡的一劳永逸关键性作战呀!”
“淝水之战就是经验教训呀!”冈村宁次看着放在桌子上布满灰诟的《帝国陆海军作战计划大纲》摇头,重重叹口气,却把一张自绘的淝水之战地图翻起来,眼睛不由亮起来。
“天皇陛下!请允许我冒昧给你讲一讲淝水之战吧!”冈村宁次盯着天皇陛下的肖像,娓娓道来:“前秦符坚皇帝80万大军中只有一个朱序。朱序,河南省桐柏县人,东晋王朝襄阳城的守城将军。襄阳城破,朱序被符坚收降后委任为军师。可朱序身在曹营心在汉,念念不忘报效东晋王朝。
淝水之战前,朱序奉符坚之命,过淝水规劝东晋宰相谢玄归服前秦,道破前秦军中种种奥秘,暗自与东晋宰相谢玄密谋大破前秦军队之计。朱序回来复命讲:谢玄愿意归顺前秦,他为说服部将们归顺前秦,请前秦军队后退30里,让东晋5000名兵勇,渡过淝水与之决战,东晋军队必败,东晋将领自然归顺前秦。
符坚自恃兵多将广,随之应允。前秦军队随即后撤,东晋军队快速渡淝水时,朱序在军中大声呼喊:“前秦军队败了!前秦军队败了!”直喊得前秦军队士兵人心慌慌,争相夺路奔逃,八公山上,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战士相互踩死许多。东晋军队渡过淝水,英勇攻击,前秦军队一败如山,再败如川。符坚只带少数亲信退回北方,从此一蹶不振……”
“天皇陛下,您听懂了么?”冈村宁次盯着肖像问道:“中国人的民族复仇心理极为强烈,中国古代淝水之战的经验教训刻骨铭心。中国皇协军中肯定有许多个朱序,满洲国执政溥仪就是最大一个,汪精卫也是一个动摇分子,倘若我日本皇军一旦退出湘、桂、粤地区,皇协军中的许多个朱序,一定会大声呼喊:‘皇军败了!皇军败了!’皇协军肯定会倒戈。重庆军肯定会实行追击,八路军新四军一定会实时全面反扑,如是,皇军在满蒙十四年的苦心经营,在中国近八年的‘圣战业绩’,将毁于一旦。恳请天皇收回‘东主西从’方针,准予实施‘攻西定东’作战方针!”
冈村宁次站起来,深深鞠躬,想起了神话传说里的一句话:“师太,你就应了老衲吧……”禁不着暗笑几声……
“给个棒椎就是针!”西峡口民团司令部内,朱有功对着李明姑背影唾一口,喊道:“司令三思呀!千万不要错放了人,养虎为患呀!”
“人家头一天屈尊救人,第二天就拿刀杀人,这恐怕……”王四木站起:“话要传出去,以后民团有难,谁还出手相救,司令,应退避三舍,好事成全!”
“是呀,我若不义,再陷不测,谁还敢出手相救呢!”刘顾三抬头,喊声:“三营长!”
“到!”三营长应声站起来。
“今天我把人情卖了,你带几个弟兄们,跟在明姑娘身后,保护她人身安全,人若有个三长两短,我拿你是问!”刘顾三吼道。
“是!”三营长应声走出去。“回来!”刘顾三喊道:“我告诉你,把我从水里捞出来的,就是我的父母,也就是你们的爹娘,要是稍微有点闪样,小心我扒你猪皮,抽你牛筋儿!”
“司令真是有情有义之人呀!”众人恭维。
“哈哈哈,小菜一碟,小菜一碟!”刘顾三哈笑不止:“只要有恩于我,忠诚于我,刘顾三,就还你一个天大的人情脸面!”
“哈哈,司令义气,关公难比!”众人翘着大拇指。
“对呀!这码子事儿,我咋没想到呢!”刘顾三拍拍脑子站起来:“聂天仪,仗着父亲聂国政不可一世,满脑子犟筋,时刻想出人头地,会不会坏了大事……”
“司令,不可不防……”王四木站起来:“司令要个好名声,人都知道,二聂心里装的,可都是袁大头!”
“朱有功!”刘顾三喊一声。“司令!”朱有功应声蹦出来。“我的意思你明白!”刘顾三故作庄重地:“你去,把阵势压下来!”
“快!”李明姑快步走出院门,三人上马扬鞭,绝尘而去。“快,撵着!,撵着”三营长督挥着人马跟过去。“他奶奶的,人呢?”朱有功崩屁炸豆般撵去。
聂天仪指挥着团丁们疯狂进攻,把自卫队逼到一处很小的阵地前,丹江水在背后哗啦啦流着。别德功皱皱眉头,看着队伍中几只旱鸭子。
“别德功,你个瓮中鳖,笼中鼠!”聂天仪喊道:“立马交出美国大名,举手投降,尚有活路!否则的话,老子今天捋你筒皮……”
“筒皮一捋,就只有鳖盖了……”团丁们哈哈大笑。“连长,你真逗!”团丁乙哈哈笑着:“筒皮多难捋呀,还是炖汤喝,实惠!”
“对,咱冲上去,砸了老鳖的盖!”团丁甲兴奋地挽着袖子。
“你傻呀!”团丁乙指指对面:“人家手里,有着秘密武器!”
“把美国佬,也咔嚓!”团丁甲比划着。
“不行,人死了,不值钱!”聂天仪狠狠敲了团丁甲一指头:“记着,打枪的时候,多长几个眼睛,两千大洋,一个仔儿也不能少!”
“那就骂,用激将法!”团丁乙率先骂起来:“功德鳖,有种的你出来,躲在螃蟹洞里,算什么好汉英雄!”
叫骂声中,假扮美国大兵的贾青山愤怒地爬出战壕,被别德功一把拽回来。“你要干什么?”别德功着急地:“有你这样的假洋鬼子,主动跑出去的?”
“队长,把八辈祖宗都被翻出来了……”贾青山愤怒地。
“骂骂,长肉!”别德功笑道:“弹尽粮绝,不要中对手的激将法……”
“要么忍,要么狠!”一队员笑起来:“等天黑了,就是咱们天下了,撒泡尿,就能让这群笨蛋就地滚!”
“对,首要的任务,就是装狠,只有装狠,咱才能玩真!”别德功笑问贾青山:“怕不?”
“怕啥,我是美国大兵!”贾青山拍着胸脯:“把我放出去,我把他们玩累死!”
“喊话!”别德功命令起来。
叫骂声渐渐低下去,淹没在丹江水起伏的波涛里。
“不行呀,连长,功德鳖,软硬不吃!”团丁甲嘶哑着嗓子:“骂的我,嗓子都冒烟了!”“摸上去吧,这样耗着不是办法!”团丁们叽叽喳喳的。
“民团弟兄们,不要开枪!”对面阵地上,有人喊起来。
“嘿,见效了!见效了!”团丁们兴奋地爬起来。但见对面阵地上,一个美国大兵高喊着:“NO!NO!NO!NO!NO!……”站起来。
“过来,过来呀!”团丁们兴奋地招招手。
“民团的弟兄们,你们的宝贝,攥在我们手里呢!”对面,别德功喊起来:“你们看看,我叫他走,他就走;我叫他退,他就退!”
团丁们看着对面的“美国飞虎队员”在别德功操纵下,进退着,哈哈大笑。贾青山“NO!NO!NO!NO!NO!……”地吼叫着。
“妈那个巴子,你们是来营救美国大兵?还是过来看热闹呢?”聂天仪恼怒地举起手中鞭子。
“不行呀,连长,投鼠忌器呀!”一排长走过来,建议道:“干脆等他们耍累了,咱冲上去,干净、利索、彻底……”
“囊中之物,想什么时候取出来,就什么时候伸手。”有人附和道。
“也好,弟兄们,都给我睁开双眼看紧了,等援兵到了,咱就一窝蜂儿压上去!”聂天仪追了一宿半响,累得骨头都软了,无可奈何蹲下,瞪着狐狸眼睛打量着对峙着的团丁和自卫队,笑看贾青山装盼着美国大兵在阵地前前后走动着。
“妈妈的,猫捉老鼠,也没有这么耗时!”团丁们早就按耐不着性子。
“连长,打一枪试试吧?”一团丁拉起枪栓。
“你发什么神经呀!”聂天仪挥鞭打过来。“啪”枪声响起来。“呀!”众团丁就势趴在地上。
“谁叫你开枪的?”聂天仪吼吼着,挥起马鞭劈天盖地打来。
“连长,连长,不是我开的,是你的马鞭子,打开的!”一团丁哭喊着,叫起屈来。
“我的脚,我的脚!”假扮美军的贾青山忽地蹲下,抱着被流弹击中的脚,喊叫着。“露馅了!露馅了!”别德功急忙提醒。
“脚指头没漏,钻了个大窟窿!”贾青山满头大汗回答。
“连长,你看!”一团丁拉着聂天仪的胳膊,指着。
“妈呀!妈呀!”假扮美军的贾青山蹲在地上,喊叫着:“我的脚,我的脚!”
“娘的,假冒伪劣呀!”聂天仪扔下马鞭子,吼起来:“弟兄们,假戏真做,操家伙!”
众团丁呼呼啦啦噼噼啪啪打着枪,冲锋着。
枪声骤烈。“你看我这臭嘴!”贾青山颓废地蹲下。
“纸包不着火!”别德功关切地地喊着:“赶快包扎,马上进入阵地!”
“队长,趁这个空当,我们撤吧!”一队员喊起来:“再耗下去,我们是要吃亏的!”
“这时候,撤出去,当活靶子,等死呀!”别德功着急地:“再跟他们耗一阵儿,等太阳落山了……”
“嘿,今天的太阳,也这么坚挺呀!”有队员抱怨着。“突突突……”子弹嗖嗖飞过来,钻进土里。
“住手!”策马跑来的李明姑高喊着,翻身下马,跑过来。
“你是谁,凭什么在这里搅局?”聂天仪挥枪,不耐烦地:“老子正愁没枕头呢,又来你个垫背的……”
“放肆!”李明姑扬起马鞭扔在地上,目光镇定地:“看到了吧,这是什么?”
“刘司令的……”一个团丁惊叫着。
“对,还算你识货!”李明姑大声地喊道。“团丁兄弟们,我奉刘团长之命,命令你们停止进攻,撤回驻地!”
枪声骤停。“队长,趁这个空当,我们撤吧!”刘兴业跑过来,着急地:“再耗下去,我们是要吃亏的!”
“坚持着,明姑来了!”别德功紧张地注视着对面。
“单枪匹马、赤手空拳解什么渴!”刘兴业不满地:“再说,咱们的人,怎么能和团丁们搞在一起?”
“你懂什么呀?”别德功用手指头捣着刘兴业:“统一战线么。”
“统统统,能统他们的嘴,你能通着他们的心么?”刘兴业不满地:“统一战线,向来都是靠实力说话的,天底下打仗,哪有光涮嘴皮子的!”
拼命冲锋的团丁们霎时停着脚步,看着聂天仪。
“弟兄们,天底下那有这么便宜的买卖,一条鞭子,几句空话就把咱当干饭卖了!”聂天仪嘿嘿地笑着,伸手:“空口无凭,白纸黑字,拿来看看!”
“没有书面命令!刘司令要我当面宣布!”李明姑眼露凶光:“你敢违抗命令,不信,随我回团部……”
“回团部,我就上你当了!”聂天仪哈哈笑道:“弟兄们,甭听她的,她肯定趁着刘司令酣睡的当儿,从枕头下小窃的……”
“对,肯定小妾!”众团丁哈哈大笑:“别说鞭子了,就是司令,连自己丢了都不知道!假传圣旨……”
“圣旨到!”三营长马不停蹄赶来。
“哈哈,援兵来了!”聂天仪兴奋地蹦起来:“弟兄们,不要听共产婆子蛊惑,三营长,率队支援我们来了!”
“这下共党死定了!”众团丁欢呼雀跃,纷纷磨拳擦掌,跃跃欲试。
“怎么办?我们怎么办!”贾青山着急地:“再耗下去,黄花菜,都会凉的!”
“别怕!”别德功紧张地注视着对面,回头笑道:“有明姑娘在!”
“明姑娘,又是明姑娘!”贾青山不满地:“这样子耗着,等来的,却是一批又一批吃人的狼!”
“不,集中全力,保护明姑娘!”别德功吼道。
“三营长,你来得真及时!”聂天仪高兴地蹦起来:“搭把手,把人抢过来”“司令让收队!”三营长观察着。
“收队?”聂天仪疑惑地:“不会吧,到嘴的肥肉不吃?”
“罗嗦什么呢?司令让你吐,你就吐!”三营长抬头看看天:“难道连司令的话,都不听了?”
“到嘴的肥肉,弟兄们的死伤,西峡民团至高无上的荣誉……”聂天仪瞪着眼睛质问:“难道司令一句话,都卖给枕边风了……”
“司令把人情卖了,你看着办吧!”三营长不满地。
“我没说错吧,你就放人吧!“李明姑走过去。
“你是谁?”聂天仪晃着手中枪,对着李明姑:“凭什么在这,发号施令?”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都是内乡人!都长在一个团旗下,都喝一口丹江水,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一家人……”李明姑淡定地:“怎么,你想违抗命令么?”
“不敢!”聂天仪后退一步,大喊一声:“弟兄们,操家伙,甭听这伙人信口开河,我们肯定被三营长出卖了……”
众团丁哗啦啦把明姑娘与三营长围在中央。
“哈哈哈,聂天仪,你英雄呀!”三营长哈哈大笑:“乱来可是要后悔的……”
“后悔?”聂天仪也哈哈大笑起来:“假传圣旨,你可是要倒霉的!”
“同志们,准备出击!”别德功紧张地注视着对面,喊道。却见朱有功骑马满头大汗跑过,挥手喊道:“住手!聂天仪,司令就怕你胡闹,让我来监督你收队!”
“这……”聂天仪面露难色:“朱连长,煮熟的鸭子呀!”
“哈哈,聂天仪,你到底不是个明白人!”朱有功讥笑着:“煮熟的鸭子,你就让他飞吧!司令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归队!”聂天仪不情愿地。众团丁纷纷收枪。
“李司令,这儿就交给你了。”朱有功焰媚地。。
“替我谢谢刘司令!”李明姑拱手。
“嘿,就凭三寸不烂之舌,果真顶咱几条破枪!”刘兴业感慨着:“赶明儿,咱也去王四木杆子里,把一票人马拉出来……”
“你扯吧!泥人不是吹的,你那个隔山推磨本事,给个梯子,能蹬鼻子上脸?”别德功笑道:“光棍话吐不出三字,还想策反王四木,你等王四木策反你吧!”
“嘿!民团真撤了!”队员喊叫起来。
“统一战线一块砖,专拍刘顾三的屁股蛋!”一名西坪籍的自卫队员即兴唱起来。
“同志们辛苦了!”李明姑走过来,握着大家的手。
“明姑,你早来就好了!”别德功激动地喊道:“你来,就有主心骨了!”
邓县彭桥镇附近一处小山岗上,由中美空军联合派出去寻找日军飞机场地并指示中美空军轰炸目标的代号为“猫头鹰”的小分队,接到出发命令,准备出发。
“放着大路不走,非要走老林子……”一队员嘟噜着:“几个小毛鬼子,就把咱吓尿了,农村掉牙的老太婆,都知道打草搂兔子……”
“虎穴敲狗牙,自然要悄密……”另一队员笑道:“大路好走,但容易暴露目标。谁知道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有多少日本奸细渗透呢?提高警惕,安全最最重要!”
“就咱一二十号人,也当千军万马使!”又一队员甲晃着身上装备,笑哈哈的:“想通了,就是多走几里路,敲掉它一个弹药库,就挣过来了能!”
忽地,哨兵喊起来:“谁?”“我!”李队长在草丛里,站起。
“啥?(河南方言,独ZHUA,意思为干什么?”哨兵阴不阴阳不阳问起河南话
“尿尿!”李队长笑着伸出舌头:“他娘的,河南话,真别扭!”
“队长,出发的指令下来了,路还没有走,天,谁黑就黑了!”哨兵着急地。“天黑正好赶路呀!”李队长笑道:“作战指示你都忘了,咱可以昼伏夜出,咱可以南辕北辙,声东击西,声北击南……”
“小鬼子的特遣队在暗处,咱也在暗处,难受呀!”队员们跑过来。
“难受就别说话呀!”李队长指着大家:“出卖自己的,都是嘴巴,偶遇上小鬼子的特遣队,大伙儿都跟着抓瞎!”一席话,个个都捂着自己的嘴巴。
“刚刚的,我还真紧张!”哨兵小朱看着李队长尴尬地笑着。“不!这叫真警惕!”李队长拍拍哨兵肩膀:“小朱,行呀,人小,还挺机灵的。”“报告长官,提高警惕性,任务无不胜!”哨兵小朱啪地打个立正。
“你是南阳人?”李队长拨拉下小朱的手。“报告长官,我是南召人。”哨兵小朱啪地又个立正。
“你呀,行军在外,随便点!”李队长佯装生气地:“不要把部队的古板做法,带到林子里!”
“习惯了,长官!”哨兵小朱又要打立正,被李队长及时制止:“又来了不是?”小朱笑了。
“我们得找一个合适的向导呀!”李队长看着渐渐暗下去的原野,愁锁眉头:“小朱呀,你干么不是个南阳的活地图?”
“长官,说实在的,我大字不识一斗,要不是新唐战役,别司令抓了我壮丁,我还窝在山窝窝里跟石头过家家呢!”小朱笑着。
“好一只可爱的小猪猪!”大伙儿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