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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误入山腹

经过方才一事,净尘几人对方芦态度也好了许多,如今几人俱是失了法力,说不得后面还得仰仗方芦。

“方芦施主,你上龙山多久了?”净尘闲来问道。

方芦谦卑道,“净尘大师,叫我小芦便行了。我来龙山,前前后后,有三年了吧。”

“三年?三年静虚境界,称得上奇才了。”

方芦不答,算是默认了,实则这其中许多事情却也不便说来。

净尘继续道,“那号称‘天下同辈第一人’的天勤道,似乎也就这般了。”

“天师兄?”方芦却没听说过天勤道曾有此称谓,故而疑惑道“天下同辈第一人?”

净尘想想便了然,道“你上龙山时日尚短,却不知那天勤道七八年前是如何嚣张了得,只是这几年来收敛了许多了。”

天勤道乃是龙首峰大弟子,将来极有可能便是龙山掌门,故而云中子对其心性百般磨练,终才得以真金化璞玉,含而不露。

关于此事,达珂倒是知晓不少,他自小便是生长在招提佛国,天勤道大闹佛国一事,他年岁虽小也是在场。当时便惊为天人,后才知晓这天勤道不单闹了佛国,连同东漠、剑山甚至巫族皆被其闹腾的不轻。

达珂想了想,予方芦道

传言那天勤道一身雷术似乎与剑山颇有些渊源,其中更是与那孤子剑脱不了干系。说起雷术,这四方宇下,以我所知便只有雷姓一脉,曾任剑山长老一脉,现如今剑山人才衰微,故而由那雷姓一脉的雷尚敬前辈勉强接任掌门之位。听说,此人年岁虽高,脾性却不大好,乖戾的很。

剑山曾铸‘孤子七剑’,千百年来天下间多有故事流传,只是如今似乎便只剩下孤子、孤辰二剑仍留于剑山了。每当天时轮回,与铸剑一刻重叠。即是说,若孤子剑逢子年子月子日子时一刻可现天机,通天地雷力,引宇上苍雷。

天勤道幼时曾被天雷击中,幸得生还,被天雷之力打通任督二脉,后被云中子发现,将其引入龙山收为弟子。说来,天下雷术功法当真稀少,云中子亦是无奈,只好让他去往剑山一试,却也没抱多少希望。天下人皆知,剑山的雷尚敬脾气怪的很,继任掌门以来坚持不受龙山丝毫恩惠,两门关系闹的僵持,云中子便只好让他以个人身份去剑山一试,若是不得便只好改修其他功法,只是白白可惜了这身奇才。

哪知天勤道这一去便是三载,说来也巧,他踏上剑山那一日正巧便是子年子月子日。三年之后,天勤道下山,由雷尚敬护着转而便去往东漠,东漠年轻一辈尽皆被其揍了个遍,毫无还手之力。

许是受了那雷尚敬脾性的影响,天勤道性格也极是嚣张,后两年先后去了招提佛国、巫族,那‘天下同辈第一人’的称号便是由此而来。

关于天勤道如何大败佛国一事,达珂不便细说,说来着实尴尬。方芦从他只言片语中也听得出天勤道当年是如何了得。

这一阵闲聊便已过了半个时辰,一路走来却出奇的顺利。途中偶有不长眼的凶兽被法藏几杖便收拾了去,三间屋舍正在前方,未有屋门,内中黝黑。

净尘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音中洪亮,颇有些摄人心神,那屋中却不见动静。

法藏胆大,提着火把便迈步进去,过了片刻唤道

“无事,都进来吧。”

听到法藏喊话几人方才迈步进去,却见屋内宽敞,摆着几张铺草的木板,便像是专门为他们准备一般。

法藏一屁股便坐了下去,几人均是累了,拿出干粮吃了便要躺下休息。

净尘接过法藏手里的火把,将屋内四下里皆看了一遍,完后又到两侧屋内巡视了一圈,三间石屋均是背靠着平整的山岩。

确定安全后,净尘方才回来闭目盘坐在那靠近山岩的草铺木板上。方芦将高明放着躺好了,盘坐下来,睁着眼想事情。

才过了片刻,净尘忽然睁开双眼,背后那山岩上似透出一股森寒,隔空数寸便渗在他背上,净尘便伸手去摸那山岩,入手更是阴寒无比。

“净尘大师,怎么了?”方芦问道。

净空几人皆未入定,听到说话纷纷投去目光,

净尘道,“这山壁有问题,阴寒的很。”

说罢又拿了火把去照,方芦亦是上前摸了一手,‘嘶’一声便缩回手来,森寒刺骨。

火把一照之下,但见岩壁上方与屋顶相接处有一凹槽,净尘腾身上去,观察了片刻便一手伸入其中,内里有一石栓,一按之下,山壁上传来铿铮的声响。

方芦急忙退开,但见山壁中心处出现一个七尺高的洞口,内里忽然弥漫出一股森森阴寒,将熟睡中的达珂冻醒。

净尘拿着火把往内照了一番,又退了出来,道

“这样吧,你们几人去隔壁石屋休息,记得留一人守夜。我与小芦进去一趟,若是有甚情况我们便立马出来。”

“净尘师兄,我看不必了吧,咱们住了一宿便走,这其中有甚,关咱们鸟事?”法藏道。

净空几人亦是这般想法,道“到此处几番波折,已然折腾的够呛,又何必再横生枝节?”

净尘道,“此处乃魔族繁衍之地,其中关乎天下安危,既然来了便不可袖手旁观。”

几人自知说服不得,便转而去隔壁石屋休息去了。

方芦心中当真是极不情愿,只是净尘说出此番话来,他无论如何也辩驳不得,又因几人中唯独他使得出法力,故而落得这般结果也无可奈何。

“师傅教诲,修行子弟当以天下苍生为重。”方芦心中安慰道。

净尘手持火把在前,方芦在后,甬道中行百米,便进入到山腹之中,迎面立一座古朴石碑,碑顶乃是一个罗刹魔王头像,从中分开,其上字迹竟鲜红如血。碑文左侧的字迹方芦能够识得乃是中原文字,右侧便不大明白了。

净尘匆匆照了一下便急忙移开火把,默念道“阿弥陀佛。”

“净尘大师,上面写的什么?”

“魔族邪术,‘化血大法’,不可看,不可看。”

净尘如此说,方芦也不便再看,二人绕过了石碑便向山腹内行去,内中奇大,地面平整。

方芦忽然瞥见脚下似有石头铺就的小道,便道

“净尘大师,我们脚下有路。”

净尘放下火把低头看去,急忙诵了一声佛号,脚下的确有路,却是用一个个骷髅头嵌在山石中铺就来的。

二人随之走了几步,那路纵横交错、七扭八怪却不像什么路,若是此刻有人站在空中向下俯瞰,一眼便瞧得出,那是一个‘魔’字。

未久,见一方骷髅石台围起的池子,其中仍有泉水汩汩而流,自泉水中弥漫出一股白气充斥山腹,阴寒无比。

在那‘魔’字前方似乎是一面祭坛,祭坛正中的石台上高高祭放着一尊巨大棺椁。

越靠近那棺椁,方芦感觉体内血流便愈加缓慢,灵魂开始不住的颤抖。体内紫气微微升腾,片刻便将那感觉驱散。

净尘虽亦有些不适,但毕竟乃是修行佛法多年的高僧,即便失了法力,这点不适尚还影响不了他。

净尘四下看了看,在那祭坛后方乃是一方山崖,内中更寒,隐隐散出些尸臭,望不见崖底。

正待细看那祭坛上的文字,忽然听得上方棺椁开始铿铮铮作响。

净尘面色一寒,道“老衲还没急着处理你呢,你倒是先着急跳出来。”

说完,向着方芦道“将灵力输入到我体内,越多越好。”

方芦急忙照做。

片刻后,净尘掌心生出一团赤金色火焰熊熊燃烧,便只待那魔物跳出来便将其化为灰烬。

哪知那棺椁忽然便没了动静,反而自悬崖下方传来声响,片刻便飞出两人来,浑身浸着水滴,双目猩红、尸首僵直,不由分说便向方芦二人扑来。

净尘右手持三昧真火,左手屈指从中弹出一道火苗,落在那魔物身上,片刻便烧得它浑身黑烟。

眼看竟没将那魔物烧着,净尘急忙再次弹出几缕火苗,自顾道,“也不知那潭中之水为何物,竟是连三昧真火也抵的住。”

方才说完,便见那崖下,‘蹭蹭蹭’又跳上数只魔物,有人有妖,纷纷向二人扑来。

净尘片刻之间便将手心一丛真火弹尽了去,方芦急忙双手贴在他后心又输送一股灵力过去。

但见那些被真火点燃的魔物纷纷哀嚎不止,忽而竟从一魔物口中传出人声,“杀了我,杀了我吧,我不该来此处寻什么‘化血吞魂大法’的。”

净尘手中的三昧真火虽然凶猛,但那崖下跳上的魔物却更多,接连不断。

‘纳灵’一诀,虽说不若‘邪字诀’那般短时间内只能使用一次,却也有限制,使用第四次之后方芦便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净尘大师,我看我们得撤了,我最多还能再给你输送一次灵力。”

净尘自然也意识道这问题,二人边打边退,崖下跳上的魔物实在太多,净尘一人开始有些应付不来。

二人虽受了点伤,很快便退出寒潭意外,不时回头甩出几道真火,眼看便要退过了石碑进入甬道。

祭坛上方的巨大主棺椁忽然铿铮大开,内里飞出一个枯瘦的老头来。但见那老头速度奇快,刹那便袭至二人背后,净尘只觉被一股奇大的力道推入甬道,口吐鲜血。

山腹中传来方芦凄厉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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