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焉心狠狠地震动了一下,她慢慢地转头看向凌俊彦,她看到他满脸的柔和,眼底的爱意清晰可见!她感激地向他笑笑,低头继续削她的苹果。
“语焉会同意的!我是她爸爸……如果是这样,你们选个时间尽快把手续办了……”
“爸爸……”语焉一惊,手中的刀跟着一滑,鲜红的血从她的手指上涌出,她失神地看着,曾经这血也是这样从她的血管里流出,只是那个时候不是从手指里出来,而是从她的手腕里出来,曾经的记忆狠狠地撞击着她的脑袋……
“语焉!”凌俊彦吃惊地冲过去,拉过她的手指放在嘴里吮着,那种腥味瞬间布满他的口腔,语焉楞楞地看着他,小的时候,只要语焉哪儿受点伤出点血,他总是很认真地用嘴把她的伤口堵住,他说这样可以消毒……
好久,他才放下她的手,就在那一瞬间,他清楚地看到她的手腕上那一道若有若无的刀伤!凌俊彦的眼底的血色瞬间涌动,心被狠狠地剜着,那是他把萧语焉抛弃在婚礼上之后,萧语焉自杀的痕迹,再也磨灭不了!
那一刻的痛让凌俊彦瞬间无法呼吸,他不能想像那时候的语焉有多么痛苦!他曾经伤到她不想活为止!他不顾一切地把语焉抱到怀里,嘴里喃喃地:“对不起,语焉,对不起,原谅我!”
滕锐站在门口,看着病房里相拥的一对人,还有床上那个满脸微笑的男人,他的眼底全是阴霾,锋利的眼神狠狠地扫过去,却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别这样!俊彦!”萧语焉终于清醒过来,她使劲地推开他。一回头,清清楚楚地看到门口的滕锐,看到他眼底的阴霾,他已经几次看到她和凌俊彦“纠缠不清”了!
“滕锐!我……我手伤了!”萧语焉有点语无伦次,不知道如何解释。
门口的男人慢慢地走到女人身边,静静地看着她,女人幽黑的眼底满是惊慌:“不是你想得那样……”男人很平静,慢慢地拉起女人的手,就往门外走去。
“语焉不许走!”床上的萧衍沉声吼道。
语焉停下脚步,滕锐转头,锋利的眼神扫向女人,女人低低地请求着:“滕锐,我爸爸不能受刺激!”男人看了她数秒,毅然放开她的手,大步离去……
语焉看着滕锐大步离去,想抬脚追上,可是后面父亲略带恼怒的声音让她不敢轻举妄动,她咬着唇瓣,眼睁睁地看着那一抹颀长的背影越走越远。
一直到晚上,萧焉要休息了,林子君和林帆在医院陪着他;语焉这才离开医院,她匆匆地开着车往那个H市最高档的五星级酒店而去。
打开房间的门,里面漆黑一片,语焉叫了声“滕锐”,可是没有回应,她伸手打开灯,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脑子有瞬间的空白,楞楞地发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什么似的,从包里拿出手机,开始拨号……
酒吧的包厢里,滕锐、王奇、张震和晶晶等几个女孩子在喝酒,今晚的氛围似乎很好,昏暗的灯光,轻柔的音乐,优雅的环境,佳人美酒,滕锐也似乎特别开心,他一扫以往的冷冽傲气,频频举杯,那个叫晶晶的女孩儿紧紧贴在他身边,亲昵地抱着他的胳膊。
晶晶小心地剥了片桔子往滕锐的嘴巴里塞去,他没有拒绝,张嘴接了,慢慢地嚼着,这时他放在前面的小几上手机响起来,他俯身前倾看了一眼,嚼动着的嘴停了一下,眼底的亮光一闪而过,随即黯淡如初,却不接听,只是任手机铃声响个不停。
看到滕锐阴暗的脸色,晶晶陪笑道,“谁啊,这个时候扫我们滕少的兴?”她一边说,一边拿起他的手机,看向身边这个冷冽的男人,征求他的意见,“挂了?”
“挂了!”男人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嗯!”晶晶开心地迅速挂断手机。
语焉听着手机挂断的提示音,幽黑的眼底暗了暗,咬咬唇瓣,再拨,可是一连拨了几次,都被挂断,最后一次拨过去的时候,传来话务员甜美的声音:“您拨打的手机已关机,你可以给他留言。”
语焉颓然地坐在沙发上,望向窗外幽暗的天际……突然她手机的音乐声响起,语焉微微一震,唇角不由自主地荡起一抹微笑,滕锐不会不理她的!
她忙乱地点拨着屏幕,却看到屏幕上跳出“张震”两个字,滕锐军事演习回来的那个晚上,张震曾经给她打过电话,她就记下了那个号码。
一抹笑意凝固,语焉慢慢地拿起手机放到耳边,里边传来张震压低了但是依然宏亮的声音:“萧小姐,我们在酒吧包厢,你过来吧……唔,需要我们来接你吗?”
张震早就看出今晚的滕锐不同寻常,看他果断地关了手机,眼底却跟着阴霾四起的样子,他就猜到了几分,他默然不语地走出包厢,到走廊上给萧语焉打了个电话。
“不用了,谢谢你!我自已来!”语焉放下手机,立刻站起身来,往酒吧而去。
打开包厢的门,语焉一眼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滕锐,那张刀削般坚毅完美的俊脸,带着自然的冷冽和霸气,此时他的外套脱了,穿了件白色的衫衣,领口的几个扣子敞开着,领带松松地垂着,露出结实的胸肌,衬衣的下摆随意地散在腰间。
滕锐的身边紧紧贴着一个女孩儿,而他的一只手就落在那个女孩儿的腰间,那个女孩儿正一脸幸福的笑容,往他的嘴里喂东西吃……
语焉怔怔地站在门口,幽黑眼底的不安和忧伤瞬间升腾而起。